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彼時。
薄楚楚拉着席世從‘雲端之上’跑出來,後面一羣拿着管制工具的歹徒齜牙咧嘴地狂追着兩人往外跑。
“滴——”
“上車!”
街邊的瑪莎拉蒂響了一聲,解鎖。
薄楚楚朝席世喊了一句,跑向駕駛座鑽了進去。在那羣惡徒追上來之前,車子呼嘯駛離。
衝出去幾十米遠,薄楚楚的手還在發抖。
她側目望了一眼車外後視鏡,那羣歹徒被遠遠甩在街邊,猙獰着朝他們車子離開的方向怒氣唾罵。
直到後視鏡內看不到歹徒的身影。
薄楚楚才舒了一口氣。
她轉頭看副駕上的席世,“你跟人談合同怎麼不選個好點的地方?”
選在雲端之上。
這種用來消遣奢靡的酒吧會館,談合同?
席世:“對方是投資方,地點和時間他來定,我只能聽從安排。”
薄楚楚白了他一眼,“幸虧我來得及時,不然你就直接進醫院了!”
雲端之上的經理認識她。
見席世跟人起衝突,就給薄楚楚打了電話,她便第一時間趕了過來。
“你拿酒瓶子砸了人,他們會不會報復你?”席世有點擔心。
“管好你自己的事吧,這次丟了合同,還不知道什麼時候能補上。不是所有人都像我三叔,你用一根小皮筋和一個哆啦a夢就能拉到投資的。”
席世當時摸清了薄御的喜好。
知道薄御疼愛妻子,於是就拿了一個水晶做的哆啦a夢,再用一根煽情的小皮筋。
成功得到了薄氏集團的項目合同。
挽救了危在旦夕的席氏企業。
不過,想要席氏企業徹底站起來穩步發展,光有一個大項目不夠。席世也不可能每次都藉着虛構出來的女朋友,拿小皮筋去換合同。
畢竟,像薄御那樣的冤大頭,只此一個。
席世點了點頭,“我會把席氏企業扶起來,到時候我請你吃飯。”
薄楚楚:“吃最貴的!”
席世:“嗯,最貴的。”
瑪莎拉蒂行至市中心街道靠邊,席世下了車。
等他身影進了人羣,薄楚楚才收回視線,驅動車子離開。
其實,席世就比她大一歲,才22呢。
席家突遭變故,席老爺子病逝,席父病重,董事大面積跑路,一個千瘡百孔的公司就壓在他身上。
薄楚楚挺同情他的。
半分鐘後,接到管家的電話,薄楚楚開始同情自己了。
“小姐,老爺知道您在雲端之上發生的事情了,您趕緊回家吧!”
–
客廳內。
薄楚楚端坐在沙發上,皺着臉,耷拉着腦袋。
聽着薄欽的哭訴。
越聽,她越愧疚,心裏越自責。
“楚楚,爸爸以前就跟你說過,遇到衝突事件,首先給爸爸打電話,不要自己去處理。薄家這麼多保鏢,他們都是來保護你的。”
“你說你要是傷了哪裏,出點什麼事,爸爸已經五十歲了,承受不起這個打擊。下次不要再這樣了好不好?”
從小到大,無論她做什麼薄欽都不會兇她。
也正是這樣,每次薄楚楚幹了壞事,她不但沒有逆反心理,反而還更內疚。
薄楚楚抿抿嘴脣,擡眸小小地看了薄欽一眼,“……爸爸,我以後不會這樣了。我今天沒有受傷,我平安無事地從雲端之上出來的。”
樓梯上的腳步聲遮蓋了薄楚楚的尾音。
她本能擡頭往二樓看。
陸琛的身影突兀地撞進了她的視線裏,薄楚楚美眸睜了睜,“他怎麼會在家裏?”
一旁的管家:“小姐,陸醫生是來給夫人看病的。”
陸琛提着醫藥箱下樓,進了客廳。
他簡單地向薄欽交代了薄夫人的病情,隨後目光就落到薄楚楚身上。
薄楚楚被他盯得發毛,她別過頭錯開他的視線,“你看我幹什麼?”
“你受傷了。”
順着陸琛示意的方向看去,薄欽也看到了薄楚楚手腕上細小的傷口。
薄楚楚也低頭看了一眼,她立馬用手捂住,“爸爸,這、這只是擦傷,一點點擦傷,不是在雲端之上弄的,是我出門的路上不小心……”
“這是玻璃碎片劃破的傷口。”陸琛打斷她的話,“薄小姐應該是拿着酒瓶幫人出頭,酒瓶碎了,碎片刮傷肌膚。如果我猜得不錯,應該不止手腕這一處。”
薄楚楚擡頭瞪了陸琛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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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幫忙打掩護就算了,還現場拆臺!
就是喜歡跟她對着幹。
這邊。
聽到陸琛的話,薄欽立馬抓住薄楚楚的手,將她兩條胳膊的衣袖蜷上去。
果然不止一處!
零零碎碎的好幾處小傷口。
陸琛不慢不急,又說:“下顎脖頸也有刮傷。”
薄欽即刻捧上女兒的腦袋,將她臉轉到一邊,果然看見了白皙玉頸上的口子!
他捧在手裏二十年的心肝寶貝,受半點傷他都會心疼好幾天,今兒竟然弄了這麼一身回來!
要是陸醫生不在,他還不知道她受了傷!
“就是爲了席家那個小子,爲了給他幫忙是不是?”
“爸爸不是這樣……”
“是幫忙嗎?”陸琛插話,又截斷了薄楚楚的話,“我還以爲是薄小姐自己弄傷的。”
薄楚楚擡頭猛橫了他一眼!
對於她兇巴巴的警告,陸琛撇開視線,權當沒看見。
“可不是嗎!就是席家那個少爺。每次他一出事,楚楚就馬不停蹄地幫他去收拾爛攤子!”
“上次是王總設宴,這次是雲端之上,下次呢?下次會是在哪裏?他要是得罪了窮兇極惡的人,那些人對付你怎麼辦?”
越說越嚴重。
薄楚楚試圖解釋:“爸爸……”
“如果是幫忙,那說明席少在身旁,怎麼沒發現薄小姐受傷了?”
“你有完沒完了!”
次次打斷她。
第三次了,薄楚楚終於忍不住兇了他一句。
她生氣兇他,陸琛無關痛癢。
他神色如常,面對面迎上薄楚楚的視線,跟她對視,禮貌溫柔道:“薄小姐,跟一個不能護你周全,連你受傷都發現不了的男人在一起,不划算。”
“我和我爸爸談論的事,什麼時候輪到你來……”
“薄老爺也是關心你,擔心你被騙。你真覺得薄老爺的關心比不上席少,就當我剛剛的話沒有說。”
薄楚楚:“?”
她轉過頭,就看見薄欽抹了把臉,擦淚。
沒等薄楚楚開口說話,薄欽哽咽地吸了幾口氣,轉身離開了客廳。
“爸爸,我沒有……”
她沒喊住薄欽。
男人身影離開客廳後,薄楚楚從沙發上爬起來。
她衝到陸琛跟前,昂起頭瞪着他,“我說一句你頂十句,頂撞我你很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