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6章 放手

發佈時間: 2024-12-26 07:44:0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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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96章 放手

 翩翩心口一顫,盯着他的眼睛,這是什麼意思?

 他要放過她了?

 僅僅是一瞬間,她就想了很多。

 那他這半年來又爲何要拘着她?

 這原本是她最期待的事,她本來就一直想逃離他。

 而且,她也恨他對她的壓制。

 可是……爲何她的心裏沒有想象中的狂喜?

 相反,一股無以言說的失落和惆悵席捲了她的全身。

 如同激流要從高處落下,本應濺起暢快的水花,卻因遇着阻礙物而成了一股細流,輕飄飄地傾灑而落,不輕不重的,讓人心裏無端升起一股虛空,好似沒個落處。

 裴湛一直在觀察着她。

 只見她抿嘴道:“如此,最好。”

 說完,也不再理他,懨懨然轉身,又往牀榻而去。

 接下來的時間,翩翩再也沒有和裴湛說過一句話,她連手裏的遊記也看不下去了,整個人躺在牀上,一雙睜着的眼睛盡是茫然。

 二人本就起牀晚,天也很快就黑了。

 她也不見裴湛的影子,晚飯喝了點粥,也沒胃口,泡完澡就上牀了。

 她哪裏睡得着,翻來覆去的,跟攤煎餅似的。

 直到她聽到一陣腳步聲傳來,是裴湛,她側身躺在裏側,一動不動。

 裴湛撩開羅帳,帶着一身沐浴後的潮氣上了牀。

 片刻後,他的手摸過去,將她的肩放平,她沒睡着。

 裴湛打量着她,眼裏高深莫測。

 翩翩似在他的目光下無所遁形,心頭惱怒:“盯着我,幹什麼?”

 裴湛忽然笑了,也不說話,低頭將她的脣含住,碾輾吮吸。

 江南的六月,悶熱無比,哪怕房裏放了冰塊,也依舊感覺有些熱。

 可她的脣卻像被井水湃過的的荔枝,咬一口,甜滋滋涼沁沁的,心裏頭都變得心曠神怡。

 他和她隔開了半年多,半年來的思念讓他愈發堅定了自己想要什麼。

 只是身下的這個人兒還彆扭得很,他總要逼着她認清自己的心。

 翩翩心頭卻煩悶無比,想將他推開,他的身軀健壯有力,她那點力量如何能推得動?

 她扭着腦袋,躲避他的親吻。

 這算什麼?

 都要分開了,二人即將形同陌路,他還要在她身上討便宜,真是不把她榨乾不罷休。

 她閉着眼含恨說道:“你累不累啊,你不累我都累了。”

 裴湛從善如流:“不累,自古只有累死的牛,沒有犁壞的地,我可以。”

 翩翩:……

 裴湛又在她耳邊說道:“再說呢,也就這兩日了,以後你回了西北,咱也見不上了,不如一起快活?一次跟無數次有什麼區別?”

 翩翩眼睫一顫,慢慢睜開眼。

 他果然決定放手了。

 多麼奇怪的心理,他揪着她不放時,她氣得要命,他決定放手時,她心裏又接受不了。

 以至於她眼裏開始涌出淚花,她覺得丟臉極了,彷彿整個人被他看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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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裴湛彷彿沒有看到她的淚水,開始撩撥着她。

 翩翩心裏愈發確定,裴湛真的要給她自由了。

 不然他怎麼一副有今天沒明天,吃了上頓沒下頓的樣子,飢餓下流的程度簡直令人髮指。

 翩翩整個人都被他搞散架了,他給她擦洗過後,擁着她就睡了。

 一連好幾天都是這樣。

 白天不見他人,晚上他就出現了。

 男色終究害人,翩翩抵不住他的手段,到頭來總會被吃得乾乾淨淨。

 她心裏覺得自己太沒有骨氣,心裏恨得要死,恨他也恨自己。

 她在他面前從來沒有選擇權,他想要她就要她,他想放手就放手……還美其名曰“珍惜最後的時光”、“及時行樂”云云……

 他還會極其惡劣地在她耳邊低語:“我能分辨你是真的不想要還是假的不想要,都是假的……到頭來,不都是你向我求饒麼,翩翩,你就不能真實點?”

 翩翩臊得在他背上又撓了兩記。

 直至某天,她終於找到了拒絕他的理由。

 這晚,裴湛又開始要解她的衣衫,翩翩捂住自己的領口,擰着臉道:“不行。”

 “怎麼?”

 翩翩回頭,惡狠狠看她:“我來了。”

 裴湛一愣,摸了摸她的手腳,笑道:“那又如何?”

 翩翩瞪大眼睛:“你什麼意思?”

 裴湛不以爲意:“水路不行,不如換穀道。”

 翩翩似乎被嚇到了,只覺不可思議,他還有這種惡趣味?

 “你……變態啊,樓下那麼多妓子,你找去!”

 這幾天白日裏,好幾個花樓的姐妹圍着她,向她打聽裴湛。

 那羽霞最是個貪吃的,前些年來者不拒,什麼類型的她都接待過,僕役、腳伕、書生、武將……鐵打的營盤流水的兵,也不知換了幾撥人,羽霞的口味也變刁鑽了,來了客人也得挑挑,這兩年她最是專情,喜歡上了俊俏的孔武有力的男人。

 那日一見裴湛,羽霞便覺驚爲天人,恨不得與他大戰三百個來回,這兩日她神思不屬,常常望着三樓發呆,連招待其他恩客的時候也走神。

 翩翩前日下樓時,那羽霞便拉着她,一雙眼兒巴巴地:“東家,那個,就是你男人呀?”

 翩翩看着她不說話,羽霞也覺得自己是癡心妄想,可咋地,還不許癩蛤蟆惦記下天鵝肉呀?

 羽霞嘆了口氣,羨慕道:“妹妹,這等極品男色……姐姐真爲你高興。”

 翩翩當時眼皮子跳了幾下,訕笑幾聲抱着福寶又躲回了房間。

 此刻,她真怕他會行動起來,忙用被子裹住自己,眼淚汪汪道:“你能不能別作踐我了,樓裏的羽霞姑娘對你垂涎得很,你要真有這個需求,你不妨找她去……”

 裴湛原本覺得好笑,可聽她這樣一說,臉又拉了下來,將她連着被子一股腦抱在懷裏。

 裴湛氣笑了:“我有那麼飢不擇食嗎?”

 他活到二十三歲,也就愛過她一人罷了,其他的庸脂俗粉他如何能看進眼裏。

 翩翩撇過頭不看他。

 裴湛摩挲着她的鼻子,聲音發沉:“翩翩,你真的想讓我去找其他的女人?”

 翩翩真是受夠了,說要放她走的是他,怎的現在他卻是一副受盡委屈的模樣,她恨恨道:“腳長在你自己身上,我能管得着嗎?我又不是你的誰?”

 這話裏的酸意都要溢出來了。

 翩翩自己也感覺到了,一時找不到話描補,只覺分外難堪,眼睛都紅了,恨不得拉高被子矇住自己。

 裴湛眼神卻發亮,低頭吻住她,吻得她眉眼餳澀,臉頰豔若桃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