陰暗潮溼且灰敗的倉庫裏,蘇牧被取下眼罩時看到的就是這樣一個環境。
與他記憶裏上一世他被綁架的地方一模一樣。
所以再來一次,歷史兜兜轉轉,蘇家人還是選擇了這麼做!
蘇牧並沒有失望,上一世他已經失望夠了,所有的絕望都已經經歷過了,這一世他對蘇家人已經不抱有任何期待。
甚至同樣的事再次發生,他覺得是預料之內的。
他故意去了和上一世同樣的地方,方便製造機會給他們下手的時機。
果不其然,他又在這個地方被人綁架了,大約是這裏沒有監控吧。
他被扔上了一輛面包車,上車後就被捆住手腳,嘴巴封住了膠帶,蒙上了眼睛。
在車上顛簸了三個小時後,他終於被人擡下車,綁到了一個小凳子上。
取下矇眼的布後,他就看到了意料之內的人。
他那許久不見的養了他二十二年的“父親”蘇遠山,和“好弟弟”蘇寧。
“蘇牧,沒想到吧?驚喜嗎?”
蘇寧撕開了僞裝,徹底將他對蘇牧的惡意完全釋放。
到了這一步,已經都沒必要裝了。
“爲什麼,爲什麼要這麼做!”蘇牧說話的聲音有些顫抖,眼裏既是害怕又有憤怒。
蘇寧看到蘇牧的懼意,咧嘴笑了起來。
“連養了你二十多年的人都拋棄你了,所以你也就別怪我了,我倆可不是真兄弟。”
隨着蘇寧話落,蘇遠山從倉庫一角出來,臉上帶着陰鬱。
“蘇牧,你太不聽話了。我讓你接近褚寒庭,是爲了讓你從褚家撈取利益的,而你呢?跟着褚寒庭之後,不僅不幫自己家裏,還處處與家裏作對,你愧對我對你的養育之恩。”
蘇遠山這番陰險自私的話,蘇牧簡直聽得都要發笑。
“你讓我去幹壞事,不幫你幹,我就是愧對養育之恩?這結論你怎麼得出來的?”
“如果不是我給你這個機會,你要不是我兒子,一開始就在你那鄉下父親身邊長大的話,你會有機會接觸到褚寒庭這種大人物嗎?”
“還不是全靠着我蘇家的名義?”
蘇牧似笑非笑,“就算是這樣,你就有權利要求我幫你害人了嗎?”
“什麼害人!你嫁過去了,這褚家的財產也有你一半,我只是讓你補貼孃家而已,你倒好,自己飛上枝頭了,把蘇家一腳踹開,還屢次與我們作對!你這就是恩將仇報!”
“你什麼成分?蘇氏在褚氏面前不堪一擊,你喝多少纔會覺得自己有資格去動搖褚氏的根基?肖想那麼龐大一個集團,你一個快要把蘇氏經營倒閉的人也敢做這樣的美夢?”
“啪”
蘇遠山毫不猶豫地給了蘇牧一巴掌。
“你果然一顆心向着外人。”
“呵呵”,蘇牧輕笑了一聲,他轉回被打偏過去的頭,“在我這裏,你們纔是外人。”
這最後一巴掌,打就打了吧,就當是償還之前的養育債了,從今往後,他不欠他們蘇家的。
“你們把我綁到這裏是爲了什麼?就因爲我不聽你的,就要殺了我?”
蘇遠山眼裏閃過一抹狠意,“蘇家現在岌岌可危,需要大量資金的涌入,我要贏這一局,就只能破釜沉舟。”
“褚家那小子,看起來對你很在意,我想你也很想知道他對你究竟有多在意吧?要不要來試試,他爲了你能做到什麼地步?”
果然如此,蘇牧心想,上一世的時候,他就被用來威脅褚寒庭,他的阿庭甚至爲此斷了一條腿,但這狠心的蘇家人最後還是沒放過自己,打斷了他的脊柱後放了一把大火。
不過前世這事發生得還要晚兩年,因爲他一直很聽蘇遠山的話,處處與褚寒庭作對,兩人糾葛了好幾年,他也做了無數的錯事。
直到最後,蘇遠山不滿足於僅此,所謀更大後,纔在榨乾了他的價值後,發生了綁架的事。
那把大火燒得很快,瞬間整個倉庫都被火勢席捲。
滾滾濃煙,自己很快就要被嗆死的時候。
是阿庭,拖着一條斷腿將他從熊熊燃燒的炙熱火焰中背了出來。
自那之後,他才知道自己錯得離譜,他一心維護的人想要他的命,而愛他的人被他傷害最深。
或許前世那癱瘓的二十年就是對他的懲罰吧!
“測試?你想怎麼試?”蘇牧的聲音很冷。
蘇遠山獰笑着,“你聽着就好。”
他拿出一臺手機,撥出去一通視頻電話,還用了變聲器。
倉庫外的一輛車上,褚寒庭的電話響起,他接起來,“誰?”
“你不用管我是誰,只要知道蘇牧在我的手裏,如果你不按我說的做,就等着收屍吧!”
說完這句,蘇遠山還將攝像頭對準了蘇牧一下,讓褚寒庭知道他沒在說假話。
然後聽到對面憤怒的聲音:“你想幹什麼!這麼做是犯法的!”
他能不知道這是在犯罪嗎?但人在沒有退路的時候,什麼都幹得出來。
“我不跟你廢話,往我指定的賬戶打二十個億,然後對外宣佈你主動辭去總裁職位。這兩個條件,一個都不能少。否則”,他攝像頭再次對向蘇牧,“你的愛人我就不能保證他會怎麼樣了。”
蘇遠山以爲褚寒庭會乖乖就範,因爲他調查過褚寒庭對蘇牧的重視程度,他知道這姓褚的有多寶貝人。
然,對面的聲音很是不耐,“開這兩個條件,你以爲我會同意?他不過是我一個情人,玩膩了就扔了,你覺得他能和我褚氏總裁的地位相提並論?”
“你想多了。”
隨後,褚寒庭立刻掐斷了電話。
神色肅殺,轉頭冷酷地命令車上坐着的警察,“衝進去,一定要確保他毫髮無傷。”
蘇遠山不知道,蘇牧是故意進圈套,他的衣服隔層裏早就縫進了定位器和竊聽器。
所以蘇牧被帶去哪裏,褚寒庭的人一直都跟着。
還及時聯繫了警察叫人一起過來,蘇遠山剛纔那通勒索的電話就是最後暴露他作案動機的證據。
證據到手,自然是儘快把人救出來。
而看着被掐斷電話的蘇遠山人懵了,他不信邪地又撥了過去,對方卻是已關機。
不僅蘇遠山懵了,蘇寧也是不可置信。
隨後,他便是大笑出聲。
“哈哈哈哈哈,蘇牧,你聽到了嗎?看到了嗎?我還以爲他多愛你呢!”
“原來跟他自己的權勢財富比起來,你也不過如此,是可以隨意捨棄的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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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是笑死我了,哈哈哈哈哈,蘇牧,你心痛嗎?你哭啊!你怎麼不哭?”
蘇寧笑得很癲狂。
無能的人只能通過他人的悽慘來證明自己的能耐。
蘇寧就是如此,看到蘇牧被這樣的一方大佬寵愛,他嫉妒得發瘋。
可如今見證蘇牧被拋棄,他心裏不知有多暢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