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昀傑剛剛結束了一天的高強度訓練,身心俱疲,此刻只渴望能夠儘快休息。
然而,袁玫似乎早有預料,輕聲喚住他:“殷廠長,請稍等,我確實有事需要與您商談。”
她走到殷昀傑面前,聲音柔和得如同春日細雨,輕聲細語地說:“您的婚禮太過倉促,我未能及時準備賀禮,這是我爲您和您的夫人精心挑選的結婚禮物,希望您能收下。”
說着,她遞上一個包裝精美的八音盒,其外觀新穎別緻,一眼便知價值非凡。
面對這份突如其來的禮物,殷昀傑略顯爲難。
他與袁玫之間的交往並不深厚,接受這樣貴重的禮物似乎並不合適。
於是,他婉言謝絕:“萬同志的好意我心領了,但禮物真的不必了。婚禮未能邀請戰友們參加,本就不便再收禮。”
袁玫聞言,神色中閃過一抹急切:“這個八音盒是我精心挑選的,或許您的夫人會喜歡。我聽說她很年輕,對這類精緻的小玩意兒應該會很感興趣。在您不在的日子裏,她可能會感到孤單,這個八音盒或許能爲她解解悶……哎,算了,當我沒說吧,總之,這個八音盒非常棒,非常適合她!”
她故意留下空白,讓殷昀傑自己去體會其中的深意,這一招既微妙又高明。
雖然外人或許會對這樣的舉動產生猜疑,但殷昀傑性格直率,心思簡單,他只記住了“她年輕,對這些感興趣”。
腦海中不禁浮現出許清禾信中對文工團的好奇與嚮往,他想,文工團的姐妹們一定更懂得女孩的心思,既然袁玫說八音盒受到年輕女孩的喜愛,那麼許清禾或許也會喜歡。
於是,他決定不接受袁玫的禮物,而是自己去買一個寄給遠方的妻子。
正當袁玫還想再說些什麼,突然,刺耳的警報聲劃破夜空,緊急集合的命令傳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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殷昀傑連忙說道:“萬同志,你的心意我領了,但是禮物我真的不能收。現在我有任務在身,必須先行一步。”
話音未落,他已快步向集合點奔去,留下袁玫一人在原地,滿腔的無奈與遺憾。
這突如其來的警報,爲何偏偏在這個時候響起!袁玫心中憋着一口氣,原本想告訴殷昀傑關於許清禾和王松之間那些令人頭疼的事,但現在看來,只能暫時按下不表。
心中的怒火如同被壓抑的火山,蠢蠢欲動。
但她轉念一想,紙終究包不住火,殷昀傑遲早會知道一切,自己又何必如此焦急,不如靜觀其變,等待事情自然發展。
這麼多年都熬過來了,還在乎這一刻的等待嗎?
另一邊,殷昀傑趕到集合地點,發現大部隊都在緊張地進行緊急集合訓練,唯獨他被叫到了師長辦公室。
錢師長的臉色異常凝重,彷彿承載着千斤重擔,眼神中透露出的憂慮幾乎能擰出水來。
“殷昀傑,你新婚不久,按常理來說,這種任務不應該派給你。但目前情況特殊,你是最佳人選,這事關係到國家科技的未來,你好好考慮一下。”
錢師長的手輕輕拍在他的肩上,那是一種信任,也是一種期待。
殷昀傑的腦海中迅速閃過許清禾信中的叮囑,讓她少參與這些危險的任務。
但作爲軍人,他肩負着保衛國家的使命,關鍵時刻怎能退縮?
“師長,我去。”
他堅定地回答,即使心中有再多的牽掛,這一刻的答案也不會改變。
錢師長的眼中滿是讚許:“好,三天後由你帶隊出發,這幾天做好準備。”
殷昀傑知道,無論回家後如何思考,他的選擇都不會改變。
作爲一名軍人,他早已將個人情感置於國家利益之後,這是他的職責,也是他的榮耀。
在字裏行間透露出的信息,彷彿是一曲未盡的旋律,預示着每一次踏上征途,都可能是與世間的訣別。
這份老規矩,如同戰士們心中的默契,無需多言,卻沉甸甸地壓在心頭。
而今,他的世界裏多了一份牽掛,那份曾經對家族瑣事的漠不關心,已被一位名叫許清禾的小姑娘悄然改變。
宿舍內,夜已深沉,窗外的月光透過薄紗窗簾,灑在空蕩蕩的牀鋪上,兄弟們的歡聲笑語似乎還回蕩在空氣中,他們正爲了共同的目標在外搏殺。
他坐在桌前,四周的寂靜成了最忠誠的聽衆,筆尖在紙上跳躍,每一道墨跡都是對未來的交代。
遺書,這沉重的兩個字,在紙上化作了一行行情真意切的話語,是對生命的尊重,也是對未知命運的坦然接受。
隨後,他開始給許清禾回信,字裏行間充滿了細膩的關懷。
提到軍醫院的體檢,他描述了那裏如何宛如未來世界的入口,先進的醫療設備閃爍着希望的光芒,彷彿能照亮奶奶臉上的每一絲皺紋。
談及文工團,他用輕鬆的筆觸勾勒出一個充滿藝術氛圍的世界,雖然自己鮮少涉足,但爲了滿足許清禾的好奇心,他承諾會成爲她的耳目,探聽那些生動有趣的故事。
至於萬同志的結婚禮,他輕描淡寫地帶過自己的拒絕,轉而描繪起爲許清禾挑選八音盒的場景,想象着那悠揚的旋律如何在她寂寞時分帶來一絲慰藉。
關於即將到來的任務,他儘量用輕鬆的語氣一筆帶過,彷彿那不過是一場遠行,而非生死未卜的挑戰。
他的話語中充滿了自信與從容,試圖用這份堅定來安撫許清禾的心,讓她不必爲未知的明天擔憂。
信的末尾,他溫柔地囑咐許清禾,等待他凱旋的消息,那一刻,時間彷彿凝固,所有的不捨與期待都凝聚在這薄薄的信紙上。
信封被仔細封好,放在桌上,旁邊是他爲許清禾精心挑選的八音盒,兩者靜靜地等待着明天的啓程。夜色中,他完成了睡前的儀式,而舍友們的歸來,如同夜風中的低語,他們疲憊的身影在昏黃的燈光下顯得格外沉重,很快便沉入了夢鄉。
次日,當第一縷陽光穿透雲層,殷昀傑已經駕車駛向城市的喧囂。
袁玫的計劃落空,只能悻悻離去,而許清禾的世界裏,豆腐坊的改造正如火如荼地進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