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4章手術室
是上次在新月樓門口見到的小混混，小夥子竟然在這裏兼職？
今天新月樓的老闆不在，梁絮沒辦法看到沙沙媽了。
小夥子看到她，絲毫沒有躲閃的意思，“幾位？”
梁絮道：“三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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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邊請。”
他們的對話僅限於此，梁絮甚至不知道男人叫什麼名字，幹了兼職的他多少有了些少年的樣子，二十歲左右，本應該是讀大學的年齡吧。
至少男人有了新的開始，只是每個人對生活的規劃是不同的，旁人無法對他的選擇評頭論足，梁絮也不能評定什麼。
但沙沙媽同意，那一定是經過了深思熟慮吧。
菜陸陸續續上來，文父也拽着兩個姑娘閒聊，“你們老師的活兒在學校忙不忙啊？”
文笒拄着腦袋：“還行吧。”
梁絮：“一般，看課程安排。”
文笒點頭：“是啊，就像下學期高三，肯定會比之前忙很多的。”
文父夾口菜吃，含糊不清道：“下學期高三啊，是要緊張的時期了。”
高三忙碌，是公認的事實。不僅要關注學生的成績，還有心理素質，二班的學生表面看吊兒郎當沒心沒肺，但心裏比誰都要強。
“對了笒笒。”文父道，“還回市內住嗎？”
文笒嗯了一聲，“是呀，過年之後我就得開始繼續做兼職了，市內還是方便一些，不過你放心吧，我肯定會去常看你的！”
文父撇嘴：“誰稀罕你，趕緊走得越遠越好。”
“口是心非！”文笒吐舌頭，而後轉身把揹包打開，從裏面拿出來一大盒蝦乾遞給梁絮，“這是我爸做的蝦乾，他嚷嚷着特意給你帶一包，特別好吃！”
梁絮雙手接過：“謝謝叔叔，叔叔的廚藝一直都很精湛。”
文笒捂着嘴笑道：“你就吹他吧。”
“唉，你這是身在福中不知福。”梁絮由衷道。
她是打心底的羨慕文笒，回看她爸媽，張口閉口就是錢。
文笒不跟她嗆了，知道梁絮的難處，說多了怕她傷心。
文父笑呵呵道：“沒事兒，吃完了再來找我，不過這些自己做的蝦乾可得快點吃，不然就壞了。”
吃的差不多了，梁絮一看手機，才意外的發現有好幾個未接電話。
許一譚？梁絮歉意道：“抱歉，我接個電話。”
說罷，她拿着手機走出包廂，立刻給許一譚回電話。
剛一接通，許一譚就帶着哭腔道：“梁姐姐，我媽、我媽剛剛進了手術室，我哥不讓我告訴你。”
梁絮忙安慰道：“別哭，在中心醫院麼？”
“嗯。”許一譚哽咽道。
梁絮道：“你現在就在那兒等着，阿姨一會就出來找你了，不用告訴你哥我一會過去，你得把眼淚和鼻涕擦乾淨，不然一會阿姨出來會傷心。”
許一譚又低聲抽泣兩聲，梁絮急匆匆回到包廂，跟文笒文父道；“不好意思啊，我朋友出了點事情，我得去看看。”
“嚴重麼？”文父擔憂道。
梁絮蹙眉，目光有些複雜的點頭。
文笒道：“你不用管我們，快去忙你的。”
梁絮低聲對文笒道：“是許安晏的媽媽進了手術室。”
文笒一愣，似乎是沒想到，半晌才反應過來，“這樣，你先過去，我把我爸送回家後我也去看看。”
梁絮點頭，文笒也認識阿姨，去看看也沒什麼，這一大一小的，怕是不好安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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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父道：“沒事，去吧，有空來家裏玩。”
得到許可，梁絮趕緊跑出門。男人看她如此匆忙，還疑惑的盯了許久。
十幾分鍾後，梁絮到達中心醫院。她猶豫的要不要問許一譚在幾樓，正好見到了沈流。
“衛歆？四樓手術室。”沈流迅速道，“這位病人的情況有些特殊。”
梁絮道謝：“謝謝！”
她迅速跑向樓梯口，電梯太慢，還是腿比較快。
沈流看她着急，也沒多說兩句話，手術室的情況，誰也無法預知，手術室的燈一滅，那一瞬間，才是最害怕的。
梁絮到達手術室門口時，許安晏正在門口的椅子上坐着，躬身拄頭，絲毫沒看到梁絮。
許一譚從隔壁的安全通道走出來，一看到梁絮，淚珠子嘩嘩往下掉，“梁姐姐！”
許安晏猛然擡頭，看到梁絮，就像個手足無措的孩子，不知道該說什麼。
梁絮坐到他身邊，安慰的順了順他的後背，“阿姨不會有事的，一會兒就出來了。”說着，她從包裏拿出蝦乾，遞給兩個人。
許一譚也是餓了，輕輕拿走一個就開始啃。
“文笒爸爸做的。”梁絮道。
許安晏微愣，拿出一個也慢慢吃起來。
要說兩個人有什麼不同，就是許一譚就着眼淚吃，許安晏心不在焉的吃。
手術室前，沒人能夠心平氣和。有多少人大哭大鬧的，撕心裂肺的？這兩人都是容忍型的，就算真的難受，也會忍下去。
許安晏的目光一直盯着手術室的燈，不知道自己是想讓它亮着還是滅掉。
太可怕了，那種緊張和害怕，旁人無法體會。
梁絮坐在中間，左邊許安晏，右邊許一譚，她不斷哄着許一譚，小孩子還是懂事，就低聲抽泣。、
不知過了多久，梁絮真想引用一句英語閱讀的翻譯：像過了永遠那麼久的時間一樣，手術燈終於滅了。
醫生走出，許安晏迅速起身走過去。
放心，病人情況已經穩定了，沒有生命危險，但是配型要儘快，家屬要多注意患者情況。
許安晏深吸一口氣，“謝謝醫生。”三個人跟着病牀進了病房。
衛歆還在昏迷中，病房內一陣沉默，許安晏緩過神來，嘴中只有剛才蝦乾的味道。
這可能是他迄今爲止吃過的最好吃的東西吧……
“梁姐姐，你剛剛是不是在忙啊。”許一譚擦擦眼淚，愧疚道。
梁絮揉亂他的頭髮，否認道：“沒有，剛剛跟笒笒在一起，一會你文姐姐也過來。”
許一譚吸着鼻子，“好，我想吃好吃的。”
梁絮拿出手機給文笒發信息，讓她來的時候多帶點好吃的。
許安晏餘光深深的看她一眼，意味深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