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別別。”段瑾年立刻碰了一下她的杯子。
沈嬈這樣客氣,他還有點不習慣了。
還是那個對他愛答不理,兩句話就懟她的沈嬈讓他舒坦些。
“好,那這件事兒就算翻篇了哈!”浪姐拍手,“謝謝段總理解,真的感謝段總。”
“接下來如果有什麼事兒的話,我們一定竭盡全力幫段總。”
浪姐不愧是經紀人,這套話說得是滾瓜爛熟。聽得人心裏也很舒坦。
楚綿剛要喝水,手機便響了。
桑晗:“楚醫生,宋旭危,速回。”
楚綿立刻站了起來,她道:“醫院有事兒,我走了。”
不等幾個人說話,楚綿已經關上了門。
沈嬈怔了怔,這就走了?
醫院。
楚綿到的時候,曲蘭也到了。
“什麼情況?”楚綿急着穿上白大褂,加快了去病房的腳步。
曲蘭納悶着,“說是有異物卡住,不能呼吸了。”
“啊?有人去過他病房嗎?他一下午都沒吃東西,怎麼會有異物卡住?”楚綿推開病房的門。
桑晗正在裏面和徐慧處理。
“徐醫生也在啊。”楚綿意外。
徐慧點了下頭,她今晚是夜班。
“患者生命特徵逐漸下降。血壓一直在掉。檢查過了,並沒有異物。”徐慧乾脆地和曲蘭做交接。
曲蘭立刻檢查他的眼球狀況,然後看儀器。
血壓和心跳都在變慢。
“主任,心臟跳停了。”桑晗立刻說道。
曲蘭立刻吩咐道:“來,除顫儀。準備腎上腺素。”
楚綿立刻推來除顫儀,桑晗打入了腎上腺素。
“往後退。”曲蘭將除顫儀摩擦着,她掃了一眼儀器。
各項指標快要成爲一條直線。
楚綿擰眉,看着病牀上的男人,眼神有些複雜。
楚綿上前道,“曲主任,我繼續。”
曲蘭點了下頭,讓位置給楚綿。
楚綿不停地嘗試。
五六分鐘過去,大家都已經焦急不已。
楚綿始終不願放下除顫儀,而此時的她額頭已經滿是汗珠。
就在儀器指標全部變成直線,曲蘭嘆氣,準備放棄的時候。
儀器忽然滴滴滴——的響了起來。
所有人都看向儀器,心跳在恢復!
楚綿立刻人工按壓心臟,十分賣力。
指標變好。
楚綿想到什麼,她忽然叫徐慧,“徐姐,我累了,你來。”
徐慧點了下頭,趕緊過去接力。
指標正常後,楚綿才從病房出去喘口氣。
曲蘭拍了一下楚綿的肩膀。
楚綿擡頭,曲蘭正衝着她笑,“沉着穩重,不拋棄不放棄,你做得很好。”
徐慧從病房出來,就看到這一幕。
楚綿立刻站了起來,她看着徐慧,“徐姐。”
徐慧抿脣,直接到:“他沒事兒了。但是這個人,活不長了。”
楚綿不解。
徐慧將宋旭的全身檢查報告遞給楚綿。
報告顯示,宋旭的器官已經全部受損,尤其是心臟和肝臟最爲嚴重。他現在沒有任何做心臟手術的資本。
“盡力就好。”曲蘭拍拍兩個人的肩膀。
看了眼時間,已經十點了。
他們折騰很久了。
“徐姐,你回家陪小旭吧。我幫你值班。”楚綿對徐慧說。
徐慧搖頭,“不用,小旭自己一個人可以的。”
“可是他還那麼小。”楚綿皺眉。
徐慧笑,“早晚會長大的,提前歷練他了。你和曲主任快回去休息吧。”
楚綿沉默。
她沒多說什麼,和曲蘭走了。
電梯裏,楚綿看着跳動的數字,聽到曲蘭道:“她這麼努力,是因爲副主任的位置。”
“她的資歷,夠不夠?”楚綿問曲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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曲蘭會心一笑,“夠了。”
除了馬之揚,她是最適合的。
而曲蘭的這句話,也讓楚綿心裏有數了。
副主任這個位置,是徐慧的沒跑了。
楚綿開車回家的路上,接到了沈嬈的電話。
“大明星,聊完了?”楚綿打趣。
沈嬈沮喪,“聊完了,我被經紀人抓走了,勿念。”
“又要見不到我的大明星了嗎?”楚綿問。
沈嬈:“遊輪派對見。”
……
週末。
楚綿打着哈欠下樓。
楚天河見楚綿睡眼朦朧,敲了敲桌子問道,“綿綿,爸爸今天約人去網球,你要不要一起?”
楚綿擡眼,打網球麼?
“好。”
“那你快去換一身衣服,我在門外等你。”楚天河聽到女兒和自己一起,很是開心。
楚綿點頭,回去換衣服。
她確實要出去運動舒展舒展,不然身體都要生鏽了。
今天天氣很好,陽光十足,適合運動。
楚綿穿了件白色的t恤,下身是黑色短裙。她隨意紮了個馬尾,很青春。
網球俱樂部。
楚家的車剛停下,俱樂部的老闆便迎了上來,“楚先生,楚小姐!歡迎大駕光臨!”
楚綿跟在楚天河的身側,衝着老闆微微一笑,很有禮貌。
“我約了人。”楚天河對老闆說。
“沈先生已經在等候了。”老闆指了指裏面。
楚天河便帶楚綿往裏面去。
一進球場,便聽到“噠噠噠”的球拍和網球的碰撞聲。
今天人不多,大部分都是女孩子。
在十號攔網前,楚綿看到了那天在車上遇到的男人——沈括。
原來爸爸說的和人打網球,是和沈括啊。
哎!楚綿不禁頭疼,老爸都五十歲的人了,還和二十幾歲的小夥子打球。
他這體力跟得上嗎?
沈括莞爾,衝着楚綿伸手,客氣道:“楚小姐,又見面了。”
“你好,沈先生。”楚綿點點頭,碰了一下沈括的手很快就收了回來。
沈括垂眸,嗯了一聲。
“我接個電話啊,你們先打。”楚天河轉身去接電話。
楚綿望着自家老爸的背影,再看看這一個球館的年輕人。
“我爸好像是這裏年紀最大的。”楚綿對沈括說道。
沈括笑,“叔叔只是年紀大了,但心不老。這地方,是他自己選的。”
“哦?”楚綿眨眼,她問沈括,“你在和楚家合作嗎?”
“嗯。”他平靜應着。
“來一局?”他將球扔給楚綿。
楚綿接過,她睨着眼前的人,心底複雜。
楚綿不知道該形容眼前這個男人。
他和韓司禮還不同,韓司禮的溫柔儒雅讓人心裏發軟。
但這個男人,平靜而疏離,禮貌但又帶着攻擊性。
楚綿懶得去窺探人心。
她高高揚起手中的網球,說道:“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