烏雲蔽日,天空驟然變得陰沉,大片的雲朵如墨塊般滾滾而來,迅速聚攏。陽光被完全吞噬,天地間一片昏暗,彷彿進入了夜晚。
任誰也想不到,此刻是午時。
“看,變天了!看來有冤魂,有冤魂吶!”前來看熱鬧的百姓,紛紛叫嚷着詭異的天象。
清月緊握長刀,隱匿在人羣中蓄勢待發。
此刻,她面色冷峻,眼神堅定而凌厲,心中只有一個信念,救小師傅。
刑場四周戒備森嚴,官兵們嚴陣以待。
隨着監斬官手中的火籤令落地,清月如閃電般,從黑壓壓的人羣中拔地而起,飛向刑場中心。
“守衛戒備!有人劫刑場!”
數千身着鎧甲的侍衛聞訊集結,齊齊將清月圍住,與之展開激烈搏鬥。
清月身姿敏捷,刀法凌厲,每一次揮刀,都帶着無盡的悲憤和力量。
關鍵時刻,她一躍而起,如飛鳥般輕盈,越過侍衛們的頭頂,落在刑場中央,一刀劈開林芸身上的枷鎖,並將她丟向人羣,隨後拋出兩顆毒霧彈,將整個刑場籠罩。
“小師傅,快逃!”
煙霧散去,林芸已經脫險。而清月卻被留在刑臺上。
侍衛們兵分兩路,一半去追殺林芸,一半圍剿清月。
剛剛那一拋,是以自己挨刀爲代價,替林芸博得一線生機。
而此刻,她已經身中數劍,根本無法站立。卻依然以刀立地,強撐着身子,與層層守衛對峙着。
好在祁宴安排前來收屍的兩個暗衛眼尖,見劫囚之人是個女子,且所救之人是林芸之後。
猜測那位蒙面女子可能是七小姐,於是果斷出手,用飛鏢替她攔下致命的一劍。
清月將滿瓶鎮痛丸,倒入嘴裏,再次起身揮刀,強行殺出一條血路。
祁宴趕到時,她一身白衣被鮮血染成奪目的紅色,如同破布娃娃般,搖搖欲墜,卻依然拼盡最後一絲力氣舉刀擋劍。
“清清,我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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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宴觸碰到她的身子,瞬間沾染滿手鮮血,整顆心刺得生疼。
轟地一聲。
悉數內力爆發。刑臺上的侍衛,紛紛被震得橫豎翻飛。
“祁宴,幫我,幫我,幫我救小師傅好不好!好不好?求你了!”
“我的命給你,換我師傅!”
清月的祈求,伴隨着一口又一口的鮮血吐出。
嚇得祁宴魂飛魄散,整個人也跟着破碎。
“好,好!你別說話!我救,我什麼都答應你!我不要你的命,我只要你好好活着!你聽到沒?”
“真的?你不許騙我?祁宴,別騙我!”清月無力的垂下眼皮,再度陷入沉睡。
祁宴雖然戴着面具。但憑他爆發的內力,看他身後跟着大批蒙面人。
所有監斬官都心知肚明,此人正是九王爺。
於是乾脆召回侍衛,直接放水,任由他抱着清月離去。
“這,這,這如何向陛下交差啊!”
“你,你,你問我,我問誰去?總不能說是九王爺劫的刑場吧?”
正一籌莫展之際,祁琛急匆匆的跑來問。“剛才有沒有人來劫囚?”
“回王爺,有有有,有一位蒙面女子來劫囚。”
“人呢?現在在哪?”
看定王心急如焚的模樣,監斬官有些猜不透他的來意。
“人,人已經逃了。侍衛正在全力追捕!”
祁琛暗暗鬆氣。“別追了。放過她吧。若是父皇追究,一切後果我來承擔。”
監斬官沒想到還有這等好事。正找不到人擔責呢,就有人送上門來主動背鍋。
還是一位尊貴的皇子。
這下,總算可以交差了。
“好好好!一切聽從王爺吩咐。下官這就吩咐侍衛撤離!”
早在清月扛着大刀劫囚時,外面圍觀的百姓就蜂擁而散,這會沒有閒雜人等,真相就更好掩蓋了。
至於那位被劫走的女囚,隨便找個斷頭女屍頂替,就說所有囚犯均已伏誅報上去。
星辰提着褲子匆匆趕來善後,沒想到已經被定王捷足先登。
這可是天大的好事,只要不牽扯到王爺,隨他們父子鬥去。
囚犯事情還好說,關鍵是七小姐那邊,如今生死未卜。王爺整個人都處在爆發的邊緣。
若是七小姐真的有個三長兩短,怕是所有黑甲衛都要跟着陪葬。
與星辰一樣,每天提着腦袋幹活的還有那羣苦命的太醫。
自從這位七小姐橫空出世之後,他們脖子上的腦袋就沒穩當過。
這姑娘,隔三差五地就被閻王爺召見一回,誰能保證每次都能起死回生,化險爲夷。
關鍵是,下面那位閻王放人了。
上面這位閻王爺,還要日日把“小心腦袋”掛在嘴上。
“七小姐的身子,必須恢復如初,不留任何隱患,否則,孤摘了你們腦袋!”
“七小姐愛美,必須用最好的玉肌膏,不許留任何疤痕,否則,孤摘了你們腦袋!”
“這藥太苦了,七小姐喝不下,快想法子去去苦味,且不準降低療效,否則,孤摘了你們腦袋!”
太醫們成日哭喪着臉,欲哭無淚。
好在這位七小姐,裏邊穿着金絲軟甲護體。否則,那麼鋒利的刀劍入體,就是大羅神仙也救不回。
七小姐啊,七小姐,你真是九王府的剋星。你住進來一日,九王府就沒有寧日。
比太醫更苦悶的是美辰。
她親眼看着王爺將那女人視爲珍寶,衣不解帶的親力親爲照顧着。
就連喂藥,擦身這等親密之事都不假手於人。甚至連晚上,都守在那女人的牀前。
哪怕睡着了,只要那女人咳嗽一聲,皺一下眉頭,他都能驚醒。
“王爺,您都兩夜未闔眼了,讓屬下來照顧這位姑娘吧!”
“不用,你們下去,孤要親自看着她醒來!”
自從知道清月就是無憂閣那個蒙面的小姑娘後,祁宴每天盯着她的臉,怎麼看都看不夠。
這丫頭的眼睛,小時候就晶瑩透亮,像清泉中的水晶一樣,閃閃發光,難怪長大了,這般勾人魂魄。
“清清,你快點醒來,我有好多好多話,想要跟你說!”
祁宴趴在牀頭,將清月的臉蛋、眼睛、嘴脣親吻一遍又一遍。
終於,將人給蹭醒了。迷迷糊糊中,清月皺着眉頭叫。
“嗯!好癢!什麼東西!”
“師傅,孃親!快來,是不是不白在舔我?快,快把它弄走!”
祁宴滿臉黑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