沈律就坐在他的右側，聽到這話後，頓了片刻，“認識。”他維持着平靜，低聲說道。
陸林西聞聲，側眸，目光落在他坐的規規矩矩的身上，漆黑的雙眸也是說不出是開心還是意外，“你知道我是誰？”
沈律點頭，“媽咪之前簽約公司的老闆，陸林西，你名氣很大，在京市，應該沒有幾個人不知道。”他一字一頓，就像是在敘述一件極爲正常不過的事情。
聽到這個話，陸林西眉頭擰了起來，顯然，這個孩子知道他問的什麼，但他卻故意答非所問。
雙眸漸漸變得黯淡，他抿了抿脣，低聲反問，“就只有這些嗎？”
沈律也扭頭，目光對向他，一副無辜又平靜的模樣，“還有什麼嗎？”他笑着問。
好！
很好！
他還在反向測試他。
陸林西望着他，知道他是個聰明的孩子，但卻沒想到他竟能做到這個地步，甚至，在他的面前，還一副主導聊天的模樣。
點了點頭，繼續耐着性子問道，“那上次在車裏，你藉手機打電話，是故意的嗎？”
“是。”沈律依舊簡單幹脆。
“爲什麼？”
“因爲你的女朋友總是欺負我的媽咪，所以，我就想着要了你的號碼，哪天她要再欺負我媽咪的話……我讓你知道一下她的真面目。”沈律平靜作答。
“就這樣？”陸林西反問。
“這個解釋，不夠合理嗎？”沈律依舊反問，巴掌大的小臉，竟說不出的平靜來。
這一刻，陸林西望着他，竟被懟得不知道該說什麼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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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是想跟他平靜地聊一聊，但卻發現，這孩子像是帶着怨氣一樣。
嗓子某處像是被憋了一個疙瘩，讓他咽不下去，更吐不出來，只能硬生生地受着。
陸林西從未如此憋屈過，第一次是因爲沈在京，他是第二個，全搭在這對母子身上了。
想了想，他繼續保持着平靜。
“沈律。”
他忽然喚他的名字，猝不及防的，沈律聽到後，心尖微微顫了下，這個名字從他的嘴裏叫出來，總是與旁人不一樣的，至於哪裏不一樣，他說不上來，但此刻，他也不由得攥緊了小拳。
陸林西再次側過身看向他，目光依舊沉穩，“你對我的瞭解，似乎不太全面，我想今天正式跟你做個自我介紹。”
沈律想了下，開口，“有必要嗎？”
“有！”陸林西說。
“有什麼必要？”沈律反問，眼眸之中盡是對他的生疏。
陸林西望着他，倆人看着彼此，眼神裏交雜着某種複雜難以言喻的情緒。
“我不太想讓你對我有什麼錯誤的認識。”良久，陸林西說了這麼一句。
沈律聽到後，脣角揚了揚，是自嘲，亦是對他的嘲諷，“我的看法，應該不太重要吧……？”
“誰說的？”陸林西反問，望着他，一字一頓，“很重要。”
沈律身形微怔，擡眸看着陸林西，有那麼一刻，差點被他真摯的眼神所打動，也可僅僅只是片刻，沈律別開了視線，“你跟我媽咪之見的事情，都已經過去了。”
聽到他這麼說，陸林西目光流轉，而後問道，“看來，我跟你媽咪之間的事情，你也知道了？”
沈律怔了怔，擡眸看向他，表情依舊，“知道一點，乾媽說過，你們結過婚，但……已經離了！”
沈律想努力地維持着一種平和的關係。
可望着他的神情，陸林西低聲呢喃，“你知道的，應該遠不止這些吧？”
沈律聽到後，脣角牽強地揚了揚，“也就這些了，乾媽說過，過去的人媽咪都不願意再提起，所以，就只有這些。”
陸林西雙眸微微眯起，“那你媽咪就沒跟你說起過什麼嗎？”
“沒有。”沈律說得堅定又直接。
陸林西眉頭擰了擰，這個女人，還真是絕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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隻字未提。
這時，見他沉默，沈律開始反客爲主，“要不，你跟我說說，你跟我媽咪結婚的時候是什麼樣子？我還挺好奇的。”
陸林西，“……”
這次，換他沉默了。
是啊。
要怎麼說？
該怎麼提？
似乎不管怎麼說，都無法磨滅他曾經對沈在京造成的傷害的事實。
眸光略暗，他開口，“你媽咪跟我結婚的時候……我對她不好。”
一句不好，讓沈律眸光變得幽暗起來，“怎麼不好，多不好？”
“很不好！”陸林西說，側眸，眼神帶着愧疚和反省，“無法形容的不好。”
沈律的眼神，有着明顯的變化，由平靜變得生氣，“那你跟我提起這個的目的是什麼？”
“我不想否認自己曾經做過的事情……現在，我只想彌補！”
“有必要嗎？”他反問。
“不知道，但我知道，我必須這麼做！”陸林西說。
沈律攥緊了拳頭，他知道他們曾經結過婚，也離了，但對其中的原因，卻是一點都不知道。
現在聽到他這麼提起，即便不知道中間的曲折，但也足夠他變得憤怒起來。
望着陸林西，他努力地壓抑着情緒，“我覺得乾媽說得對，過去的事情就讓他過去吧，彌補從根本上來說，就是一種傷害，所以，大可不必。”
聽着他的話，陸林西擡眸看向他，抿着脣，卻不言語。
“今天的事情，謝謝你救了媽咪，電話是我打給你的，所以，這情也是我欠你的，有機會，我一定會還你，但這件事情，跟媽咪沒有關係。”沈律看着他一字一頓。
“不用還。”
“有些事情，還是分清楚的好。”沈律說，然而瞥了他一眼，轉身轉身離開。
看着他的背影，陸林西眉頭皺起，而後不由低聲反問，“你就這麼討厭我嗎？”他問。
一句話，讓沈律腳步停了下來。
站在那裏，腳步如同灌鉛了一樣，讓他無法灑脫離開。
這該死的血緣！
沈律攥緊了拳頭，而後回頭望向他，“我現在沒有心情跟你談論這些，陸林西，等我弄清楚媽咪被人傷害一事之後我們再來談論這些，但願……這些事情跟你無關！”
聽到這話，陸林西眉頭皺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