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家,你怎麼了?沒睡好嗎?”猴子眼疾手快接住了她。
沈七月心痛地不停地抽氣,根本說不出來話,只能輕輕搖頭。
“二姐,二姐,你怎麼了?”虎子和桃桃緊張地晃着她的手。
“壯壯,過來,去回春堂。”猴子大喊一聲,接過沈七月手中的東西。
壯壯趕緊蹲下將沈七月背起來,往回春堂跑去。
猴子將虎子等人領回酒樓後院,虎子和桃桃的眼淚瞬間涌了出來。
除了上次受傷,他們還從來沒見過二姐這麼虛弱過。
“猴子叔叔,我想去回春堂看看。”虎子抽着鼻子朝猴子說道。
“虎子,你現在是男子漢了,東家不在,你是不是應該照看着桃桃和兮兮啊?不然東家肯定不放心的,你在這裏安心待着,我先去書院說明情況,然後去回春堂看東家,好嗎?”
虎子看着身後哭得鼻頭髮紅的桃桃,和一臉驚恐撇着嘴要哭的兮兮,重重地點頭。
猴子欣慰地笑了笑,提着禮物往城北的書院跑去。
壯壯輕車熟路,爲了節約時間,從小巷中不斷穿梭,沒一會便到了回春堂的後門。
方掌櫃聽見下人來報嚇了一跳,看了一眼不遠處正在抓藥的兩個男子,來不及多說,就急匆匆地去了後院。
“方掌櫃急急忙忙的,這是怎麼了?”
墨影疑惑地看着方掌櫃的背影,有些奇怪。
陸景桓沒有說話,昨晚急怒之下直接暈倒,一直到今早才醒來,劇烈的頭疼讓他精神不濟,心中煩躁不已。
墨影接過活計遞過來的藥包,想要去攙扶陸景桓,被他閃身躲開。
“不必,回吧。”
陸景桓邁開長腿,先一步走出了回春堂,墨影拎着藥包跟在他身後跨出了大門。
一個灰色身影從二人身側跑了過去,墨影立刻轉頭去看,卻見那灰色身影跑進了回春堂的後院。
“怎麼了?”
墨影撓了撓頭:“我怎麼看着那個人像是猴子啊?”
陸景桓看了過去,沒有看見什麼人影,便無所謂地轉了過來,繼續朝前走去。
“世子,我們現在去哪裏?”墨影小心翼翼地問道。
昨夜的場景,雖然自己沒有多問可也看得出來,世子和七月,鬧彆扭了。
能把世子氣成這樣,可見不是小矛盾。
“回河灣村。”
七月酒樓門口,陸景桓看着馬車停下了腳步,等到墨影走向前,才冷着聲音道。
“墨影,去問問她,怎麼樣?”
墨影心中偷笑,不管那丫頭將世子氣成什麼樣,世子還是在意她的。
自己只是說醫館那人像猴子,世子就忍不住擔心了。
墨影很快折返回來,陸景桓聽見動靜,掀起了簾子,靜靜地看着他。
“掌櫃的說,七月一大早就帶着虎子他們出去了。沒看出來,有什麼異常。”
“沒什麼異常?看來是我一個人自作多情了,走。”
陸景桓猛地放下簾子,靠在馬車上眯起了眼睛。
沒有什麼異常?哼,自己爲她又是昏迷又是吐血,那丫頭沒有心嗎?!
身後的冷意,將駕車的墨影凍得一句話也不敢說,心中只希望二人趕快和好。
不知道回春堂的醫師用了什麼藥,沈七月一碗黑乎乎的藥下去,一直睡到了中午。
醒來之後渾身舒暢,竟是前所未有的輕鬆。
方掌櫃聽說她醒了,趕緊來了後院,看她精神不錯,才長長地出了一口氣。
“七月姑娘,你沒事就好啊。”
“多謝方掌櫃了,給你添麻煩了。”沈七月有些不好意思,“我這是怎麼了啊?”
方掌櫃擺擺手,毫不在意,“倒不是什麼大病,就是一口濁氣鬱結於心,無法抒發導致的,再加上最近心緒不寧,睡眠不足,纔會造成心絞痛。倒是你脖子裏的鞭傷,捂得太嚴實了,有點不好,我讓人給你開點藥,一定要按時抹,不能再捂着傷口了。”
“有勞了。”
沈七月輕輕摸了摸自己的脖子,又看了看一旁牀上散落的紗巾。
爲了不讓人看見傷口,她在脖子里加了一條紗巾遮擋。
幸虧是有了涼意的深秋,纔不覺得突兀,昨晚的陸景桓跟她那麼親近,都沒有發現她的傷口。
“只是,老朽不明白一件事。最近家裏發生了什麼事了嗎?怎麼你和陸公子都這麼急怒攻心,需要安神呢?”
沈七月穿鞋的動作一頓,緩緩擡起頭:“陸公子怎麼了?他來醫館了嗎?”
“你不知道嗎?昨晚連夜送來的,吐血暈倒了,今早才醒。”
“吐血了?!”沈七月急聲問道,“他現在在哪兒?”
方掌櫃攔住想要衝出去的沈七月,“走了,你早上來的時候,他正在抓藥呢,等你這邊忙完,我再回去,他已經走了。”
“走了?”沈七月喃喃問道。
看見自己來了,他就走了嗎?呵呵,他就這麼恨自己嗎?
“有勞掌櫃的,我已經沒事了,先走了。”
她失魂落魄地走回七月酒樓,發現門口的馬車也不見了,她苦笑一聲,走了進去。
一連十幾日,沈七月都住在鎮上。
白氏和沈梨花只當她是鎮上繁忙,也沒有當回事。
只有蘇媛,似乎隱隱約約覺得,陸景桓似乎丟了魂。
他不再是平日裏光風霽月,一塵不染的樣子,他的雙眸中總有化不開的愁緒。時常望着院中發呆,不知道在想什麼。
就如同現在這樣,所有人都已經沉睡的深夜,他一個人在天台上喝着悶酒。
蘇媛想了想,示意玲瓏退下,自己走了過去。
月光下,一身玄衣的陸景桓,靜靜地躺在躺椅上,彷彿睡過去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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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子。”蘇媛輕輕坐在他身邊。
陸景桓緩緩睜開了眼睛,“阿媛,怎麼還不去睡?”
“世子有心事?是收到墨北的消息了嗎?”
“不是。”
“那是因爲七月?你跟七月吵架了?”蘇媛突然問道。
陸景桓沉默不語,可這正好給了蘇媛答案,蘇媛輕笑一聲:“七月善良可愛,若說了什麼惹世子不快的話,也是無心的,世子不要怪她。”
“惹我不快的話?豈止啊,那是可以將我氣死的話。”陸景桓拿起一旁的酒罈,灌了一口。
蘇媛也提起來要喝,被陸景桓擋住:“你胳膊尚未痊癒,喝什麼酒?”
“莫不是我女裝穿久了,世子就認爲我是那種嬌滴滴的貴女了?”
陸景桓笑了笑,鬆開了阻擋的手,索性隨她去。
“世子,七月純真直爽,做人做事心中自有一套章法,您不必擔心。對了,一直忘了問,她的傷怎麼樣了?”
“她有傷?”陸景桓猛然從躺椅上起身,“什麼時候?”
“世子不是見到七月了嗎?你不知道?”
陸景桓搖搖頭,再次急切地問道:“誰幹的?”
他突然想起那天,墨影說有個人像猴子,會不會墨影根本沒看錯,那就是猴子。
那是她真的受傷了?
想到沈七月受傷,他一秒鐘也坐不住了,大步朝房間走去。
“墨影,備車。”
蘇媛從地上緩緩起身,看着匆忙下樓的陸景桓,心中有個想法似乎正在慢慢得到印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