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齊國公府赴宴那次,祁慕曾帶着她去過一次那堆滿奇珍異寶的密室。
當時,清月對裏面的珍藏珠寶都不感興趣,唯獨多看了這金絲軟甲兩眼。
有了劫囚的打算後,爲了保命,想起了這麼件衣服。所以,她半遮容顏去鴻王府行竊。
爲了避免打鬥麻煩,她故意在祁宴面前咳嗽,掀起面紗的一角,暴露身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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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着依往日的情分,取一樣物件救急,也不算過分。
的確,祁慕給她行了方便之門,讓她順順當當的把東西取走。
沒想到此時,這無情之人竟然還能反咬一口,將往日的情分,拋得乾乾淨淨。
“劫囚已是死罪,行竊王府珍寶,更是罪加一等。九王爺,你還要包庇那罪女嗎?”
罪女二字,從祁慕嘴裏說出,格外的諷刺。
皇帝眼中帶着猖狂得意,氣勢洶洶的威逼祁宴,看他還如何狡辯。
祁宴輕蔑的掃了一眼祁慕,不屑的嘲笑着。
“祁慕,你聽好了,孤的女人,容不得你污衊!”
這句話,再次深深的將祁慕刺痛。
正因爲清月投靠了九王爺,所以祁慕才萬分憤慨,要置她於死地。
既然自己得不到她,那誰也別想得到,尤其是——九王爺。
偷金絲軟甲那日,他還抱有幻想,清月願意來王府取東西,是不是說明她還對自己餘情未了。
怎料她最後,竟然寧願選擇祁宴也不願回頭。
這口氣,怎麼咽的下去?
自相識以來,自己對她是無所不依,無所不應,處處寵着,真心愛着。即便她多次與祁宴不清不楚,還鬧出不少刺耳的風言風語,他也忍了。沒想到,到頭來竟成了個天大的笑話。
既如此,又憑什麼讓這對不三不四的狗男女好過?
“九王爺,所謂天子犯法,與庶民同罪,即便她是你的女人又如何?”
“莫非做了你的女人就可以無法無天嗎?就可以違法作惡嗎?”
“放肆!”祁宴一聲怒吼,震得整個朝堂的地板都在顫抖。
“孤說了,她無罪!”
接着,祁宴雙手抱拳,微微低頭示弱。
“陛下,魏七小姐曾因一時之氣,去青樓玩耍過幾日,臣弟覺得她有趣,便將她帶回王府,想着無聊時,解解悶也挺好。”
“如今,她是孤的人,孤容不得旁人污衊她。”
“記得前幾日,她曾同孤說。定王是個大才之人,有大將風範,日後定是個威風凜凜的好將軍。”
“臣弟想着,此言有些道理,要不要依她所勸,給定王十來萬兵馬,讓他練練手呢?假以時日,指不定真能成爲一員猛將。”
“陛下。沈清月這等爲國爲君分憂的聰慧女子,怎會做出劫囚這般送死的蠢事呢?”
“再說了,她若喜歡什麼物件,直接跟孤要就是,區區一件金絲軟甲,有什麼稀奇?孤府上烏蠶軟蝟甲可比那什麼金絲軟甲強多了。她犯得着去那些不三不四的地方撿破爛麼?”
此話一出,皇帝頓時眼冒精光。
莫非祁宴的意思是,拿十萬兵權,換沈清月一命?
他當真捨得?
大祁的百萬雄兵,雖說都在祁宴手上。可北疆三十萬邊防軍,動不得。
南邊戰事不斷,那三十萬守境軍更動不得。
還有十萬分別駐守在東西邊境的貧瘠之地之地。
真正能任他隨意調動的兵力也就三十萬。
如今他願意交出十萬,就只剩二十萬。
自己得到十萬再加上祁慕手裏的十萬,就能與他勢均力敵,這筆買賣可太划算了。
“九弟,此言當真?那七小姐真是這麼說的?”
“嗯!”
祁宴沒有把兵權直接給皇帝,而是借祁琛的身份交出去。
一來可以將那傻小子從牢獄裏撈出來。
二來也算是補償他這輩子無緣子嗣的遺憾。難爲他爲自己背鍋,擋了這麼遭爛禍事。
那小狐狸造的缺德孽,總要替她還一些,才不會遭天打雷劈的報應。
“她雖如此相勸,可孤還要考慮考慮!皇兄也順道問問小九,他有無此意向!此事,過兩日再說! ”
這話的意思,再明顯不過了。
沈清月無罪,一切都好說。
若是再有人不識好歹,那就沒這麼好商量了。
皇帝臉上的激動,藏都藏不住。雖說是把兵權,交在兒子手上,可兒子的,不就是自己的麼?
於是,迫不及待的改口。
“魏七小姐是個有眼光的姑娘。既然九王爺說她九月三十那日並未去過刑場,此事定有蹊蹺。”
“刑部左愛卿,大理寺邱愛卿。朕命您們二位重審此案,務必查明真相,還七小姐清白!”
在場之人無人不懂此話的意思。
這位閻王爺拿十萬兵馬,換一個女子的性命,還真是個大手筆,跟當年的先帝有的一拼。
當年的先帝,搶了恭王的未婚妻,爲了彌補心中虧欠,直接將半個國庫,當做賞賜送入恭王府。
如今九王爺也是一樣,爲了個女人,什麼蠢事都做的出。
這二人,不愧是父子。
祁慕緊握拳頭,心中萬分苦澀。
自己爲了十萬兵馬,欺騙沈清月,因此而失去她。沒想到祁宴竟然爲了她,願意捨棄十萬兵馬。
難怪,她寧願投奔九王爺,也不願回頭。
這一局,自己再次輸的徹徹底底。
祁宴之所以要拖兩日,不僅僅是要給皇帝時間,找出“鐵證”還清月清白,宣告她無罪。
更是要藉此邀功,讓小狐狸放下往事,乖乖的踐行諾言。
沒想到,剛下朝回來,小女人竟自己想通了,還主動投懷送抱,看來破齋之事,很快就能水到渠成,拔鞘試劍。
於是,又風風火火的趕去皇宮,給皇帝一個交代。
“皇兄,孤要出遠門一趟。約摸七八日功夫。肅城有三萬兵馬,讓小九先去練練手。等孤回來,再調七萬過去。”
“孤一向守信,還望皇兄日後莫要被假象矇蔽雙眼,處處找孤和魏七小姐的麻煩。”
“西山之事,劫囚之事,也到此告一段落。孤回來後,不想在任何地方,聽到任何一句對七小姐不利的言語。還望皇兄成全!”
祁宴嘴上說着成全,話裏卻是滿滿的威脅之意。
皇帝乾笑兩聲,掩飾內心的得意,假意關心道。
“九弟是去何處?要七八日功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