陽光逐漸從地平線升起,金色的光線撒在男人沾滿鮮血的衣衫上。
“王爺,您累了一夜,還是回府吧。”雲墨勸道。
“取朝服。”
雲墨有點擔心,可王爺的命令無人能夠更改。
沒一會,雲墨便回到王府悄然無聲的取了朝服回來,就在馬背上換下,而那件染滿血的外衫,他直接命令人燒掉。
這種對王妃的在意,雲墨在滇城已然體驗過了,自從王妃帶着小世子出現在王爺面前後,王爺便跟從前判若兩人。
不,是變得有血有肉。
想到滇城,雲墨眼眸暗沉下來。
“雲二,把我綁上。”
雲二愣住:“你這是做什麼?”
“別問。”
元知秋昨天本來有點生氣的,在簫景湛的臥室等着那個男人回來好算賬,可抵不過睏意睡過去了。
最近也不知道怎麼的,自從打仗回來就格外的能睡。
剛要洗漱,就聽到外面一串腳步聲傳來,她以爲是簫景湛終於回來了,也沒給好臉色。
簾子掀開,一陣冷風被吹了進來,就看到一個男人被五花大綁的丟在了面前。
她定睛一看,竟然是——雲墨!
“你怎麼了?誰把你綁起來的?”元知秋蹲下身就要給他解綁。
雲墨迅速後退躲開了,跪在地上一個頭砰的一聲磕了下去,震的腳下的地都跟着顫動。
“王妃娘娘,奴才有罪,奴才特來請罪。”
元知秋愣了愣,慢慢的直起身子。
她也不着急去扶他了,能讓雲墨這般舉動,只怕不是什麼小事。
她臉上的神情逐漸收了起來,聲音聽不出喜怒:“說吧。”
只怕是簫景湛要休了她,讓雲墨來打前陣吧。
這一刻她等的有點久,不過,也該來了。
雲墨又是一個頭重重磕下,額頭上頓時滲出了滴滴鮮血,他低垂着腦袋深吸幾口氣,似鼓足了勇氣才張開那個口。
“王爺當初是想救您的,可是大戰在即,距離攻下城池只剩一步,奴才不能看着簫國的勝利功虧一簣,所以奴才極力阻攔,才害得王妃從城牆上摔了下來,以至於後來……”
“奴才該死!奴才想着,若是王妃娘娘你有個好歹,奴才就去那邊向您請罪,一切都是奴才的錯,與王爺無關,還請王妃娘娘懲處奴才,千萬不要怪罪王爺!”
“砰——”
又是一聲。
這一聲徹底震回了元知秋的思緒,“你就是因爲這個把自己捆起來?”
雲墨愣了下,連忙道:“奴才知道捆起來不足以贖罪,奴才只是想親口向王妃娘娘請罪,奴才這就去自裁!”
說着就從地上站了起來,因爲繩子的捆綁只能一蹦一蹦的往外走,好像一個大蟲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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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知秋哭笑不得的看着他,揉了揉太陽穴趕緊道:“行了行了,我當多大個事呢,將士到了戰場上若是勸將軍爲個女人去投誠,那才該死!”
雲墨跟雲二皆是一愣。
“傻愣着幹什麼,還不趕緊把他鬆綁,也不知道磕沒磕出腦震盪,到時候我還得給他開藥。”她搖了搖頭,低下頭繼續洗臉,沒一個省心的。
雲墨不可置信的又蹦回來:“王妃娘娘,奴才可是讓王爺見死不救,您必須得處置奴才,否則奴才……”
元知秋一邊洗臉一邊被耳朵旁呱噪的聲音吵的頭疼。
她趕忙擦了擦臉,對着他擺了擺手:“我的雲大爺,求求您了,要不我給你磕個頭行不行?”
雲二這次真的看出來了,王妃娘娘是真不在意。
心裏說不動容是假的。
他都想若是待會真的要行刑,大不了他跟雲墨一起承受每人砍掉一隻手保他一命,沒想到王妃娘娘如此寬宏大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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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噗通一聲跪地,朝着王妃娘娘重重磕了一個頭。
元知秋拉着繪春就往外跑,她怕了他們了。
此時的朝堂上,風雲四起,衆人難以置信的看着大殿中央的淮王殿下。
“淮王,你可知你說了什麼?”簫景然連連給他使眼色,示意他清醒點。
簫景湛立在那裏,背後的光將他的影子拉得頎長無比,狂妄、霸氣、目中無人被他展現的淋漓盡致。
此時此刻,所有人都彷彿置身北極,那種冷是讓人難以靠近的。
“皇上的耳朵難道不好使了麼?”低沉的質問聲從他的口中發出。
衆人倒吸一口涼氣。
再怎麼樣那也是皇上,淮王這簡直是犯上!
國丈圖乎遠好意的走上前,聲音溫和的勸道:“王爺,吳皇后已是先帝舊事,過去也就算了。”
簫景湛那漆黑的眸子倏地傾斜過去,毫不給面子:“難不成,我簫國秉承的就是任死者含冤而坐視不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