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城青年》正式殺青,晚上製片人組了個酒局,拉了投資人和幾個主演作陪。
這種場合,鄭梵音向來不愛參加,就算參加了也是埋着腦袋乾飯。
製片人特意給她打招呼,說是參加酒會的有個廣告商很欣賞她,讓她務必到場。
鄭梵音只是個領工資的打工人,製片人爸爸話都說到這個份上了,她哪裏有拒絕的資本。
酒局在一個老總的私人酒莊,裝修十分奢侈豪華。
鄭梵音到場時才發現,說好的幾個主演作陪,結果只到場了她一個女主角。
廣告商是個略有些發福的男人,年紀倒是不算太大,就是一雙眼睛盯着鄭梵音打量,讓她不自在。
除了那個自稱是鄭梵音粉絲的廣告商,其餘的各位老總都帶了女伴,長相大差不差的女網紅。
鄭梵音有些坐立不安。
她給傅景逸發消息問:“今天的酒局你不來嘛?”
既然她這個女主角到了,傅景逸這個男主也該來吧。
傅景逸很快回她:“什麼酒局?”
“就是楊製片組的酒局啊,還有好幾個投資商的老總,他沒和你說嗎?”
“音音,別盯着手機玩,我來給你介紹一下……”製片人招呼她站起來,給她依次介紹酒局上的人。
鄭梵音微笑點頭打招呼。
一圈下來,她根本記不住誰是誰。
傅景逸拍了拍她的頭像,發消息來:給我地址。
鄭梵音有些疑惑,製片人請他來酒局,連地址都不給他嗎。
她沒多想,把定位發了過去。
好在這裏離市中心不遠,半個小時應該就能到吧。
鄭梵音埋頭吃了兩口菜,製片人又cue她。
“音音,這位是新時代傳媒公司的王總,王總很欣賞你,當初聽說你是女主角可是二話不說就答應投資了,還不快敬王總一杯。”
在酒局上喝酒自然是家常便飯,鄭梵音酒量一般般,也就只能勉強敬完這一圈人。
“不好意思,王總,我蕁麻疹犯了,以茶代酒,敬王總一杯。”
鄭梵音搬出自己慣常用的藉口,一般如果她這麼說的話,稍微有點同理心或者素質的人,都會允許的。
“欸,音音你這可就見外了,我是真的很欣賞你,你這部電視劇我可是投資了3000萬,這3000萬還不能買你一杯酒?”
這個王總不依不饒地說。
顯然他就是那種既沒有同理心也沒有素質的人,仗着自己有幾個臭錢在酒局上發癲。
如果是剛出道那會兒,鄭梵音翻個白眼就要拿包包走人了,搞不好還要潑這人一身酒。
可是現在,她已經被社會磨平棱角,知道要做場面人說場面話。
沒辦法,鄭梵音只好喝了這一杯。
剛坐下,她就起身去洗手間,對着鏡子瘋狂地在臉上和脖子上補腮紅,做出一副蕁麻疹犯了的樣子。
果然,她一回到座位上,楊製片大吃一驚。
“音音,你這脖子和臉是怎麼了?”
鄭梵音一邊回答一邊撓,語氣無辜天真,“啊,是我的蕁麻疹犯了嗎,不好意思啊,一喝酒就這樣,怪不得我說癢呢,很嚇人嗎?”
製片人有些嫌棄,“你別撓了萬一破相怎麼辦。”
那個王總卻葷素不忌的樣子,“沒事,我們音音是大明星,就算這樣都比這幾個整出來的網紅好看。”
被這個王總點到的那幾個陪酒網紅,臉色頓時難看起來。
“王總說的哪裏話,”鄭梵音軟綿綿地說:“女孩子嘛整容很正常,誰叫我們善良呢,爲了觀衆的眼睛着想,總比那些長得有醜還盲目自信的男人好吧,哦對,網上現在管這種男人叫普信男,要我說,這種稱呼還是太客氣了,就應該叫自信河童。”
鄭梵音笑眼盈盈,彷彿不是在罵人,而是在說奉承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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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麼多本情商書還是白看了,鄭梵音頂多比以前多忍個十來分鐘,還是發瘋罵人更適合她一點。
“梵音,”製片人先垮下臉來,“怎麼和王總說話的,喝一杯酒上頭了?還不快給王總敬酒賠罪。”
在片場,鄭梵音出於職業道德儘可能地滿足導演和製片人的所有要求,可這不代表工作之餘,她還要忍氣吞聲裝孫子。
“楊總,給你個面子我已經敬了一杯酒,你這麼喜歡賠罪,你自己去賠啊。”她冷笑道。
場面一時僵持起來。
這個製片人是真沒想到,鄭梵音平時看起來這麼軟萌好說話,脾氣會這麼剛。
“呵呵呵,”那個王總先笑起來,“沒事,一杯酒而已,音音不喜歡喝酒不喝,大明星嘛有點脾氣也正常。”
聽到王總的話,製片人的心裏鬆了口氣,狠狠瞪了鄭梵音一眼。
“還是王總大人有大量。”
“欸,我可不是什麼大肚量的人,相反,我小肚雞腸得很,”這個王總眼神猥瑣地在鄭梵音的胸前打量,看得她想吐。
“既然不願意喝酒賠罪,那就在別的地方賠吧,音音老師,你想怎麼賠?”
“我賠你個頭!”鄭梵音站起來,要不是距離太遠,她真想把桌子上這碗雞湯潑他的豬頭上。
王總眼神眯起,臉色難看起來。
鄭梵音拿起包包轉身就想走,突然門口的保鏢堵在門後,攔住了她。
她拿出手機想要打電話,一把被人搶過去。
鄭梵音這下是真的有些慌了,她努力冷靜下來,沉住氣看向製片人。
畢竟是一個圈子裏的,總還是要點臉面吧。
“楊總我是相信你,才來的這個酒局,這是什麼意思,限制我的人身自由?呵,現在可是法治社會!”
聽到她這句天真的話,在場的幾個中年男人相視一笑。
“音音啊,”王總往後一靠,像是看着自己的囊中之物一樣看着她。
“你都進圈多少年了,怎麼還這麼傻白甜,沒錯,現在是法治社會,可我有對你做什麼嗎?”
他雙手一攤,“不過是請你吃個飯而已,至於吃完飯,你如果想再和我進一步聯絡一下關係,我也不會拒絕嘛。”
“艹你媽的!”鄭梵音怒聲罵道,渾身都氣得發抖。
這個王總話裏話外的意思是,今晚她別想完好地離開這裏,至於他要和她發生什麼,一定會把痕跡收拾乾淨,在場的也不會有任何一個人爲她說話給她作證。
鄭梵音一把拿過桌子上的餐刀。
“好啊,你有本事就試試,你看我是不是那種隨便你啃的骨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