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律師這話一出,陸嶼的臉色一沉,轉瞬,他目露狐疑,嘴角牽起若有似無的笑意。
他們一定是在故意拖延時間,想要等葉眠醒來反悔。
“周律,我賣我的股權,輪不到你說話。”葉眠也以爲他們是故意的,她不悅道。
看着這樣的她,喬湛北一點也不氣,唯有心疼,喬氏是她的半個兒子,她如果不是被催眠了,死也不會賣股權。
“葉總,您以前與喬總籤的股份轉讓協議裏,明確表示,在喬總死後,他的股份與財產纔會轉到您的名下。現在,喬總他還健在,所以,那份協議無效。”
“您現在也賣不了股權給這位陸總。”
周律師恭敬地回答她。
聞言,葉眠立刻打開她和喬湛北籤的轉讓書,她很快找到那句話,“在喬湛北先生死後,他名下……”
她的身形晃了晃。
雙手漸漸攥緊,該死的喬湛北,他真是陰險,竟然在協議里加了這幾個字,他籤協議前就跟她玩心機,給自己留了一條後路!
接觸到葉眠憤恨的眼神,喬湛北心口揪緊。
她肯定又誤會他了。
如果不是周律師明察秋毫,抓住了協議的漏洞,他自己都不清楚協議上有表達在他死後,股權財產纔會給她。
他一直默認,他的全部身家都給了她的。
陸嶼看着葉眠的樣子,額角的青筋漸漸浮起,他精心謀劃的事,落空了。
“這,這是怎麼回事?”梅淑芬以爲自己聽錯了,她站起身,疑惑地問。
“意思是,你剛要到嘴的鴨子,它飛了!”這時,喬瑾嵐進門來,她瞪着一身貴婦打扮的女人,揚聲諷刺。
“阿,阿姐!”梅淑芬表情一變,激動地迎上前,泫然欲泣。
“啪啪!”
喬瑾嵐上前去,擡起手,對着梅淑芬的臉,連打兩個耳光。
梅淑芬往後踉蹌幾步就要摔倒,被喬瑾嵐拉住。
陸嶼見狀,臉色黑沉,立刻站起身。
這時,喬湛北揪住了他的襯衫領口,掄起拳頭,朝着他麥色的臉上揍去!
陸嶼悶哼,提起拳頭反擊。
“阿姐,你打我,我跟你拼了我,我以前就是太軟弱,被你們喬家欺負,現在,我要爲我兒子爭一口氣!”梅淑芬哭着說完,伸手朝喬瑾嵐臉上撓去。
她那弱不禁風的小骨架,哪裏是喬瑾嵐這種北方大骨架大姐的對手,喬瑾嵐擡起手,又連扇她幾個耳光。
梅淑芬的臉腫得面目全非,嘴角流着血。
“姓梅的,你個老綠茶,老賤人,喬家當年給你的分手費夠你們母子倆活上幾輩子了,到老了,你還不死心。上一輩的恩怨,你給唆使到小的們頭上,你好坐享漁翁之利你!”
“我沒有!”梅淑芬哭着反駁。
“你還狡辯!”
那邊,喬湛北一招一式都帶着將陸嶼置於死地的狠勁。
陸嶼捱了幾拳後,脫掉西裝外套,摘掉腕錶,衝喬湛北勾着手指,作挑釁狀。
喬湛北扯鬆開領帶,解開襯衫領口的扣子,隨即,抄起一把椅子,朝着陸嶼砸去。
男人額角的汗水滴落,眼神狠厲,他掄起椅子打人的樣子,荷爾蒙爆棚。
葉眠心尖一顫,轉瞬她覺得自己是有病,居然覺得這個人渣打人的樣子man爆了!
她拎起公文包,掃了眼混亂的會議室,快速離開。
剛出會議室,遇到了顧颯颯和時彥深。
“小美人,我們查清楚了,這個陸嶼是喬傢俬生子,他爲了報復喬湛北,給你催眠改記憶,你才這麼恨喬湛北的。”
顧颯颯邊跟着她走,邊告訴她實情。
葉眠像看傻子的眼神看着她。
“你現在跟我去看心理醫生。”顧颯颯扣着她的手腕。
葉眠用力甩開她,“我沒病!”
這時,突然一隻手從她身後捂住她的口鼻,葉眠正要掙扎,人已經暈了過去。
“臭丫頭,你可別怪我,不這樣,你是不會去看病的。”顧颯颯吃力地扶着被迷暈的葉眠,嘀咕了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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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和時彥深一起,扶着葉眠進了電梯,直奔地下一層。
會議室裏,陸嶼被打趴在地上,喬湛北半蹲在他的跟前,梅淑芬也被喬瑾嵐按趴在地上。
“有種你衝我來,對女人下手,利用女人跟我鬥,算什麼男人?卑鄙下作!”喬湛北微喘着粗氣,極盡嘲諷道。
陸嶼陰笑着,沒說話。
“葉眠最好能清醒過來,不然,你也別想活。”喬湛北撂下狠話,起了身。
清醒?
陸嶼笑得更陰險。
他自己都治不了她。
喬湛北剛走,警察進來,帶走陸嶼調查他催眠葉眠的事。
幽暗的房間裏,葉眠躺在躺椅上,時彥深請來的,全球頂級的精神分析師安娜正在給她做催眠治療。
不一會兒,安娜醫生出來。
喬湛北迎上前,顧颯颯也跟上。
“很抱歉,我引導很久,都沒能進入她的潛意識,她也很抗拒,不肯配合。而且,根據你們描述的情況,她的記憶被修改得太過複雜,就算我能進入她的潛意識,也治不好她。”安娜搖着頭道。
聽說治不好,顧颯颯憂心忡忡,“那她總是對一個人充滿恨意怎麼辦?恨意讓她很難受,她會酗酒,這樣很傷身體。”
喬湛北眉心緊擰。
安娜:“讓她遠離這個人,或者我可以做到,幫她忘掉這個人。”
遠離他,或是忘掉他?那還不如恨着他。
喬湛北在心裏苦澀一笑,他進了催眠室,抱起還在熟睡的葉眠。
……
葉眠一覺醒來,映入眼簾的是一盞她熟悉的中古風吊燈,她眸光轉動,認出這是她熟悉的房間。
是她和喬湛北婚後的臥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