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煜城瞪大了眼睛，一臉難以置信地看着江清月，大聲說道：
“江清月，你看看你現在像什麼樣子？我過來就看到你在這裏發瘋，這還是我認識的那個你嗎？”
江清月歇斯底里地喊道：“我爲什麼會這樣你不知道嗎？慕煜城，你說啊，你到底知不知道！”
她的雙眼睜得極大，那通紅的眼眸中彷彿燃燒着憤怒與哀怨的火焰。
她的身體因爲激動而微微顫抖着，原本就有些凌亂的頭髮此刻更是隨着她的動作而晃動得更加厲害。
“慕煜城，你怎麼可以這麼問我？你怎麼可以裝作什麼都不知道的樣子？”
她繼續大聲吼叫着，聲音在整個房間裏迴盪，帶着一種近乎絕望的尖銳。
“我爲了愛情，我爲了能和沈瀝川在一起，我付出了多少，你知道嗎？
我努力地讓自己變得更好，我努力地去迎合他的喜好，我想盡辦法去接近他，可他呢？
他的眼裏只有那個蘇枝，那個不知道從哪裏冒出來的蘇枝！”
江清月的臉上滿是痛苦的神色，她的嘴脣微微顫抖，似乎每一個字都是從她內心深處最痛苦的地方擠出來的。
“我看着他們在一起，我的心就像被千萬把刀割一樣痛。我日日夜夜地受着這種折磨，我每天都在想着怎麼才能把沈瀝川從蘇枝身邊奪回來。
我用盡了心思，可結果呢？我什麼都沒有得到，反而還被他們嫌棄，被他們厭惡。
我感覺自己就像一個被拋棄的可憐蟲，沒有人在乎我的感受，沒有人理解我的痛苦。”
江清月的聲音已經有些沙啞，她的淚水不斷地涌出，順着她通紅的臉頰滑落下來，滴落在地上。
“而你，慕煜城，你口口聲聲說喜歡我，可你在我最需要幫助的時候，你又做了什麼？
你只是在旁邊看着，看着我一步步陷入這種絕望的境地。你難道就不能幫幫我嗎？
你難道就不能站在我這邊，和我一起對抗他們嗎？我現在變成這樣，都是被他們逼的，都是被這殘酷的現實逼的。
你怎麼可以這麼冷漠地問我爲什麼會這樣，你怎麼可以這麼無情啊！”
江清月幾乎是聲嘶力竭地喊完了這些話，她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氣，彷彿要把內心所有的委屈和憤怒都通過這些話語發泄出來。
慕煜城皺着眉頭，聲音裏帶着一絲不悅，“在我的印象裏，你一直是個優雅的女孩，哪怕你愛着沈瀝川，也從來不會像現在這樣失態。你真的讓我覺得很陌生。”
江清月聽了這話，淚水在眼眶裏打轉，她聲音顫抖地說：“陌生？哈哈，你現在覺得我陌生了？
慕煜城，我變成這樣還不是因爲他們，因爲沈瀝川，因爲蘇枝！”
慕煜城看着激動的江清月，無奈地嘆了口氣，說：“江清月，你冷靜點好不好？你這樣真的很像個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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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清月一聽“瘋子”兩個字，情緒更加激動了，她猛地搖頭，大聲反駁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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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是瘋子！我根本不想在這裏的！是沈瀝川，他現在爲了蘇枝什麼都能做。
甚至都忘記了，我曾經是球球的媽媽。慕煜城，你不是喜歡我嗎？你爲什麼不能對我好一點？
你知不知道我有多可憐？現在能夠依靠的也只有你了呀！你不要跟他們一樣放棄我。”
慕煜城看着江清月，心裏有些複雜，但還是平靜地說，
“江清月，人總要爲自己做錯的事負責，你當初計劃的傷害蘇枝時候就應該想到有這麼一天。”
“慕煜城，怎麼連你也這樣對我？”江清月聲音尖銳，身體微微搖晃，向後退了幾步。
她滿臉的失望，接着又大聲說道：“我原以爲你是喜歡我的，會爲了我什麼都做的。
可現在，曾經對我深情不負的男人，此刻卻在幫着他的敵人說話。”
江清月突然變了臉色，擡手去推慕煜城，滿眼失望地吼道：
“既然你也喜歡她，那你走呀！你也不要管我，讓我一個人在這裏死好了！”
慕煜城皺了皺眉頭，有些生氣地說：“江清月，你有些不可理喻了！既然你需要我走，那你就好好地自己冷靜！”
江清月看着慕煜城要走，瘋狂地大喊道：“你現在放棄我，以後就休想要跟我一起了！我不會再愛你了！”
慕煜城沒有回頭，只是擡起手擺了擺，大步流星地走了出去。他心裏也有些難過，邊走邊自言自語道：
“江清月，我曾經那麼喜歡你，可你怎麼變成了這樣。”
江清月看着慕煜城離開的背影，崩潰地大哭起來，她一邊哭一邊喊：
“慕煜城，你怎麼可以這樣對我，你回來，你回來啊！”
她癱坐在地上，滿臉的淚水和絕望。
慕煜城踱步至療養院外的停車場，他輕輕劃亮打火機，那跳動的火苗點燃了手中的香菸。
煙霧嫋嫋升騰，他的思緒也如同那煙霧一般，悠悠飄散，回到了與江清月的過往歲月中。
他清晰地記得，初次見到江清月的那一刻，她猶如一道絢麗的光，毫無徵兆地閃現在他的面前，那溫柔的詢問聲在他耳畔響起：
“你需不需要幫助呀？”
彼時的他正深陷人生的低潮期，滿心的孤寂與頹喪。
當他緩緩擡起頭，目光觸及到她那清澈眼眸中滿含的關切情愫時，他彷彿被一種無形的力量牽引，不由自主地握住了女孩的手。
在那電光火石的瞬間，他由衷地覺得她恰似自己的生命之光，是自己全部的希冀所在。
他曾在腦海中無數次精心描繪他們的未來圖景，想象着他們並肩漫步在街頭巷陌，一同欣賞那璀璨的日出與壯麗的日落，共同經歷生活中的點點滴滴。
他一直堅信他們能夠抵禦世間的一切風雨，不管遭遇何種艱難困苦，只要彼此緊緊相依，必然能夠順利闖過。
可誰能料到，江清月最終蛻變成了他所不喜歡的模樣。
她變得那般歇斯底里，瘋狂到不可理喻的程度。
他費盡心思地在她身上尋找曾經那個優雅溫婉的女孩的痕跡，卻始終徒勞無功。
他竟然無法強迫自己再去喜愛如今這般的江清月。
他不斷地在心底叩問自己，究竟是她變了，還是從開始他就未曾真正洞悉過她呢？
他的心彷彿被一塊沉重的巨石死死壓住，沉悶且難受。
那繚繞的煙霧，仿若也承載着他的悵惘與迷茫，在空氣中漸漸彌散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