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讓開!”
隨着一聲怒吼,簫景湛的寢殿房門被人砰的推開。
簫景然披着貂裘斗篷衝了進來,肩頭還落着雪。
還不等屋子裏的人行禮,他兩步衝到了牀前,看着牀上面色晃白猶如熟睡的人,眼底瞬間溼潤了。
“她這樣子多久了?”
他半蹲在牀榻邊,聲音帶着顫抖。
簫景湛依靠在牀榻邊疲憊的睜開眼,下巴上冒出淡淡的胡茬。
若是以往,他早就怒了,自己的女人被親兄弟如此記掛。
可此時,他很累,真的累了。
“在北薊時留下的舊傷,那時她從城牆上摔下,傷到了後腦。”
“你是幹什麼吃的?!”
簫景然猛然站起,一把揪住他的衣領,掄起拳頭揮了上去。
“你是幹什麼吃的!你怎麼能讓她受傷!”
簫景湛沒躲閃,這一拳下去,好似積壓在他心底的那團氣終於有了一個出口。
幾天來,他無時無刻不被自己的內心譴責着,尤其是小奕每次追問孃親怎麼病的,他的心都像被人用刀子在割一樣難受。
“你說話啊!”
簫景然緊鎖着他的臉,這樣沉默的簫景湛,他不想看見。
半晌,簫景然似平靜了下來,那清透的眸子裏終於蓄滿了怒火。
“看來,是北薊的日子過得太好了。”
說話間,牀上突然傳來一聲悶哼。
這聲音很輕,若是不注意很容易聽漏,簫景湛卻聽得清楚。
他當即轉過身,握住元知秋略泛涼意的手:“秋兒,你醒了是不是?”
簫景然此時也緊忙上前,眸子緊緊鎖着那個女人。
元知秋只覺得自己恍惚間能聽見兩人的交談,掙扎了片刻終於勉強睜開了眼。
她的嗓子仿若干涸的井,說不出一句話。
簫景湛注意到她的情況,立即將桌上的水端來遞來。
水是溫的,入口剛剛好,元知秋一口見底。
擡頭時政對上簫景湛赤紅的雙眼,顯然他一直沒睡。
“我昏了多久了?”她問。
“三天。”簫景湛抓着她的手謹慎的問:“有沒有哪裏不舒服?頭還疼不疼?”
簫景然站在兩步之外,看着兩人相扣的雙手,最終還是垂眸,悄然離去。
元知秋搖了搖頭,努力想要捕捉到什麼,卻還是想不起來:“我總覺得,自己好像忘了點什麼。”
“忘了便忘了,都是些不重要的事。”
簫景湛將她抱進懷裏,只有將她貼在自己的胸膛上才有些許安慰。
元知秋被他勒的有些上不來氣,輕輕地推了推他:“我剛剛好像看到皇上了。”
“你不是頭疼麼,看錯了。”她的眼裏只能有他。
元知秋皺了皺眉,是這樣嗎?
屋外,剛走到屋檐下的簫景然腳步一頓,他難道是阿飄嗎?
小隋子訕訕一笑:“皇上,淮王是關心則亂。”
“多嘴!”
“是是,奴才多嘴。”
屋子裏,元知秋被簫景湛勒的喘不過來氣,剛要伸手推他,卻發現男人竟然睡着了。
看着他眼下的烏青,她抵在他胸膛的手輕輕環過男人的脊背,一去軟倒在牀榻上。
早上,外面一串鞭炮聲響起。
簫景湛猛地從牀上坐起來,“秋兒!”
“我在。”
他仔細一看,確定不是做夢,懸着的心這才放下。
可聽到外面的動靜,簫景湛眼底恨不得噴出寒氣,“來人!”
他話音才落,房門就被人從外打開,只不過進來的確實太后身邊的尹嬤嬤。
“怎麼是你?”
“王爺,王妃,今兒是初一,太后命老奴來接王爺王妃和小世子一同參加祭祖大典。”
元知秋一聽直接從牀上跳起來,見簫景湛不動,擡腳提了提他:“愣着幹什麼,你還不趕緊起來穿衣服,你兒子還沒改姓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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尹嬤嬤差點把自己的眼珠子挖出來,淮王妃她……她竟敢對淮王用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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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可是淮王,連魏公公都被殺了!
可接下來的一幕,徹底讓她震驚。
淮王將淮王妃按下,那語氣比哄孩子還要溫柔:“不過就是祭祖而已,你身體不好,不能去。”
元知秋頓時冷下臉,漂亮的杏核眼閃爍着小火苗,一把揪住他的耳朵:“簫景湛,你去不去?不去的話,我讓你兒子跟別人姓。”
“好,我去,不過你在王府待着,我回來向你稟報。”簫景湛依舊耐着性子。
“不行!我必須親眼看見才放心。”
尹嬤嬤頭恨不得垂到腳面子上:“老奴這便回去向太后她老人家稟報。”
也不等簫景湛回答,灰溜溜的離開了。
看着關閉的房門,元知秋嗔怪的瞪了他一眼:“不過就是祭祖而已!你也知道是祭祖,也不怕你那些祖宗前輩夢裏跑來我。”
男人看着她,笑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