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雲觀。
“芸娘，你不用陪我的，鋪子裏那邊太忙了。”楚母看着一旁隨她去上香的李芸娘，有些不好意思。
她本意是想告訴李芸娘去道觀上香的，但是，李芸娘就不放心她，要跟着她一塊去上香。
“娘，雲霄去通州大營之後，也都大半個月了，正好，鋪子裏輪着歇一天。”
李芸娘挽着楚母的手，笑着說：“正好，偷偷懶。”
鋪子裏，現在有了三個幫手，她們輪流着休息，也是沒問題的。
“芸娘，我們雲霄可不知道是幾輩子的福氣，才把你娶回家。”楚母含笑看着李芸娘，她的眼睛滿是欣慰。
“娘，朝雲觀到了。”李芸娘擡頭，這不是她第一次來，但跟着楚母是第一次來。
朝雲觀，臨江縣香火最旺盛的道觀了，傳言說到朝雲觀十分的靈驗，有人病重，藥石無醫，到朝雲觀上了香，一回家，身體倒是好了。
還有十年未孕，一直在朝雲觀求子，還真懷上了。
還有人求考功名，當真就是榜上提名了。
還有很多很多人，一直在誇讚着朝雲觀的名聲，別說是臨江縣了，就是京都，都有很多人都特意來朝雲觀上香！
赴京趕考的舉子們，一到秋闈的時候，那都是要來朝雲觀上香拜一拜。
這會才七月，前來朝雲觀上香的人，已經是不少。
“走，我們去上香。”
楚母十分的虔誠，楚雲霄的腿剛好，他去了通州大營，楚母這心裏一直七上八下的，就擔心楚雲霄的腿又不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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排隊上香的人很多，李芸娘瞧着有求考功名的、求財的、求子、求姻緣的……
上完香，楚母準備去聽講經，她道：“芸娘，你隨便走走，我聽聽講經。”
講經堂，大多都是上了年歲的老夫人，楚母怕李芸娘無聊。
“好，那等會我來找娘。”李芸娘說着，也沒有去聽講經，便出去外頭轉轉了。
李芸娘直接去了道觀後頭，如果她記得沒錯的話，道觀後頭有一片荷花池，也不知道這會荷花謝了沒有。
朝雲觀人多，李芸娘一路到了後院的荷花池，運氣倒是不錯，有好些荷花還沒謝。
“李芸娘？”
一個熟悉的聲音響起，李芸娘連頭都沒回，快步往前走。
“芸娘。”
程書快步追了上去，擋在了李芸孃的面前。
“郡馬，男女授受不親。”李芸娘往後退了一步，她沉着臉，連個眼神都不想給他。
“芸娘，看來，你的日子過的也不怎麼樣。”
程書打開了手裏的摺扇，看到她避之蛇蠍的樣子，他輕笑着說：“若還是在程府，你身上穿的，頭上戴的，肯定不會這麼素淨。”
“乾淨。”李芸娘打斷他的話，眉眼之中寫滿了不耐：“郡馬，我聽說，你被停職了？”
燒餅鋪子裏生意很好，最不缺的就是各種八卦了。
李芸孃的話，就像是一把刀子一樣，紮在他的心裏。
程書臉色一變：“不過是暫時停職了。”
“想復職，可不是那麼容易的。”李芸娘冷笑着，擡腳就想走，越過程書的時候，耳畔傳來程書的聲音：“關於楚雲霄的事情，你不想聽嗎？”
李芸娘腳下的步子不停，程書的聲音從身後傳來：“楚雲霄就算腿好了，當個九品的保義郎又如何？他出事了。”
李芸娘停下了腳步。
程書對於她這反應一點都不意外，他笑了：“楚雲霄貪功冒進，和土匪掉落懸崖了，生死未卜。”
李芸娘緩緩的回頭，清楚的看到了程書眼底的幸災樂禍，他道：“我就就算他不是瘸子了，這運氣，似乎也不太好。”
“郡馬還是想想怎麼復職吧！”李芸娘冷哼一聲，也沒有賞荷花的心情了，她迫不及待的想要求證，程書的話，是不是真的。
講經堂。
李芸娘剛回來，就碰着經書講完了，她正尋找着楚母呢，楚母沒看到，一眼就看到了程母，她尖刻薄的臉，那嫌棄眼神，還和從前一樣。
李芸娘正要繼續尋找楚母，就發現，楚母在程母的對面站着。
“不過是我兒子不要的破鞋，也就你把李氏那個賤人當成寶貝。”程母的聲音尖細，這其中的嫌棄之意，那可是聽的明明白白。
“她嫁到楚家，連個蛋都沒下吧？”
程母越說越高興。
“只有雞才下蛋呢，姓程的，你能下幾個蛋？”楚母反駁着。
程母臉上的笑容一僵，幸災樂禍的說：“李氏那個賤人，傷了身子，以後啊，生不了了！”
“生不了又怎麼樣？我還有兩個兒子，他們可以生，到時候隨便過繼一個不就有了？”一向軟弱的楚母，直接打斷了程母的話。
看着程母錯愕的眼神，楚母繼續道：“說起來，我還要謝謝你們，同意和離，讓我能有芸娘這樣好的兒媳婦呢！”
“芸娘是有福之人，自從我家雲霄娶了芸娘啊，家裏蓋了新房，雲霄的腿好了，現在還當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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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母笑眯眯的誇讚着：“這些福氣啊，可都是芸娘帶來的。”
“……”程母瞬間就沉默了下來，她早就聽老二媳婦說了，楚家蓋了新房子，楚雲霄的腿好了，楚雲霄當官了……
“娘，往後雲霄還要當大將軍呢。”李芸娘笑着走上前，挽着楚母道：“不像有些人，以前是探花郎，現在連差事都沒了。”
“是嗎？程書的差事都沒了？”楚母揚高的語調，看着程母道：“程書是郡馬，這差事沒了也不打緊，到時候，可以讓郡主養。”
“這哪有讓女人養的道理，這不是小白臉嗎？”李芸娘故作誇讚的說着，眼角餘光掃到程母那烏黑的臉時，心裏樂開了花。
“那不能夠，程書都黑成什麼樣了？哪裏當得了小白臉。”
楚母和李芸娘兩個人一唱一和的，程母氣的恨不得上前撕破她們的臉。
楚母將李芸娘護在身後：“怎麼，郡馬的娘，就要打人了？”
看着旁邊看熱鬧的人，程母瞬間回神了。
“哈哈哈~”
離開朝雲觀的時候，楚母笑的格外高興。
李芸娘道：“娘，謝謝你。”護着我。
“我們是一家人，說這些外道話幹嘛？”楚母親親熱熱的挽着李芸孃的手就走了。
程母罵罵咧咧的，一直回到程家，程母罵的口乾舌燥的，她喝了一口水，想起楚母的話，又犯起了嘀咕，難道，李氏那個賤人真是福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