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妨!年輕人喜歡熱鬧乃人之常情!不必見外!”
魏青本就是衝着吳書語而來,所以語氣格外溫和,笑容裏盛的是滿滿的慈愛。
可吳書語還是有些不好意思,低着頭不敢再放肆。
“我記得你同小七要好,她現在不住府上,當父親的甚是想念。勞煩你一會兒,替我傳句話,讓她有空常回家看看。父親那日是氣糊塗了,讓她別記恨。魏國公府,永遠都是她的家!”
吳書語也希望清月能夠與魏國公的關係重修於好,這樣她就可以名正言順的當清月的嫂嫂。
於是,很高興的答應。
“好的,魏伯父,我這就去告訴七妹妹!”
好不容易,吳書語才從座次的最尾端穿過去,見到清月那一刻,她簡直驚呆了。
大嘴炮的聲音比寧肅還響亮。
“老大,你怎麼了?”
“你嘴巴怎麼腫成這樣了?”
“還有你這頭髮,怎麼回事?”
“是哪個老眼昏花、手腳笨拙的婢女給你梳的頭,這也太醜了!”
清月尷尬的想要掐死她。
這麼大嗓門,是生怕別人聽不到嗎?
這麼多人都見着,已經夠丟臉的了,你還大喇喇的喊出來,真是個煩人的喇叭精。
問髮髻也就算了,還要問嘴巴,讓人怎麼回答。難道說是被九王爺啃的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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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我,我這髮髻,是王府的祁嬤嬤梳的,他年紀大了,不太懂時興的裝扮,可我也不好拂了老人家一番好意。”
祁宴臉色鐵青,氣的咬牙。
把人比作嬤嬤也就算了,還老人家。孤有那麼老嗎?不就比你大了十一歲而已,且孤日日都有在用養顏膏,明明臉上一條皺紋都沒有,哪裏老了。
吳書語又看了一眼祁宴,傻傻的問。“王爺這頭,也是那位齊嬤嬤梳的嗎?”
她以爲清月說的祁,是齊。要知道是國姓,打死也不敢第二問。
“孤這頭,是府上的沈公公梳的。”
“她笨手笨腳,毛毛躁躁,動作粗魯,稀裏糊塗的倒騰了兩刻鐘,把孤的頭皮都扯麻了,把孤的發冠都磕碎了,才束了這麼個亂七八糟的醜辮。你說氣人不氣人!”
饒是吳書語再蠢,也聽出來九王爺口中的沈公公是誰。
合着這二位的打扮,都是對方的傑作呢。
清月聽着大一大串的貶損之詞,還把自己比作閹公公,更加來氣。
“你自己長的醜,怪人家梳頭的幹嘛!一大把年紀了,嫌棄人家束不好,你不會自己束啊!”
祁宴本就對自己年紀很在意,這麼一激,直接暴跳起來。
“孤哪裏老了,孤才二十七,正當少年的好年華,怎麼就一大把年紀了?”
清月也氣的站起來,與之對抗。
“你都二十七了,還正當少年。哪個少年這麼老氣。人家二皇子,跟你一樣也是二十七,膝下的小郡王都在議親了,再過幾年都能當祖父。”
“到時候還得管你叫你一聲——曾叔祖父,你說你老不老!”
所有人暗自替清月捏了一把冷汗,京中誰人不知,誰人不曉,九王爺有兩大忌諱,一個是容貌,一個是輩分。這七小姐,可真敢在閻王爺頭上動土。
什麼話都敢往外嘣!
還曾叔祖父!
祁宴簡直快被這小女人給氣死了。
“孤只是輩分大,並不老。孤若是做了曾祖父,你不也得當曾祖母?”
“喜歡嗎,喜歡到時候孤的那些侄兒生了孫子,孤天天讓她們來府上,管你叫曾祖母,好不好?”
清月……
怎麼就沒有想到,這狗男人如此能狡辯。
人家才剛及笄,鬼才喜歡當曾祖母呢!聽着就像半截身子要入黃土的老不死。
“誰要跟你扯一塊了。反正你是曾祖父,本姑娘才不是什麼曾祖母!”
底下之人快被這對冤家的對話樂死了。
寧肅這腦袋不開竅的,還真被饒進去了。
“九舅舅,若大皇兄和二皇兄家的侄兒,真的娶妻生子了,是該叫你曾九叔祖父?九曾叔祖父?還是曾叔九祖父?”
“叫你外祖!”祁宴氣的口爆粗言。
偏偏寧肅還承認。“這個我知道。論輩分,她們是該叫我一聲表外祖的。”
祁宴渾身怒氣無處宣泄,解開藏在腰間的軟鞭,對着寧肅就是一頓亂抽。
與九王爺同病相憐的寧不屈,硬着頭皮上前規勸。
“王爺,王爺,息怒,息怒啊,別同這蠢東西計較,有失身份,他腦袋被驢踢了。”
“您的苦楚,在下感同身受。在下才二十五歲,比您還小兩歲呢,都已經做叔祖父了。”
“若是寧襄這混小子爭氣些,在下差不多也要做曾叔祖父!您說,鬱悶不鬱悶!”
寧襄一聽,不樂意了,他從小就與二房這位六叔不對付。
兩人一個古板嚴肅,一個吊兒郎當,誰也看不慣誰。
“叫誰混小子呢。我比你還年長三歲呢。你才是沒大沒小。”
“你長我三歲又如何,你還不是得管我叫叔?”
寧襄知道寧不屈什麼意思,就是用自家的笑話,替九王爺緩解尷尬,所以也跟着配合。
“叫叔又如何。我還不是比你年長。我還見過你穿開襠褲呢!”
年長就年長,居然把開襠褲都扯出來,寧不屈也來氣。
“年長了不起啊!現在你管我叫叔,將來你孩子得管我叫叔祖父!你孫子得管我叫曾叔祖父。你子子孫孫都矮我一輩!”
這話嗆得,饒是口舌如簧的寧襄都不知該如何接。
說完,寧不屈就後悔了,恨不得扇自己一嘴巴。
好不容易把尷尬扯開,怎麼又繞到曾祖父上去了!
祁宴面色鐵青,再也沒臉待下去。
這些人左一句曾祖父,右一句曾祖父,難不成自己真的變老變醜,所以小女人嫌棄了嗎?
見清月沒有挽留,祁宴丟下一句。
“喝完酒,早點回來!”就獨自離去。
實則,偷偷躲在房頂上生悶氣。
這小女人是的麻煩精,若真由得她把禍闖大了,還得自己收拾爛攤子。
從龐府接親回來的祁慕,聽說宴廳的鬧劇後,很詫異。
還以爲那二人是來砸場子呢,合着是來唱戲的。
“哈哈哈,曾叔祖父,笑死本王了!”
對上莫拾欲言又止的神情,祁慕的笑聲戛然而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