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青彤最後還是哭着簽了字。
她不籤,等待着她的就是被螞蟻啃成骷髏,忍受七天七夜的痛苦。
就想許棠棠說的那樣。
“你不簽有用嗎?你信不信,這些東西最終還是會到我的手上的,而你爲了這種留不住的東西就這麼死了。”
許青彤最終服軟了。
她用顫/抖的手簽下了兩份合同。
簽完之後,趴在地上嚎啕大哭起來。
“沒了!什麼都沒了!全沒了!”
她哭得十分悽慘,可是在場沒有一個人能夠對她產生哪怕一點點的憐憫之心。
所有人都知道,許棠棠和小星宸差點被人綁架,還有墨寒硯後背上被人潑了濃硫酸形成的傷口現在還在流血,這些都是因爲誰!
許棠棠垂眸睥睨着地上的許青彤,冷笑一聲。
她緩緩蹲下身,猛地拽住了許青彤的頭髮,用力一扯。
“現在我們該來算一算我和你的總賬了!”
許青彤擡起頭,不可置信得望着許棠棠尖叫道。
“你這話是什麼意思?我不是已經把所有的東西都給你了嗎!你爲什麼就是不肯放過我!”
許棠棠冷冷說。
“到底是誰不肯放過誰!許青彤,自己作的死,就要自己受着!”
“你把我老公傷成這樣,你以爲我會輕易放過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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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青彤咬着牙,拼命解釋。
“我沒想到會傷到墨寒硯,我以爲……”
“啪!”
一個響亮的耳光落下。
“你本來是想要讓人毀了我兒子的是不是?許青彤,你以爲這麼說,我會放過你嗎?”
“你想害死我兒子,害了他兩次!”
許棠棠咬牙切齒。
許青彤渾身戰慄。
因爲許棠棠手裏的匕首驟然已經貼/上了她的臉頰。
“不要!”
許青彤淒厲的尖叫聲響徹夜空,驚動了林子裏沉睡的鳥雀。
可許棠棠的匕首沒有半點遲疑。
眼看着匕首銳利的鋒芒已經在她臉上擦出一道熱/辣/辣的血痕,許青彤一動不敢動,閉着眼睛尖叫着說。
“不是我乾的!那些全都不是我乾的!”
許棠棠的匕首頓住。
火烤一樣的視線凝視着許青彤,她閉着眼睛,卻仍舊能夠感覺到身上被灼/熱的目光炙烤着。
她小心翼翼睜開了眼睛,對上了許棠棠盡赤的眼眸。
“是誰!是誰讓你乾的!”
許青彤沒有回答,她恐懼得抓着許棠棠的手,顫/抖得問。
“我告訴你了,你能放過我嗎?我們之前所有的恩怨一筆勾銷,我再也不會招惹你了,只求求你放過我!”
她怕了。
她是真的怕了,許棠棠就是一個瘋子,一個和墨寒硯不相上下的瘋子!
她是真的會殺了自己的!
現在的許青彤只想活命。
許棠棠盯着她的眼睛,緩緩點了點頭。
“你說!”
下一秒,身後傳來了墨寒硯的聲音。
“棠棠,許青彤說的話不一定是真的。”
許棠棠驀地回頭,冷冷瞥向墨寒硯。
“是真的是假的,我會判斷!”
墨寒硯難得沒有贊同她,而是對着許棠棠說。
“把人交給我,我會讓她說實話。”
他的態度很奇怪。
許棠棠看着墨寒硯的眼睛。
墨寒硯卻拒絕和自己對視。
許棠棠的心底劃過一抹奇異的預感。
她漸漸變得煩躁。
“我說我自己會查楚!這件事不需要你來插手!”
墨寒硯的臉色很不好看,他抿着脣,沒再說話。
許棠棠沒理會他,盯着許青彤的眼睛質問。
“是誰在背後指使你的!”
許青彤擡起頭,對上了墨寒硯冰冷的警告眼神。
她忽然就笑了起來。
原來,無所不能的墨寒硯也有害怕的時候。
“這你就要去問問你的好老公了?看看你那個婆婆是不是滿意你這個兒媳婦!”
許棠棠的心重重咯噔了一聲。
她下意識的回頭。
墨寒硯仍舊是沒有和自己對視。
瞬間,許棠棠明白了一切。
但是,她仍舊心存一點期待。
“墨寒硯?”
墨寒硯深深吸了一口氣,終於是別過頭和許棠棠對視。
“棠棠,這件事……”
許棠棠不可置信的打斷了他的話,篤定得說。
“你知道的對不對?你知道你媽媽要對宸宸出手的,對不對?!”
墨寒硯抿着脣,許久不知道怎麼說。
沉默就是默認。
許棠棠苦笑一聲,她鬆開拽着許青彤的手,猛地站了起來,衝着墨寒硯低吼。
“爲什麼!爲什麼她要傷害自己的孫子!她爲什麼那麼狠心!之前買通保姆,把宸宸害得差點變成自閉症,現在有讓人綁架宸宸,想要私下裏處置掉他!”
也許……
也許上輩子,宸宸的死這背後也有那個老女人的手筆!
否則……
那個時候她千方百計的防着許家人,小星宸怎麼可能就……
許棠棠更加崩潰,不知不覺已經淚流滿面。
“宸宸身體裏也流着她的血,她要幹什麼!她不滿意我大可以衝着我來啊,爲什麼要害我的兒子!”
許青彤第一次看見許棠棠如此歇斯底里的樣子,忍不住痛快的大笑起來。
“許棠棠,你也有今天!”
“你這個傻子,你一直恨我,一直以爲是我害了你的兒子,你卻不知道,你婆婆根本就看不上你!”
“她一直覺得,你肚子裏的孩子是別的男人的野種。”
“你兒子就是個野種!”
墨寒硯忍無可忍。
“閉嘴!”
他額角的青筋突突直跳,冷冽的目光盯着許青彤,似乎是將她扯碎。
“許青彤,你話太多了,你該死!”
她擡了擡手,示意保鏢。
保鏢立刻上前。
許青彤拼命閃躲,她撲過去,緊緊拽住許棠棠的裙子。
“姐姐!姐姐救我!你說過的,只要我告訴你,我們之間的仇恨就這麼算了的!你說過要放了我的!”
許棠棠微微垂下纖長的睫毛,眉眼冷淡。
她扯過自己的裙角。
“我的確說過。”
許青彤還沒來得及鬆一口氣,就聽見許棠棠繼續說。
“可是現在要弄死你的人不是我啊,小星宸也是墨寒硯的兒子,他要對付你我有什麼辦法?”
許青彤立刻說。
“可是他是你的丈夫啊!你幫我求求情,我求求你了,看在我們是姐妹的份上……姐姐,我是你在這個世界上最親的人了,你真的捨得眼睜睜看着你最親的人死去嗎?”
誰知道,許棠棠卻是嘆息着搖了搖頭。
“可是,墨寒硯很快就不是我丈夫了,我們正在鬧離婚。”
她說完,一腳把許青彤踹向了保鏢。
保鏢立刻動手。
許青彤哭着滿地亂爬,可根本就不是保鏢的對手。
她像是一塊破布一樣,被握住了腳踝,腦袋着地拖走,身上的皮肉時不時被地上的石頭和灌木叢劃過。
她慘叫着,咒罵着。
“許棠棠,你言而無信,你不得好死!你和墨寒硯絕對不會長久的,你這個蕩/婦,你兒子就是個雜/種!遲早會被人淹死在池塘裏!”
“墨家所有人都看不上你,就憑你一輩子都別想爬進墨家的大門!”
“墨家人不會放過你的,他們早就給墨寒硯找好了未婚妻了,你就是個全天下最大的笑話!”
“……”
終於,墨寒硯怒吼聲傳來。
“讓她閉嘴!”
一陣拳打腳踢響起。
沒有人憐香惜玉。
許青彤很快就被打得出氣多進氣少,再也罵不出來了。
可許棠棠的臉色並沒有因此好看多少。
墨寒硯看着許棠棠這樣,小心翼翼朝着她靠近。
“寶貝……”
啪!
許棠棠冷冷打掉了墨寒硯伸過來的手。
“我不是你的寶貝,我們要離婚了。”
此話一出,墨寒硯的聲音徹底冰冷下來。
他的脣角露出一抹溫柔的笑意,扼住了許棠棠的手腕,手指上的薄繭輕輕在她的手腕上摩/挲,擦起一片緋紅顏色。
“寶貝,你剛才說什麼,我沒聽清。”
“給你一次機會,再說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