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子苓依舊搖頭，“他一個小孩子懂什麼？他肯定只是把我當姐姐。”
昔日自己領着柳軒佑找欺負他的人算賬的畫面在腦海裏是那麼的清晰。
柳軒佑在白子苓眼裏，是小跟班，是經常被人欺負、需要她保護的弟弟。
再說了，他們五年沒見，五年前柳軒佑才十三歲，小孩子一個，懂什麼喜歡不喜歡的？
打死白子苓她不肯相信柳軒佑對她有別樣的心思。
但秦聿宸的話一直籠罩在她心頭，下午，白子苓坐着輪椅衝柳軒佑招手。
輪椅是柳長陽找來的，起初白子苓非常抗拒它，但自己走了幾步，疼得她呲牙咧嘴。
最終還是乖乖坐上輪椅。
柳軒佑乖乖上前，“子苓姐你喊我？”
白子苓點頭，“再過幾個月就該高考了，打算去哪所大學？”
“S大。”柳軒佑回答得毫不猶豫。
白子苓微微挑眉，“想當我學弟？”
柳軒佑撓頭笑了笑。
剛剛只是一個引子，白子苓清了清嗓子，步入正題。
“軒佑啊！你跟姐姐說說，談戀愛沒有？”
柳軒佑臉頰微紅，飛快搖了搖頭，低着腦袋悶悶地說：“沒有。”
這個答案其實在白子苓的預料之內，她並不覺得柳軒佑會在這個關鍵時期早戀。
“那你有沒有喜歡的人？”
聽到這話，柳軒佑臉頰更紅，但轉而想起什麼，臉色剎那間白了。
他擡頭看向正在幫柳母挑揀中藥材的秦聿宸。
恰逢男人擡眼看過來，那一眼，柳軒佑整個人都僵住。
白子苓隨着他的目光看過去，看到柳母，登時笑了。
拍了拍柳軒佑的肩膀，非常仗義地說：“你儘管大膽放心腦袋說，我絕對不會跟伯母伯伯說的。”
柳軒佑手指都在發抖，秦聿宸是不是告訴白子苓了？
他心臟飛速跳動，心裏盛滿慌張和害怕，垂着眼睛不敢再看白子苓。
嘴巴張張合合，想說沒有，但到了嘴邊，卻說：“有……”
白子苓驚呼一聲，“啊真有啊？誰啊？我認識不？”
“她是我學姐也是我朋友，也是因爲她，我纔會想考S大。”說話的時候柳軒佑的手指都在顫抖。
白子苓八卦因子在跳動，“再詳細說說？”
柳軒佑低着腦袋，緊張的同時又有隱祕的欣喜和害羞，耳尖發紅。
緩緩說：“我很喜歡她，因爲她對我也很好，她會牽着我的手，叮囑我多吃飯，多穿衣服不要感冒……”
聽得白子苓不受控制地露出姨母笑。
這青澀又甜甜的愛情啊！
看着白子苓臉上的笑容，柳軒佑低着腦袋。
如果子苓姐知道我說的這個女生是你，你肯定不會這麼對我笑了。
想着，就聽白子苓繼續問：“都牽手、抱抱了，你們怎麼還沒在一起？”
柳軒佑慢吞吞地說：“她不想早戀，我也不想早戀。”
“……”
好吧，雖然他們互相喜歡，但都很剋制，是個好學生。
白子苓猜測道：“那你們準備上了大學，再談戀愛？”
柳軒佑緩緩點頭，見白子苓沒有懷疑，他慌亂的心臟漸漸平靜下來。
擡眸掃了眼秦聿宸，就算你跟子苓姐說了又能怎樣？
我是不會承認的。
跟柳軒佑聊天后，白子苓徹底放心了。
不過扭頭，她就把秦聿宸喊到房間，將人訓了一頓。
聽完，秦聿宸忍不住在心裏冷笑一聲。
柳軒佑看着憨憨傻傻，但心眼是真不少，說起謊話更是信手拈來。
如果不是他親眼所見，怕是都會相信柳軒佑這番鬼話。
看着白子苓深信不疑的神色，秦聿宸微微張嘴，但終究還是沒說話。
他非常清楚，自己就算反駁，白子苓也不會相信。
反而會讓白子苓覺得他亂吃醋，小心眼，因此不高興。
夜幕降臨，遠方升起霧色，大山看起來朦朦朧朧，別有一番美感。
吃過晚飯，白子苓去跟柳長陽講中醫館的相關事情，秦聿宸回房間辦公。
聽到敲門聲，他道：“進。”
過了會兒，耳邊傳來一陣細碎的腳步聲。
緊接着，衣角被人輕輕拽了拽，秦聿宸側目，就見夢夢站在跟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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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捏着小手，小心翼翼地問：“哥哥，我今天還可以跟你們一起睡嗎？”
秦聿宸靜靜地看着她，“柳軒佑讓你來的？”
夢夢是個誠實的孩子，點了點頭，又說：“我…我也想和你們一起睡。”
“理由。”
夢夢小聲說：“怡婷他們都跟爸爸媽媽一起睡覺，我也想，可我爸爸媽媽去世了。”
她還不知道去世的真實含義，只知道她的爸爸媽媽不在身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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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把你和姐姐當作爸爸媽媽，那樣，我也是和爸爸媽媽一起睡覺的小孩了。”
她的話很稚氣，似乎有點不好意思，臉蛋微紅，烏黑的眼珠帶着希冀地望着他。
秦聿宸沉默片刻，想起那顆又大又紅的草莓，看着她圓潤偏向白子苓的臉蛋，緩緩點頭。
——
關上電腦，秦聿宸下樓去找白子苓。
客廳空無一人，路過柳軒佑房間時，聽到一陣交談聲。
“秦聿宸有沒有兇你？”
夢夢搖頭，“哥哥對夢夢很好，早上幫夢夢穿衣服。”
“嗯，如果他兇你，你就哭知道嗎？然後找姐姐說……”
秦聿宸眼眸眯起，看着教夢夢的柳軒佑，磨了磨牙齒。
找個小電燈泡就算了，還想讓夢夢挑撥他們之間的夫妻關係？
夢夢搖頭，“哥哥不兇我，夢夢也不哭，哭鼻子的小孩子不是好孩子。”
柳軒佑卻不贊同地說：“偶爾哭一下還是可以的，會哭的孩子有糖吃……”
秦聿宸聽不下去了，擡手敲了敲門。
他看着柳軒佑，聲線冰冷：“聊聊？”
是壞點子被當事人撞見柳軒佑不心虛是不可能的。
不過看到他脖頸上那塊暗紅的牙印，柳軒佑捏緊拳頭，那點心虛淡化掉，取而代之的是嫉妒。
吃午飯的時候他就看到了，他不讓自己想自己離開後白子苓和秦聿宸發生了什麼。
但一肚子的酸水止不住地往外冒。
柳長陽夫妻倆的臥室，白子苓喝着茶潤了潤嗓子。
“腳還疼嗎？如果被你爸媽知道，肯定要罵我沒照顧好你。”柳長陽愧疚地說。
白子苓笑着搖頭，“不疼了，這怎麼可以怪伯伯？是我自己不小心。”
想到什麼，柳長陽緊張兮兮地問：“秦聿宸沒有暴力傾向吧？”
柳母和白子苓正在喝茶，聞言險些噴出來。
柳母瞪着丈夫，“你胡說什麼呢？”
被妻子質疑，柳長陽有些不服氣，“我可不是隨口說的，我有依據。”
“揉藥酒的時候，子苓哭得那麼兇，秦聿宸臉色都不帶變一下的，心狠，手也狠，換做我都不忍心。”
原來是因爲這事。
“他沒有，平時對我包容度很高，但一涉及我安全問題上，就會很嚴肅……”
幫秦聿宸解釋一遍，等她離開柳長陽夫妻倆的臥室，就看到柳長陽拿着藥箱往他房間走。
白子苓問：“你受傷了？拿藥箱幹什麼？”
聽到她的聲音，柳軒佑身形一頓，回過神來就往他房間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