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件事雖然是那個考生不對，可是你也不應該……”
主考官剛想要訓斥幾句，卻見秦暖暖一臉淚水，不知所措的樣子。
只見秦暖暖捂着臉，淚水從指縫之中滑落，“老師，我應該怎麼辦？我是不是要缺考一科了……”
她音色純淨空靈，叫人聽了心生憐惜。
特別是手掌間擡起頭時，主考官碰上的那雙眼睛，如迷途的小鹿，不忍再對她說一句話重話。
主考官嘆了口氣，看着秦暖暖身體微微顫抖着，那張傾城絕豔的臉上掛滿淚痕，真是我見猶憐。
從心底深處就原諒了她，“行了，你也是太激動了，不怪你了。”
說着，他指了指秦安可被掀翻的桌子，對着秦安可說，“把桌子扶起來，我看你也差不多寫完了，應該來得及。”
秦安可還能說什麼！
平常只有她用這招害別人的，沒想到今天倒是陰溝裏翻船，被秦暖暖坑了一次。
賤人！
她恨恨瞪了一眼秦暖暖。
轉而想到了那張被秋明月毀了的答題卷，脣角勾起，衝着秦暖暖挑釁一笑。
脣瓣輕啓，無聲得對着秦暖暖說，“這輩子上專科吧，垃圾！”
缺一科成績，那就是150分的差距。
即便是秦暖暖腦袋再好，也彌補不了這樣天塹一般的距離。
秦暖暖卻半點不着急，見主考官不跟自己計較，馬上止住了哭聲，問對方，“老師，還有備用的考卷嗎？我可以重新填。”
此時此刻，距離考試結束只剩下20分鐘。
主考官點頭，立刻讓監考老師拿了備用試卷，並且告訴秦暖暖，“我的最大權限，你可以比其他考生晚離開考場20分鐘。”
這是考場出事所制定的預備方案，但是最多隻有20分鐘。
足夠了。
秦暖暖擡頭，對着主考官粲然一笑。
她鋪平考卷，甚至不用看一眼試卷，手中的塗卡筆飛快落在每一個既定的方格之上。
一旁的主考官驚駭無比。
這個小姑娘，竟然是已經將所有的答案都記下來了。
這是多麼驚人的記憶力。
他忍不住多看了秦暖暖一會兒，站在她的身邊，默默看着她答題。
越看，主考官越是心驚。
鈴聲響起，監考老師讓所有考生放下筆。
還有幾個考生來不及寫完，也被強制停下。
便有人憤怒的指向了秦暖暖，不服開口，“憑什麼她可以繼續答卷，我們在同一個考場裏，方才也被打斷了思路，如果她可以延時，那麼我們也要求一起延時。”
緊接着，那些沒有答完的學生也是叫了起來。
這一科的語文很難。
整個考場之中竟然有四分之一的人沒有答完題目。
如此一來，秦暖暖就成了羣起而攻之的對象。
秦安可看着好戲，心底狂笑。
鬧吧鬧吧，這些人越是鬧，對秦暖暖的影響越大。
這麼短的時間，再加上不斷加壓的壓力，這才是第一門，秦暖暖這一次必定發揮失常。
有她在，秦暖暖就別想考好。
可誰也沒有想到。
就在主考官抿着脣準備發飆的前一秒，秦暖暖驟然放下了筆，衝着所有人笑得一派輕鬆自在，“我寫完了，收卷吧。”
在場所有人都滿臉錯愕，就是主考官也是不敢相信。
他原本只以爲秦暖暖是爲了不讓自己爲難才這樣的，可拿起秦暖暖的試卷隨便掃了一眼，字跡雖然有些潦草，可用的是行書，筆力渾厚、蒼勁有力，內容也是沒有偏離答題方向。
他放下試卷，用看怪物的目光看着秦暖暖。
隨即，默默記下了這個小姑娘的名字。
交卷結束，所有人離開教室。
周子旭卻陪着秦暖暖留了下來。
他走過去安慰她，“你要是這次沒考好，我就陪着你復讀，我們還年輕，不過是一年而已。”
秦暖暖擡眸，白了一眼周子旭，“誰要和你一起復讀，我成績好着。”
她剛才看見了，她的試卷被吃了的時候，周子旭最先站起來想要衝過來，但是被監考老師攔住趕了回去。
這個人是真的關心自己。
甚至不介意毀了人生之中這麼重要的考試。
她雖然嘴上這麼說，但是眼底深處蔓延出笑意，一直蔓延到勾起的脣角。
周子旭聽着她這麼說，也是笑了起來。
他相信秦暖暖。
毫無保留的相信，她說沒事，那就一定是沒事。
兩人一同離開教室。
“去吃飯嗎？”周子旭問她。
秦暖暖眯着眼笑，“我有愛心午餐。”
周子旭脣角的笑容僵了僵，卻很是大方的聳了聳肩，轉身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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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出不遠，擡手，背對着秦暖暖，衝着她揮了揮。
秦暖暖看着他的背影微笑。
直到周子旭的背影消失在了眼前，她脣角的弧度才漸漸垮塌下去，冷冷衝着炎熱的空氣開口，“你是下水道里的老鼠嗎？喜歡躲在角落裏偷窺。”
這麼一聲之後，秦安可從拐角走了出來，似笑非笑看着她。
“你是想去找校長討說法吧？爲什麼我能來Z高參加考試，秋明月能回來，而且那麼湊巧，都跟你一個考場。”
秦暖暖嗤笑，“兩個雜碎，不過是我腳下的炮灰，也配讓我在意。”
她說完，朝着校門口走去。
今天邵九霄說了親自給她送午飯來，除了廚師做的飯菜，還有他親自下廚做的幸運面條。
現在人已經到了。
面條要是放太久，就不好吃了。
秦暖暖滿心滿腦都是吃，秦安可卻不相信她真的有那麼淡然。
看着秦暖暖走遠，立刻衝了上去。
一邊跟着秦暖暖，一邊喋喋不休。
“你知道嗎？蕭楚卿被調走了，現在是新校長，所以韓奶奶幫我把學籍轉到了Z高。至於那個秋明月，她原本是被退學了，可她在校長室門口跪了半個月，校長心軟了，就答應讓她高考。”
“其實，秋明月還是爬上了某個董事的牀，你知道誰牽線的嗎？”
“想不想知道，秋明月爲什麼吃了你的試卷？”
秦安可一臉得意洋洋，努力刺激秦暖暖的每一根神經，越是能夠讓她心態崩塌，她就越高興。
終於，秦暖暖停住了腳步。
目光嘲弄。
就這？
秦安可是幼兒園的智商嗎？
“秦安可，你以爲我的心態跟你一樣脆弱，隨便什麼事都能發瘋嗎?”
對上秦暖暖嘲諷的眼神，秦安可氣得咬牙。
憑什麼這個人到這個地步了還能這麼冷靜！
她不是應該快要崩潰了嗎！
秦安可咬牙，努力擠出一抹微笑，“你嘴硬是沒有用的，心裏一定很不好受，別裝了。裝也沒用，你完了。”
秦暖暖嗤笑。
“秦安可，我崩不崩潰分數都會比你高。當初我200多分的中考成績是怎麼回事，你聖雅又是怎麼考上的，你自己心裏清楚。垃圾也敢跟我比考分，不撒泡尿照照自己是個什麼東西！”
秦安可被罵得面容扭曲，恨不得這一秒長出尖牙，咬碎秦暖暖的喉骨。
她牙齒咬得咯咯作響，色厲內荏瞪着眼睛，“秦暖暖，狠話誰不會說，分數出來有你哭的！”
卻見秦暖暖微笑着靠近她，驟然握住了她的手腕。
不知道從什麼地方掏出了一把美工刀，秦暖暖的臉上仍舊是燦爛的笑容。
她將冰冷的刀片貼近秦安可的手腕大動脈，在秦安可恐懼的目光之下，湊近她。
目光溫柔，笑容燦爛，卻給人來自陰間的深寒。
“高你兩百分，輸的那個去死。比不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