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過幾年,高考制度將會恢復,這話她也只能點到爲止,不便多言。
向琴的眼中閃過一絲光亮,但很快又暗淡下去:“我倒是帶了幾本書來,可是同住的人那麼多,我哪裏敢光明正大地拿出來看。尤其是趙芳草,她整天盯着我,生怕我有什麼好東西不跟她分享,我不在的時候還偷偷翻我的東西,想起來就頭疼。”
她本不願意將人想得太過惡劣,但趙芳草那副全世界都虧欠她的態度,實在是讓人難以產生好感。
稍有不滿就大發脾氣,還喜歡亂動別人的東西,實在讓人厭惡。
許清禾想了想,提出了一個建議:“要不然,你可以把書暫時放在我這裏,想看的時候就過來,我們還可以一起學習呢。”
對於高考,許清禾是志在必得的,雖然現在她忙於賺錢,但學習也不能落下。
她知道自己並不是那種天生聰穎的人,不付出努力,哪來的優異成績,只能依靠勤奮來彌補不足。
向琴聽了,更是喜出望外:“那就這麼決定了!”
相比知青點裏那些心思複雜的人,她自然更加信任許清禾。
此時此刻,如果被人發現她們私下裏偷偷學習,說不定還會招來不必要的麻煩,名聲受損,因此,一切行動都需謹慎小心。
兩人低聲商議了一番後,向琴帶着許清禾贈送的物品返回了住處。
儘管她小心翼翼地將麥乳精藏在揹簍的最底層,但還是沒能逃過那些知青們敏銳的眼睛,他們一個個心中泛起了酸楚的漣漪。
“你給她送了什麼好東西,人家才會回贈你這麼貴重的禮物?”
周圍的人竊竊私語,眼神中滿是羨慕與嫉妒。
“是村裏的向琴姑娘,說是有些事情想當面同您商量。”
來傳話的士兵回答道,語氣裏帶着一絲好奇。
殷昀傑心中一動,向琴?這個時候來找自己,難道是關於許清禾的事?他迅速將信件收好,整了整衣襟,快步下樓。
剛踏入樓下的小院,便見向琴站在那兒,手裏還提着一個布包,夕陽的餘暉灑在她身上,爲她平添了幾分溫柔的氣息。
見到殷廠長,向琴微微欠身行禮,眼神中流露出一絲緊張與期待。
“殷廠長,打擾您了。我是來給您送這個的。”
向琴說着,輕輕遞上了手中的布包,“這是清禾姐讓我帶給您的,說是您可能會用得上。”
殷昀傑接過布包,感受到沉甸甸的重量,心中涌起一股暖意。
他沒有立即打開,而是先問道:“向琴,你和清禾是怎麼認識的?她近況如何?”
向琴抿嘴一笑,彷彿回憶起了什麼溫馨的場景:“我們是在村裏的市集偶遇的,清禾姐人很好,教了我不少東西。她說她一切都好,就是很想念您,讓我代爲問候。”
殷昀傑聽聞,嘴角不自覺地上揚,許清禾總是這樣,即便自己不在身邊,也能通過各種方式傳遞關懷。
他輕聲應道:“替我謝謝她,也請告訴她,我一切都好,不必掛念。”
這時,一陣風吹過,帶來了遠處山林的清新氣息,也似乎吹散了殷廠長心中的些許憂慮。
他忽然想起信中的內容,關於文工團的部分讓他頗爲費解,於是決定直接詢問向琴:“向琴,你知道清禾對文工團感興趣嗎?她有沒有跟你提起過什麼特別的想法?”
向琴略顯驚訝,隨即恍然大悟般點了點頭:“哦,那個啊,清禾姐確實跟我聊過。她說她想了解更多外面的世界,文工團對她來說是個窗口。而且,她提到想通過文工團的平臺,學習一些技能,將來能更好地幫助村裏的孩子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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殷昀傑聞言,心中豁然開朗,原來許清禾的心思如此細膩且深遠。
他感激地看向向琴:“謝謝你,向琴。我會考慮怎麼幫她的。如果有什麼我能做的,請隨時告訴我。”
向琴笑着點頭,眼底閃爍着對這對戀人未來的美好祝願。
隨着夜幕的降臨,兩人結束了交談,各自帶着心事踏上了歸途。
而在這寧靜的夜晚,一段跨越山海的情緣,正悄然生長。
殷昀傑輕輕擡起眼簾,目光掠過身旁,只見一名士兵正欲言又止地搭話:“聽聞是文工團裏才華橫溢的袁玫同志,在樓下那棵老槐樹下靜候您的到來。”
言畢,那士兵彷彿有什麼急事,匆匆轉身離去,連一絲拒絕的餘地也沒留給殷昀傑,只留下一陣輕微的腳步聲漸漸遠去。
殷昀傑心中不禁泛起一陣疑惑,暗自揣測袁玫爲何會選擇在這深夜時分來訪。
儘管心中疑問重重,但他素來不願讓人空等,更何況對方是一位女士。
於是,他略微整理了一下桌面上散落的信件,那是家中新婚妻子許清禾寄來的,字裏行間洋溢着對新生活的憧憬與對文工團的好奇。
想到這裏,殷昀傑心中一動,或許能從袁玫那裏瞭解到更多關於文工團的信息,以滿足許清禾的好奇心。
於是,他起身,邁開步伐,向樓下走去。
夜色已深,月光如洗,操場上燈火闌珊,士兵們的身影在微弱的燈光下顯得格外堅韌,他們揮汗如雨,正在進行夜間訓練。
殷昀傑走出樓門,一眼便望見了樹影婆娑下的袁玫,她靜靜地站在那裏,彷彿與夜色融爲一體。
他緩緩走近,直至與她相隔幾步之遙,方才停下腳步,用一種既不失禮貌又略帶疏離的口吻問道:“萬同志,這麼晚了,有何要事嗎?”
殷昀傑心中清楚,自己已是有婦之夫,而袁玫則仍是單身,這樣的夜晚單獨相會,難免會引起不必要的誤會。
因此,他的語氣中不自覺地帶上了幾分生硬與警惕。
袁玫的目光溫柔而複雜,她遠遠地望着殷昀傑,沒有進一步靠近。
多年的相處讓她深知,殷昀傑對於界限感異常敏感,任何過於親近的舉動都可能讓他退避三舍。
她的眼神中蘊含着難以言表的情緒,即便殷昀傑並不擅長解讀這些細膩的情感,也感受到了一絲尷尬的氛圍,於是他開口打破了沉默:“如果沒有特別的事情,我就先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