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芊予到書房的時候，站在院裏從窗戶處看進去，隱約能看到墨亦南的身影，這會正坐在窗邊榻上喝着茶。
輕嘆了口氣，走到門前雙手將門推開，墨亦南聽到聲音朝着門口瞥了眼，遮掩住眼底輕泛的漣漪，聽到她走了過來內心竟隱隱有些愉悅之意。
隨後又是一貫的淡漠疏離聲音清冷道：“來了。”
楚芊予突然感覺手臂印記處稍稍癢了呀，趁他沒注意趕緊將袖子拉起來看了眼，花瓣居然消失了一個角？？？
還可以這麼消失？她原來一直以爲都是一整片消失的。難道是墨亦南稍稍對她有些動心了？
想到這她終於有了種苦盡甘來的感覺。這人冷冰冰的終於是稍稍暖熱了些。
儼然忘記了之前的自己要比眼前這人心還要冷些。
“嗯。”楚芊予上前徑直坐了下來也沒有給墨亦南行禮。
他微皺了下眉頭，隨即又快速舒展了開來。若是她真的在他跟前姿態極低，與那些尋常婦人一般，恐怕他都不會多看她一眼。
“王爺介意待會與妾身喝點酒吃點嗎？”楚芊予問道。
“嗯？”墨亦南有些沒反應過來。
楚芊予又耐心重複了一遍道：“方纔妾身前來這裏的時候吩咐下人去準備些下酒菜。王爺總不好乾坐着這樣讓妾身與你將月兒的事吧。”
墨亦南這才明白了過來，方纔話題突然轉變倒是讓他有些猝不及防。
“嗯，既然你都吩咐了，那就按你說的來吧。”
楚芊予點了點頭，正準備想問他想從哪裏開始聽起。
就聽墨亦南道：“今天皇上下令將施琅處死，長公主送往普華寺修行，日後沒有他的允准不可回京。”
楚芊予嘆了口氣，有些可惜道：“哎，不過就是送去寺廟修行，以她的財力以及暗中的勢力，想必也可以和在公主府過的差不多。”
“嗯，是這樣。不過她畢竟是長公主，就算皇上如今是咱們的人。他也不做的太過。再說之前皇上本就與長公主關係甚好，若此時表現的太過明顯反而讓人生疑。”墨亦南道。
楚芊予搖了搖頭道：“暫且先這樣吧。只要她日後別再尋咱們麻煩。那就相安無事。否則我不介意殺了她。”
“你殺過多少人？”墨亦南看她談起殺人面色竟是沒有絲毫變化，彷彿是在說一件微不足道的事情而已。頓時就有些好奇了起來。
楚芊予聽了這話稍愣片刻，想了想道：“數不清了。”
墨亦南先是震驚，隨後面容很快平靜了下來，笑道：“你倒是實誠。不過我也猜到了。你既然能成立殺手組織，自然也不是善類。還記得第一次殺人是什麼感覺嗎？”
“第一次殺人？我想想。”楚芊予擡起頭看向窗外思緒飄到了很小的時候。
想着想着就說了出來：“有一次歷練的時候，被同行的夥伴給陷害了。那次我險些被猛虎殺死。不過後來還算是跑的快。遇到了…”
說到這，楚芊予這纔想起自己說的是司徒月第一次殺人的時候。
這具身體的原主本就是個閨閣小姐又怎會殺過人。
“遇到了什麼？”墨亦南眼神中帶着些許迫切，手不自覺地攥緊了些。他方纔聽到這些覺得很是熟悉，這不就是他第一次與月兒相見時的情景嗎。
會是巧合嗎？
楚芊予這會反應過來，腦中急速旋轉着面上卻不漏分毫。
“遇到了害我的人，佯裝要救我說西邊安全，我當時也沒多想就跟了過去。結果前方等我的是更大的陷阱。一羣山匪在那等着我。好在當時我遇到了月兒這才逃過了一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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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遇到月兒？不對吧。我記得之前你說你是遇到月兒纔開始習武的。”
楚芊予面色一僵，隨後尷尬笑道：“你記性倒是好。居然還記得妾身曾隨口說過的事情。”
“所以你遇到了什麼？”
“王爺可以不這樣看着妾身嗎？好似在審問一般。倒是讓妾身有些不自在了。”
“好。”墨亦南點了點頭隨後轉身不再看着她。
“確實是遇到月兒之後開始習武的。那次是月兒的師傅對我的一次歷練。卻不曾想司徒氏的人覺得我這個外人不配跟着她們一同習武。這才設計陷害。”
“當我將這件事告訴月兒後，她說若是沒有遇到她恐怕我就沒了性命。所以若是查清害我之人定然不可手軟。對敵人手軟就是在害自己。”
“我當時還未想過殺人，也是她帶着我手刃仇人，雖說那人也不徹底算是我殺的。可最後致死的那一刀卻是我砍的。之後連續做了大半月的噩夢。纔在月兒的幫助下慢慢走了出來。”
楚芊予一口氣說完這些，小心翼翼地看了眼墨亦南，只見他依然是與方纔一樣的表情，沒有絲毫變化。
心裏暗自鬆了口氣，‘果真是說一個謊就得用許多謊來圓。當真是累。’
“那月兒爲什麼願意將你帶進司徒氏學武？你們是如何認識的？”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楚芊予此刻內心一百個後悔，早知道就不答應跟她說司徒月的往事了。
楚芊予看向他，暗道不能再讓他掌握主動權了，得她來引導纔是。不然越說錯的越多，後邊更不好圓了。
想到這便開口道：“王爺，您今日前來不是想知曉月兒的事情嗎？怎麼對妾身的往事這般感興趣？難道王爺…”
墨亦南神色一怔，沒想到楚芊予竟會想到這裏去，連忙擺手道：“你別多想。本王不過就是順口一問而已。你若不願說本王也不強求。”
“願意，既然王爺想多瞭解妾身。妾身怎會不願呢。王爺還想聽妾身說什麼？”楚芊予將手肘撐在桌上，雙手捧着臉頰一臉癡迷的看着他。
墨亦南轉頭看了一眼，連忙又將頭轉了回來。‘咳咳咳’假意咳嗽了幾聲緩解尷尬。
“沒了。待會你同我說說月兒吧。”
楚芊予癟着嘴，有些委屈，不甘心地又問了一遍：“可妾身還想同王爺說說妾身之前經歷的事情呢。想讓王爺多瞭解妾身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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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亦南拿起杯子抿了口茶水，許久沒說話。
楚芊予見他神色突然有些變化，好似冷靜了下來。心裏直突突跳着。糟了，他該不會反應過來了吧。
果不其然，就聽墨亦南聲音緩慢道：“好，既然如此本王也不好拂了你的好意。那你就先說說方纔本王問你的問題吧。你與月兒是如何認識的？她又爲何要帶你去司徒氏學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