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面的聲音忽然就咆哮起來:“陸秦川,你小子翅膀硬了是吧。保護陳專家及其家人是我們目前首要的任務,也算得上是一級任務!是與解放戰爭時上戰場殺鬼子一樣重要的任務,你他媽的想違背軍令嗎?”
夾着髒話的咆哮聲像洪水一樣灌進陸秦川的耳朵裏,陸秦川把話筒從耳邊拿開,皺着眉頭嫌棄地看着話筒,彷彿從話筒裏能傳出來味道似的。
“陸秦川!陸秦川!”
對面的人說了半天沒聲音,就開始喊他的名字。
“你有沒有在聽?你他媽的趕緊把話筒放在耳朵邊上!我命令你!”
“司令,我在聽着呢!”陸秦川無奈地晃了晃話筒。
“紅軍兩萬裏都走了,還差這一百八十步嗎?從港城安全把陳專家護送到京城,你小子已經立了大功了,還在意再陪陳夫人走一趟嗎?又不用你親自去尋她那個女兒,跟着就行。”
對面的司令語氣軟了下來,又好言相勸着。
“那她女兒找不到呢,我就一直跟她耗着不成?”陸秦川一百二十個委屈,他可不願意成天被那個富家千金纏着。
“這個你放心,就算她女兒死了,我也會找人把墳頭上的草拔了挖出來給她看看。”對面司令大包大攬地打着包票。
陸秦川舔了舔脣說:“司令,我想出發之前回家看看……”
“胡鬧!”一聲斷喝打斷他還沒說完的話,
“告訴你啊,身份要繼續保密,涉及陳專家及其家人的人身安全的工作都要保密。不就是想娘們兒了嘛,這趟任務完成得漂亮了,我批你一個月的假!”
對方軟硬兼施,擺明了態度,陸秦川訕然地掛斷電話,又抽出一根菸點上。
安保隊長已經聽得七七八八,於是上前確認““陸團長,您看……”
重重嘆出一口氣,他叼起煙往外就走,扔下一句話:“叫我秦風!”
陳策的新家早就安頓好了,是研究所的家屬樓,他一回來立刻就投入到工作中。
他欣喜地發現,雖然國家經濟落後,在物理研究領域卻從未停止,這讓他熱血沸騰,全心投入到研究上。
顧瓊芳也不閒着,天天拎着禮物走親訪友,尋找二十多年前所認識的那些朋友和親戚。
最閒的也就是陳漫了,陳策的工作暫時還在適應,她也幫不上忙。
“秦同志,我要去逛商場,你陪我去一趟吧。”
“我要去書店買幾本英文書,人多路遠,我怕走丟……”
總之不管做什麼,她都會拉上陸秦川,走在路上還假裝不在意地挽住陸秦川的胳膊,儘管每次都被他無情甩開。
她可不會氣餒,越是這樣冷若冰山一樣的男人,對她來說越有魅力。
同行的不可能只有二人,但只要他們兩人走到一起,雖然沒有什麼親暱的動作,只要男帥女靚,加上陳漫一副嬌羞小女人的表情。在街上就是一道風景線,任誰也都會覺得他們是一對情侶。
長得養眼的情侶嘛,大家都會多看一眼。
陳漫很喜歡也很享受這種路人的眼神,好像身邊的男人已經是她的了。
來到最繁華的京城百貨大樓的女裝區,隨處可見的當紅影星的照片,一眼看去這位明顯已不是正青春的年齡,但就是因爲這種沉澱下來的美,更是讓人移不開眼。
她穿着一件精緻的水墨丹青改良版旗袍,說是改良版是順應着時下還不開放的潮流。
但她身上這件旗袍卻能委婉地展示出女性身上所有優點,她露出頎長的天鵝頸,挺直着腰身坐在圓凳上看着一本英文書,含蓄而不露地展示着她所散發出來的魅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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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位是明星?”要說不眼熱這樣的美貌和優雅是不可能的。
同行的一位國賓館的服務員笑着說:“她呀,可是家喻戶曉的女明星,估計得有二十八九歲了,還紅得很。幾乎霸佔了所有時裝雜誌的封面呢,每次出現穿的衣服都掀起一股熱潮呢。”
國賓館的服務員是有編制的,若不是和陳漫在一起,她的鼻孔也是朝天的,也很難表現出這副小迷妹的姿態。
“長得是有幾分姿色,不過我覺得古話說得沒錯,人靠衣裳馬靠鞍,她還是勝在這身衣服加分而已。對了,她叫什麼名字?”
陳漫當然不能服氣,她可是米國長大的大小姐,比起國內的大明星也肯定有過之而無不及。
聽她酸溜溜的話,服務員有些不愛聽:“陳小姐說得對,梁美美的衣服可都是定製的,都是國內首發,當然好看啦。”
呵,定製?陳漫失笑,又不是國際大牌設計師的作品,還用了定製這個詞,真是一羣土包子!
“哪位設計師的作品啊,居然被捧得這麼高?”
“是欒城那邊一間工廠出品的,榮譽是歸屬於集體的,咱們國內啊可不講究個人主義那些。”
服務員很不喜歡陳漫的態度和神情,就老神在在地把開會時領導教育她們那些話搬了過來。
站在不遠處的陸秦川聽見她們對話,思緒微微動了動。近鄉情怯,在看見梁美美的照片時他就想起了他能幹的小嬌妻……哎,沒辦法。
雖然想家,但他的眼睛還緊緊盯着他的保護對象,陳漫對服務員的話十分反感,眉頭已經重重擰了起來。
“切,也不過如此罷了。爲了拍照而已,憑你們的保守程度這種衣服好像根本穿不出去吧,我來這麼多天了,滿大街可都是灰撲撲的。”
陳漫可不想把虧吃在嘴上,開始犀利地反擊。
服務員老神在在地盯着照片說:“當然不可能每一件衣服都是引領大家穿出去的,人家那邊工廠的口號是讓女性們看到自己的美,每位女性都有追求美的權利!”
收回眼神又淡淡掃了她一眼:“陳小姐說的還是有些片面了。”
看陳漫吃了悶虧,又有人支持周若魚的起航,陸秦川的嘴角微不可察地勾了起來,之前還瀰漫在心間的憂傷情緒瞬間就消失了大半。
“製衣廠不做衣服還開始喊口號了?那可真是奇了,我倒想見識見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