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說是家裏面安排的相親對象上門了,她正在家裏招待客人呢!”
秦春梅的話像是打開了另一扇謎題之門,留給許清禾更多的疑惑與憂慮。
身旁有人搭話,聲音帶着幾分鄰里間的親切與好奇,他居住的位置恰好鄰近張小翠,清晨時分,一陣陣不尋常的熱鬧聲響隱隱約約飄進了他的耳中,讓他不禁起了探究之心。
這話如同一顆石子投入平靜的水面,在這繁忙而略顯單調的作坊裏激起了陣陣漣漪。
衆人聞聲,臉上紛紛綻放出了笑意,彷彿冬日裏的一抹暖陽,溫暖而又溫馨。
在他們看來,相親無疑是個值得慶祝的好消息,更何況是對於已到適婚之齡的張小翠而言,能夠早日覓得良緣,安定下來,何嘗不是一件美事?
然而,就在衆人沉浸於這份喜悅之時,許清禾心中卻像是突然響起了警鐘,尖銳且不容忽視。
昨天才剛有的消息,今日便如此急切地上門拜訪,這速度,這急迫感,實在讓人心生疑惑。
她對那位未曾謀面的陌生男子有一種難以言喻的反感,彷彿冥冥之中有股力量告訴她,此人絕非等閒之輩,其背後必然隱藏着某種目的或圖謀。
否則,爲何會選擇在這樣一個清晨,從數小時路程之外的鄰縣趕來?
許清禾心亂如麻,一種強烈的不安籠罩着她的心頭。
她擔心張小翠一家會不慎落入某個預設的局中,未及多想,連簡單的告別都沒有,便如脫弦之箭般衝出了作坊,朝着張小翠的住處飛速趕去。
與此同時,張小翠的家中正上演着另一番景象。
張小翠與其父母罕見地同時請了假,一家人正忙碌而興奮地接待着這位突如其來的遠方來客。
原本,對於客人選擇一大早到訪,張小翠的父母還頗有微詞,認爲此舉稍顯唐突無禮。
然而,當他們見到那位年輕人清秀的面容、溫和的性格,以及進門後便主動幫忙做家務的勤快模樣,尤其是那雙靈巧的手腳在院子裏忙碌不休,張小翠的母親臉上的不滿逐漸化爲了滿意和讚許,眉頭也隨之緩緩舒展。
這一切都被張小翠看在眼裏,急在心頭。
眼見母親對那位男子的好感與日俱增,她焦急不已,連忙找尋機會,悄悄將父親拉到一邊求助:“爸,您得幫我說說話,別讓媽這麼快就決定下來呀。昨晚咱們不是還說再仔細考慮考慮嗎?他家距離我們這兒那麼遙遠,我真的不想離開這裏,去到一個完全陌生的地方!”
張小翠的聲音雖低,卻掩藏不住內心的抗拒和憂慮。
如果不是昨晚許清禾與她的那次深談,也許此刻的張小翠早已半推半就地接受了這個安排。
但那場對話如同一面鏡子,讓她清晰地看到了自己工作的價值,以及獲得這份工作所付出的艱辛努力。
這份工作,對她而言,不僅僅是一份職業,更是她獨立自強、實現自我價值的象徵,不容他人輕易奪走。
在張小翠的心中,男人或許可以是生活中的一部分,但事業卻是構成她個人世界的核心基石,絕不能因一時的妥協而隨意放棄。
因爲,一旦放手,那份來之不易的機會可能就永遠失去了。
張兵,作爲張小翠的父親,內心深處其實也並不願意女兒遠嫁他鄉。
多年來,他傾盡心血將女兒撫養成人,怎能忍心看她離自己太遠,失去親人的照拂與陪伴?
昨天晚上,一家三口促膝長談,女兒那懇切的話語讓他感同身受,工作與家庭的平衡,確實是需要仔細權衡的問題。
即便是爲了更好的工作機會,犧牲掉婚姻的幸福也是不明智的。
彼時,妻子的態度還有所搖擺,誰料想,這位遠道而來的年輕人竟然一大早就登門拜訪,從踏入門檻的那一刻起,便未曾停歇,那份熱心與勤勉,幾乎讓家裏每個角落都煥然一新。
妻子的眉眼間漸漸洋溢出更多的喜愛之情,她認定這樣的男子能讓自家的女兒過上好日子,於是再次堅定了讓女兒嫁出去的決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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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讓張小翠倍感焦急,整個上午都圍繞在父母周圍,試圖說服他們,對那位不請自來的男子則置之不理。
張兵望着女兒固執的背影,心情複雜難言。
他輕嘆一口氣,安慰道:“好了好了,我待會兒會和你媽談談的,你別急嘛!你看看你媽那高興的樣子,不知道的人還以爲是她自己在相親呢,笑得連牙都要飛出來似的。”
張小翠被父親的話逗得噗嗤一笑,緊張的情緒也隨之緩解了不少,“那我先回作坊上班了,你們一會兒想辦法送走他,行不行?”
張兵怎會輕易答應,立即反駁道:“人家都已經上門了,你再怎麼不樂意,至少也得表現出基本的禮貌吧?就當是給彼此一個瞭解的機會,也就一天的事,不妨礙你的。”
正在這時,門外響起了一陣呼喚,緊接着,門扉被輕輕推開,許清禾出現在了門口。
她本想在門外先打個招呼,沒成想,一推開門,首先映入眼簾的竟是一個正在院子角落認真掃地的青年——陳勇。
自從穿越之後,許清禾鮮少參與農務,優渥的生活讓她面色更加紅潤,肌膚白皙細嫩,整個人看起來水靈而又充滿活力,身姿也愈發勻稱,外貌上簡直無可挑剔。
陳勇不自覺地凝視着眼前這一幕,眼中閃爍着難以掩飾的興趣。
許清禾捕捉到了他的目光,心中頓時涌上一股反感。
在這相親的重要時刻,他竟公然對另一位女子表露出這種神色,這人真的可靠嗎?
“清禾,你怎麼來了?”
張小翠聽見聲響,連忙跑了過來,直接投入許清禾的懷抱,絲毫沒有注意到陳勇那略微躲閃的目光。
而許清禾則是選擇了無視,拉着張小翠的手,徑直向屋內走去,“我到作坊去找你,聽說你請假了,就想着來看看你。”
“我沒什麼事,只是家裏有客人,得好好招待一下……”
兩個姑娘手牽手,一邊聊着天,一邊緩緩走遠,只留下陳勇一人呆站在院中,顯得有些不知所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