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七月在清晨的鳥鳴中,緩緩睜開了眼睛。
晨曦從窗戶透進來,灑在窗邊不遠處的地上,沈七月擁着被子躺在牀上,回想着昨晚的那個夢。
她一定是瘋魔了,竟然會夢到陸景桓躺在她身邊輕擁着她。
而自己則仗着在夢裏,放肆地窩在他懷裏回抱着他。
如果沒有記錯……自己好像對他上下其手,極盡撩撥,最後被他按住,吻得自己在夢裏喘不上氣才罷休的。
沈七月想到這兒,臉頰有些發熱,將被子拉到頭上蓋住自己。
真是太羞人了,自己竟然像個色中老餓狼般,輕薄了陸景桓,幸好是在夢裏,誰也不知道。
“東家,您起了嗎?”秀兒的聲音在門外響起。
沈七月趕緊踢開被子,一骨碌坐起來去開門。
“秀兒,怎麼了?出什麼事了?”
平日裏,不管她幾點起來,在後院做什麼,只要前面酒樓沒什麼事,都不會有人來打擾她的。
“東家,昨天來過的楚公子,一大早咱們一開張就來了,已經等了一個時辰了。”
楚鏡辭?他起這麼早,都不睡懶覺的嗎?他也好歹算個財閥,又不考仕途,跟着讀書人內卷什麼?
“知道了,把他請到後院吧。”
沈七月抓緊時間穿好衣服,洗臉刷牙洗漱,成功在楚鏡辭來之前收拾好了自己。
今日的楚鏡辭一身白衣,看起來清貴淡雅,可仔細看,就能發現衣服的袖口和衣角,都繡着金線,行動間,隱隱有光澤閃現。
果然,有錢人的窩窩頭裏都裹着鮑魚。
“沈老闆真是好福氣啊。”楚鏡辭搖着摺扇走進來。
沈七月自動屏蔽他話裏的打趣和譏諷。
怎麼了?當老闆的意義不就在於沒人管,想睡到幾點就睡到幾點嗎?
“楚公子,起得真早啊,早飯吃了嗎?要不要一起吃點?”
沈七月在桌邊坐下,準備吃秀兒給她端來的早飯,見楚鏡辭的目光落在桌上,客氣地問道。
楚鏡辭搖頭,“你早上就吃這些?”
兩個包子,一個雞蛋,還有一碗像是牛乳的東西,除此之外,再無其他。
說句實話,楚家下人吃的都比這好。
“對啊,這多有營養啊,”沈七月端起牛奶喝了一口,“這牛奶都是早上新鮮擠的,你真的不要嗎?”
楚鏡辭擺擺手,敬謝不敏,安靜地坐在她對面,等她將早膳用完。
“沈老闆,昨天聊到醫館合作的事情,你說要與村民們商量,請問我們什麼時候去啊?”
“哦,這個啊不急,民以食爲天,尤其是莊稼人嘛,把糧食看的重,不可能所有的都種藥草的,我們分出來了一部分地種糧食,這冬小麥剛種下去一個多月,正是要精心呵護的時候,等村民們忙過這一陣吧。”
楚鏡辭的目光落在沈七月臉上,似乎在思考她說的是真是假。
沈七月也不迴避,大方地任他探究,自己說的也是事實,之前一個月因爲回春堂的事情,有些人心不穩。
沈七月和沈貴幾個德高望重的村裏老人商量了一下,雞蛋不能放在同一個籃子裏。
河灣村不能只種藥草,過分依賴別人,種地的手藝不能丟。
藥草生命力頑強,不拘什麼環境都能生長。
於是,他們分出來一部分好地,趕時間種上了冬小麥,另一半的,則繼續種藥草。
“曉得了。不過,我還有一樁生意要與沈老闆商議。”
“什麼?”沈七月問道。
楚鏡辭指了指桌上,她剛剛用來就包子的辣醬,“這個。”
“辣醬?你們……能吃得慣嗎?”沈七月有些不相信,在她印象中,沿海一帶的南方人,口味都是清淡偏甜的。
怎麼能吃得慣這辣出一身汗的辣醬呢?
“你給老二媳婦送了一箱子,楚某有幸嘗過兩瓶,味道尚可。”
尚可?沈七月心裏翻了個白眼,楚家少主什麼好東西沒見過沒吃過?
尚可的東西他會想着跟自己商談合作?
明明是覺得有利可圖,又怕流露喜好自己獅子大張口。
年紀輕輕便老奸巨猾,不愧是能夠與顧家分庭抗禮的楚家少主。
“可我聽說你們楚家的酒樓一向以江南菜系爲主,我怕除了楚公子,金陵人吃不慣。”
“如今南北融合,金陵可有不少北方人,況且,金陵碼頭人來人往的,可都是天下各地的行腳商人、販夫走卒。”
楚鏡辭顯然已經將所有的問題都想到了,這使得本沒有想法的沈七月,也不禁思考起來。
“那楚公子可有合作方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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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鏡辭站起身,走到門口,聽着前廳已經漸漸熱鬧起來的聲音,微微一笑。
轉身說道:“原本只想着和沈老闆商談辣醬一事,這兩日冷眼看着沈老闆的生意如此紅火,倒讓楚某有了別的心思。”
沈七月抿了抿脣,微微別開了眼睛,這楚公子逆光而站的身姿,猛一看竟有點像陸景桓。
她來到這裏之後,因爲首先認識了陸景桓,所以對之後的顧知白和裴軒,已經有點見帥不帥了。
可如今這楚大少爺,財力上能跟顧家抗衡,這長相上,還能有幾分像陸景桓。
唉,真是不能比,也許人家纔是女媧的佳作,自己只是她老人家隨手甩的泥點子吧?
“沈老闆?”楚鏡辭提高了音量,微微一笑,這沈七月竟看自己看癡了?
沈七月如夢初醒,真是鬼迷心竅了,昨晚夢見了陸景桓,如今看誰都像陸景桓。
“哦,楚公子請細說,怎麼個想法?”
沈七月甩甩頭,將昨夜夢裏羞人的場景從腦中趕了出去,出聲問道。
“是這樣的……”
此刻的河灣村沈家院中,沈梨花正領着桃桃和兮兮做遊戲,陸景桓難得地在一旁跟着說笑。
“景桓,我看你眼下有些發青,是不是沒睡好?”
陸景桓笑着搖頭:“無妨,不礙事。”
沈梨花有些奇怪,自上次七月獨自回鎮上之後,景桓一直悶悶不樂,心情抑鬱。
怎麼今日突然變得心情這麼好了?似乎有什麼喜事?可自己也日日在家,沒聽說有什麼喜事啊?
一旁正在洗頭的墨影心知肚明,昨夜世子去了鎮上,天快亮了纔回來。
不僅如此,整個人由內而外,就透着一股子高興,是個人就能看出來。
難道說,昨夜進城,世子和七月和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