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星燦愣了兩秒,努力壓着脾氣吸了口氣,“救我的人在裏面生死未卜,而你在這裏懷疑他救我的動機?”
祁戰盯着她的眼睛,“之前在阿斯卡利亞,他跟你在機場碰到,又恰好住在同一家酒店,你出了事也是他幫你擺平,還正巧被狗仔拍到上了熱搜!如今到了國內,怎麼還是這麼巧,他又跟你出現在同一家酒店?”
他冷笑一聲,接着說,“這世上,真有這麼多巧合嗎?”
喬星燦頓了頓,臉色逐漸沉下,“你怎麼知道他跟我出現在同一家酒店?你派人監視我?”
祁戰抿脣不語,他明知道發郵件的人就是故意挑撥他和喬星燦之間的信任,但卻還是不受控制的上鉤了。
喬星燦卻以爲他是默認了,氣極反笑,她眼底漾起明晃晃的水霧。
她被人迷暈了擄走,被人用刀抵着脖子,在綁匪手裏九死一生…
她一開始以爲自己必死無疑的時候,還在想着,祁戰該怎麼辦,這些人還會不會找他麻煩?
可是他呢?好不容易相見,他不問她這幾個小時是怎麼過來的,反而在這兒興師問罪!
喬星燦喉嚨發緊,一眨不眨的盯他着幽深的瞳孔,“你不就是想說,我跟陸深之間不清不白嗎?”
祁戰看着她慢慢冷下的目光,心底一陣抽疼,急聲解釋道,“我沒有說你跟他不清不白!我只是想告訴你,陸深不像你看到的這樣簡單,他不是什麼好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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喬星燦輕笑,“他不是什麼好人?是,在今天之前我也這麼想,我一直儘量跟他保持距離,刻意疏遠,因爲我知道你不喜歡他!但今天他捨命替我擋傷,不管是什麼原因,什麼目的,我都沒辦法把他當成壞人!”
祁戰神色一僵,有種深深的無力感,他甚至在想,如果現在躺在手術室的人是他就好了!
喬星燦吸了下鼻子,眼底泛紅,“你知道嗎?在你來之前的這兩個小時裏,醫生下達了三次病危通知書,說他顱腦損傷嚴重,失血量過大,很有可能下不了手術檯!”
“如果不是陸深替我擋下了這一擊,現在躺在裏面的人就是我!難道你非要親手在我的病危通知書上簽字才高興嗎?”
祁戰目不轉睛的盯着喬星燦微微發抖的脣瓣,眼底的心疼呼之欲出。
聽到喬星燦最後一句話,他後悔的腸子都青了,暗罵自己這是發什麼神經!
她能完好無損的站在這裏,他高興還來不及,爲什麼偏要在這種時候故意氣她,跟她掰扯這些彎彎繞繞的陰謀論?
祁戰正想開口,身後的手術室大門突然打開了。
喬星燦連忙轉身看去,緊張的問穿着手術服的醫生,“他怎麼樣了?”
醫生長出了一口氣,“手術成功了,但病人還在昏迷中,要送去icu觀察,如果明早能醒過來,就沒有大礙了!”
喬星燦懸着的心這才放下了一半。
陸深被護士推出手術室,他的頭髮被剃光了,傷口被紗布裹着,隔着呼吸機都能看出他臉色蒼白的沒有一絲血色。
祁戰眼睜睜看着喬星燦跟在病牀邊跟他擦身而過,他手臂動了動,到底是沒有伸手拉住她。
楚禾默默的從旁邊聽了半天,看向祁戰的神情愈發嫌棄。
她目光微垂,跟在喬星燦身旁一起往icu走去。
icu不許家屬進去,喬星燦隔着厚厚的一層玻璃,看着護士們把陸深擡到病牀上,又在他身上貼了監測心臟的電極片。
病牀上的陸深毫無生氣,她心裏有種說不出的滋味,除了擔心和愧疚,還有一種巨大的壓力感。
陸深這份關乎生命的人情,她該怎麼還?
她寧願自己抗下這樣的傷,也不想欠陸深的,因爲他們註定做不了朋友。
但現在看來,她似乎沒辦法再故意疏遠陸深,光是這份救命的恩情,她一輩子都還不清!
在icu門口站了好一會兒,喬星燦努力調整好情緒才帶着楚禾轉身離開。
她以爲祁戰還在手術室門口,但拐過醫院長廊,那裏只剩下站成一排的保鏢們,祁戰卻不見了。
喬星燦後知後覺的反應過來,剛剛她跟祁戰還在吵架。
所以,他生氣離開了,就這麼一聲不吭的走了…
鼻酸只在一剎那,她蹲下身,把臉埋在手臂上,眼淚瞬間就涌出來,大顆大顆的往外冒,根本止不住。
楚禾被她突然間的舉動嚇到,聽着她壓抑的啜泣聲,有些手足無措。
她下意識的摸了摸口袋,別說紙巾了,連張人民幣都沒有。
遲疑了兩秒,楚禾在她身旁半蹲下,輕輕拍了拍她,隨後把自己的胳膊遞過去。
喬星燦眼睛通紅,鼻尖也是紅的,滿臉都是斑駁的淚痕。
她擡頭看向楚禾,不明所以。
楚禾依舊淡淡的,“我沒帶紙,袖子借你擦。”
喬星燦看着她,抽泣了兩聲,直接拿手抹了把眼淚,把她的胳膊推回去,“不用…”
她話音落下,身後轉角處的電梯門突然打開。
祁戰邁步出來,看到並排蹲在地上的兩人,愣了一瞬,“你們倆蹲在這兒幹嘛?”
喬星燦慢半拍的轉頭看去,祁戰手裏提着幾個購物袋,正一臉狐疑的看着她。
隨着她站起身來,祁戰也看到了她臉上的淚痕。
他心口猛地揪了一下,難道就一會兒功夫,陸深又不行了?
他上前兩步,皺着眉幫她擦眼淚,滿臉心疼的問,“哭什麼?”
喬星燦吸了吸鼻子,聲音微啞,“你去哪了?”
祁戰擡手晃了晃手裏的購物袋,“你不肯回酒店,我就去附近商場幫你買了身換洗衣物。”
楚禾撇了祁戰一眼,臉上明晃晃的寫着“算你識相”幾個大字。
她默默的往旁邊挪了幾米,不影響他們打情罵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