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寒庭斜斜靠在沙發上,一手扶着額,“柳煜,你不懂。他說喜歡我的時候,那種眼神,好像是恨不得把真心剖出來一樣。”
他又想點菸了。
平時十天不抽一根的,今天特別想。
好似這樣就能麻痹自己,腦海中那張在他說出“你是想要依靠我”後,蘇牧極度震驚又傷心的面容就能消散。
柳煜看出來了,他好友是正在質疑平素英明果斷的他自己的判斷,不禁感嘆這大學生勾搭水平有點高啊。
好像是叫蘇牧吧,蘇家人,以前在宴會上也聽說過此人,說是蘇家的少爺彈得一手好琴。
“行行行,你懂,我不懂”,只要別把他大晚上叫過來,讓他成爲他們Play的一環就好。
柳煜又自顧自地品嚐起了咖啡,這次應該沒事了。
只聽褚寒庭說:“今晚你留下,萬一有事可以及時診斷。”
柳煜:……還是逃不過成爲你們Play的一環是嗎?
有這樣的好友,他的福氣。
事實證明,柳煜的藥還是很有用的。
半夜的時候,蘇牧的燒就退下去大半。
他在牀上扭動了一下,緩緩地睜開眼皮,但是牀頭燈的光亮又有點刺眼,他擡起手臂擋了一下光。
待適應之後,才徹底睜開眼眸。
!!!???
這是哪?
不是他的房間,他被拐了?
應該不是,手腳無鎖鏈,被拐哪有這麼好的待遇。
他慢慢地坐起來,踩地下牀,去開了房間燈。
等等!他怎麼知道這燈是在這個位置?
待燈光亮起,蘇牧徹底精神了。
這哪裏是什麼陌生人的房間,這個房間,他前世非常非常的熟悉。
是褚寒庭的臥室!
當初他和褚寒庭結婚後,不願意和他同居,又不願意自己去客房居住。
於是,就把褚寒庭的房間霸佔爲了己有,把人趕去了客房。
當時的他覺得這都是褚寒庭欠自己的,怎麼折騰怎麼來,把人趕去客房還不夠,後來還將人趕去睡沙發。
現在想來,他真想給那時的自己一腦袋瓜子,怎麼特麼的這麼不是人呢!
但是現在有一個問題,他怎麼會出現在褚寒庭的房間?
他倆不是鬧掰了嗎?應該是吧?
他記得當時在酒店褚寒庭質疑他的真心後,他說了一句類似告白的話,然後就賭氣地走了。
這麼不給人好臉色,估計褚寒庭已經從還沒愛上到厭棄了吧(? ??????????? )
怎麼辦,萬一對方直接拒絕他的告白,那他是不是一點機會都沒有了?
蘇牧蹲在門口,後背抵着門,難受得想哭。
褚寒庭一直沒睡,在柳煜終於熬不住調侃他一句“自找煩惱”去睡覺以後,他就一直在客廳思考人生。
好像聽到二樓有動靜,褚寒庭上來敲門。
“蘇牧,你醒了嗎?”
正在蹲蘑菇的蘇牧像是受驚的小動物,身體抖了一下,悶悶地回答:“沒醒。”
他還不想見褚寒庭,沒想好見面要怎麼說,更不想聽見他說“你走吧,以後我們再也不相見”之類的話,那樣他真的會難過死的。
褚寒庭:……沒醒但還會說話是吧。
輕哄道:“你先開門,你的身體發燒了,還需要醫生來看下。”
他推了幾下門沒推進去,像是被人堵住了門。
蘇牧不情不願地站起來,開門瞬間,褚寒庭就看到一顆毛茸茸的腦袋從門縫裏鑽出來,一雙眼睛紅得跟兔子似的,看上去哭過了。
怎麼這麼嬌氣呢?
但其實蘇牧只在褚寒庭這邊才這樣,也只有遇到褚寒庭的事,才讓他跟失了魂似的,就怕徹底失去這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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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在其他人面前,蘇牧有再多的事都是自己扛着,一如在學校裏對付張貢那般,他從來不是一個柔弱的人。
然碰到和褚寒庭感情相關的事時,他變得敏感脆弱,像是一團觸碰都會受傷的棉花,經不起一點揉搓。
褚寒庭將門一點點推開,動作輕柔,生怕推得急了猛了,嚇到人。
“你……”目光觸及蘇牧沒穿拖鞋的腳,心中一緊,“你怎麼不穿鞋,才淋了雨,你還想把自己作病了?”
“你兇我,你罵我”,蘇牧噘着嘴更加不開心了。
可能是燒還沒完全退的原因,他的行爲大膽極了,完全不知道自己這些話有多親密。
褚寒庭:……算了,不跟病人計較。
等他轉身去拿拖鞋,想讓人穿上的時候,才發現昨天他將人直接抱在牀上後,根本沒有放拖鞋。
他尷尬地回過頭,“抱歉,剛纔是我沒搞清楚事情。我去給你拿拖鞋。”
待人匆忙走後,蘇牧眨了眨眼,他剛剛在向他道歉?
那是不是說明沒有完全討厭他?他還能有追人的機會?
想到這個,蘇牧的眼睛立時明亮起來,渾身的生氣都活絡了起來。
就像是一條平靜無波的死水突然涌現奔騰的力量了。
等褚寒庭提着拖鞋再次上來的時候,蘇牧已經乖乖巧巧坐在牀邊,小腳還一晃一晃的。
蘇牧看着那雙白兔拖鞋,眼神中有詫異,好像在問“你家中怎麼會有這種樣式的?”,就是他家都沒這樣的。
蘇牧雖然沒有動嘴,但褚寒庭就像是接收到了蘇牧的腦電波一樣,直接回答:“我的拖鞋太大,你穿不了,這是之前爺爺放這裏的,大小剛好。”
其實他沒說的是,老頭子當初來他這別墅說他這裏沒有人氣,還硬塞給他這個拖鞋放鞋櫃裏,說是哪天萬一他看上女人了,來他這裏能穿的拖鞋都沒有可怎麼辦,所以老頭子說這鞋就放你這兒,以後給孫媳婦用的。
他覺得這鞋能一直廢棄,眼下他方纔找了一圈,只有這雙拖鞋的大小適合蘇牧,倒是派上用場了。
不知道怎麼的,看見蘇牧那雙白得誘人的腳丫子,褚寒庭就想給他套上鞋子。
於是,尊貴的褚總,從不在人前低頭的人,居然主動半蹲下身,握起那截白藕似的腳踝。
觸碰到的一剎那,兩人心尖都劃過一抹異樣。
因爲蘇牧在地上踩得有一段時間了,腳心冰冰涼的。皮膚又嫩滑嫩滑的,冰肌玉骨,用一個詞來形容,褚寒庭覺得就像一塊冰激凌蛋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