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以琛車子越開越快,眨眼間便上了高架橋。
車子在陸以琛手中像是靈巧的小蛇,不斷的在各個縫隙之間見縫插針。
速度之快,讓裴瑾言咋舌。
老實講,她有些緊張。
雙手抓住手柄,她閉上眼睛,嘴裏說道:“陸以琛,你是不是瘋了?”
她其實鮮少有發脾氣的時候,大部分情況下,她都會控制。
在她看來,一個連自己情緒都控制不住的人,又怎麼能掌控自己的人生?
陸以琛得空看了她一眼,說:“你也有怕的時候?”
裴瑾言心說這不是廢話麼,她又不是神仙?
她也只不過是一個普通人,怎麼可能不害怕?
陸以琛將她的表現收納眼底,並未減速,而是繼續朝市區外面開去。
開了大約有十分鐘,裴瑾言的手機響了。
她剛從包裏摸出手機,準備去接電話,手機被陸以琛一把搶走。
他掃了眼屏幕,拿起手機放在耳邊,不分青紅皁白的就說:“瑾言同我在一起,沒空接你的電話。”
裴瑾言眼睜睜的看着他接完電話,然後關機。
望着這個熟悉而又陌生的陸以琛,裴瑾言說:“你以前不是這樣的。”
陸以琛說:“你以前也不這樣對我啊?”
一句話說的裴瑾言無言以對。
好像他現在這樣,是她裴瑾言害的一樣。
想到這裏,裴瑾言腦海中浮現出一個畫面。
某年某月某日,一個少年擲地有聲的對她說將來一定會好好保護她,絕不讓她受到傷害的話來。
那時候,她與他是那麼的年輕。
那天的陽光又那麼好,溫柔且又明媚。
那一刻,她是真的相信了他說的話,以至於很多年以後,她都未曾忘卻。
但誰能想到,彩雲易散琉璃脆,世上好物大多不牢固呢?
終歸是錯過了。
裴瑾言想說什麼,發現又無話可說,定睛一看,陸以琛竟然開上了駛離洛城的高速。
她下意識問:“你要帶我去哪?”
陸以琛拿起放在駕駛室的水,擰開喝了一口,說:“不知道,開到哪裏是哪裏。”
裴瑾言:“!!!”
她要被陸以琛給氣瘋了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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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還一堆事情沒去做呢,他怎麼可以說出如此不負責任的話來?
開到哪裏算哪裏。
這要是開往天邊呢?
此時此刻,裴瑾言才明白陸以琛先前講的話。
她想說些什麼,忽然覺得一切言語都是徒勞。
手機在他拿着,而他又在開車,裴瑾言當真不方便去越過他去拿手機。
像是明白裴瑾言的意圖似的。
陸以琛說:“別想了,今天我是不打算放你回洛城了。”
一句話說的裴瑾言有種生無可戀的感覺。
她終究沒死心的問了句:“阿姨若找你呢?”
陸以琛反問:“難道這個時候你不應該擔心你自己嗎?”
裴瑾言:“………”
發現同他說不通,裴瑾言索性什麼都不說了。
她的目光落在窗外。
正是夏天,太陽正賣力的照射着大地。
高速公路旁的樹木整齊劃一的往一個方向倒去,像是聽從命令的小學生。
裴瑾言明白這是風力作用的結果。
不知道陸以琛開着車帶她前往哪裏。
裴瑾言悄悄看了眼陸以琛的車子。
心想,油箱要是見底了那該多好。
而令裴瑾言感到鬱悶的是,陸以琛的車油箱顯示居然是滿油?
這麼巧的說?
陸以琛像是知道裴瑾言心中所想似的,他說:“不用看了,我昨天剛加的油。”
裴瑾言無語極了。
想到什麼,她對陸以琛說:“亞楠在等着我。”
陸以琛看了她一眼,不冷不淡的問:“等你做什麼?”
裴瑾言回答:“亞楠下週要結婚,她拜託我一件事——”
沒等她說完,耳畔就傳來陸以琛毫不客氣的拒絕:“別想,我現在是不可能讓你下去。”
她讓他那樣痛,那樣的痛,這種痛,他也很想讓裴瑾言嘗一嘗,究竟有多痛。
只有讓她嘗過他嘗過的苦痛,她才能明白他的心究竟有多麼的苦。
見陸以琛這麼說,裴瑾言索性閉口不言。
而此時裴瑾言不知道的是,就在剛纔那個電話被陸以琛掛斷之後,電話那頭的林娜一臉驚悚的對一旁的祁連城說:“言姐被綁架了?”
祁連城面色一頓,問:“言姐被綁架了?”
林娜像是做夢似的說:“是啊,剛纔我給言姐打電話彙報工作,才接通,還沒有來得及講話,就聽到裏面一道聲音說言姐同他在一起,我還沒來得及問他是誰,電話就被掛斷了。”
祁連城忙說:“那你快點打。”
“我打了,”林娜說:“可電話處於無法接通的狀態。”
祁連城連忙要拿自己的手機給裴瑾言打電話,林娜說道:“我真的已經打了,不信你聽。”
當電話裏那一道公式化的女聲傳入耳朵時,祁連城一皺眉,說:“他就沒說他是誰?”
林娜搖頭,“沒說,就是聲音聽着有些熟悉,但我又不能完全確定。”
祁連城:“………“
他無語望天,問:“那究竟是熟悉還是不熟悉?”
林娜一時間也不知道怎麼好了,整個人急的就快要哭了。
“我哪知道啊,本來剛纔你不問我還能記得,你這麼一問,我什麼都不記得了。”
祁連城着實無語,他想說什麼,一時間又無話可說。
他打開電腦,準備調取裴瑾言的手機訊號。
林娜忽然緊張的不行,“你說要不要報警啊,萬一那個人對言姐不利怎麼辦?”
祁連城不語,十分有序地開機準備搜尋信號。
林娜像是一個陀螺一樣,在他面前抓個不停。
她說:“你說我要不要告訴左先生一下?萬一言姐有事,左先生豈不剛好可以出手營救?”
才說完,林娜又覺得不妥,“不行,萬一只是玩笑的話,那到時候言姐豈不說我掃興?”
見林娜在他面前晃悠來晃悠去的,這讓祁連城崩潰又無語。
“你能不能安靜一會兒?”祁連城說:“能不能別像一隻八哥那樣嘰嘰喳喳個不停?”
林娜用一種楚楚可憐的眼神兒看着他,憋着嘴說:我也想停,可我停不下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