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行的馬車和行李,星辰和夏公公已經打點妥當,滿滿的八大車,全部都是清月的東西。
衣裳首飾、吃的用的一應俱全,就連絲絨被和睡覺的檀木雕花榻和櫥櫃都帶上了。
九王爺說,七小姐身嬌肉貴,怕驛站和客棧的牀,睡不慣,所以得帶着。
清月看着這浩浩蕩蕩的行囊隊伍,像看白癡一樣盯着祁宴。
“王爺,我只是回去給孃親上香。不是舉家搬遷,你這又鬧哪樣?”
“孤怕你一路上吃用不稱心,所以都備着了。喜歡嗎?”
又不是去遊山玩水,這麼累贅的行囊,鬼才喜歡呢。
“把這些東西都卸了。就留幾套衣裳和兩天的吃食就成。輕裝上陣!”
在清月一次次的不滿,祁宴反反覆覆的篩選下,終於只留下一輛馬車。
“讓小冉子和美辰他們跟着吧,服侍你!”
提到那個趾高氣昂的丫頭,清月很不喜。住在王府這些天,大半時日在養傷,都是由祁宴親自伺候着。那二人也不敢往前湊。
以前西山那些事,也懶得再計較,顯得自己矯情,又小肚雞腸。
“不用!我不習慣外人伺候!”
祁宴好心提醒道。“別的不用,這梳頭之事可怎麼辦?你又不會,孤也不會,總不能像上次一樣,再鬧笑話吧!”
清月不語,想想他說的也對。
堂堂金尊玉貴的九王爺,從小便是奴婢成羣,身邊總要有個貼心的侍女照料衣食起居才適應。
“嗯!那你便帶着吧!”
由於路途遙遠,還有可能危險重重,所以清月並不打算帶春茗和春柳。
於是趕緊衝到屋裏請教他們,最簡單的束髮,要如何扎,她可不想再用九王爺那兩個,不知是親信還是通房的高貴丫鬟。
那些繁瑣的髮髻就免了,一時半會兒也學不會。
春茗想了一下,給她手把手教了幾款。“小姐,你可會了?”
清月沒底氣的說,“嗯,差不多會了吧!反正只要想法子把她束穩就成!”
“你們兩在王府,替我好好照顧不白,過些天我就回來了!乖!”
看這樣子,春茗就知道她沒學會。“小姐,要不奴婢還是跟您一塊去吧!”
不跟着,莫說頭髮了,就是那些繁瑣的衣服,估計小姐都穿不明白。
“不許跟着!我這次還有要事,不便帶着你們!”
什麼衣服,什麼頭髮都是小事,大不了再穿勁裝就是了。以前在萬花谷經常就是那般打扮,跟大師傅習武,極方便。
才不像這些京城裏頭的大家小姐們一樣,裙子都要拖地,左一層,右一層既繁瑣,又累贅。
當然,二師父喜歡打扮,所以那些鑲珠刺繡的綾羅煙紗她也有,只是不大會穿罷了。
“你做什麼去了?”祁宴問。
清月不想告訴他。“沒什麼,我如廁去了!”
“那走吧!別耽擱了!”祁宴扶她上馬車。
清月回頭一看,就星辰和那兩個侍女,加個太監,一共就四人跟着。
忍不住問。“王爺,不多帶點人麼。你不是有黑甲軍麼?咱們這樣出去,若遇到匪賊怎麼辦?”
祁宴凝眉,嗆聲問她。“你覺得孤保護不了你?”
“還是覺得誰那麼大膽,敢在孤頭上動土!”
清月不好意思明說,卻也怕有個萬一,連累他也陷入險地。
“王爺,你知道的,我是個從小就是個麻煩精。所以,還是多帶點人,妥當些!”
“嗯?”祁宴嗅到一絲詭計的意味,這小女人此番回去,怕不是爲了想家那麼簡單。
“我這次回去,是要借您的勢,找人清算舊賬的!”
“我之所以來京城,是因爲萬花谷待不下去了。我得罪了那邊的地頭龍狗官。他兒子要擄我去當小妾,我一怒之下將他們全閹了。所以成了通緝犯。”
“然後我逃了,我娘死了!現在,您明白我爲何要回去麼?”
聽到小妾二字,祁宴怒火滔天,清月不說,他都得把那些人給剁了。
“星辰,去點一千人馬,暗中隨行一同出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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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月伸出五根手指,往上加。“五千!王爺,咱們帶五千人去,成麼?”
什麼狗官,能犯得着用五千黑甲衛。祁宴覺得這她小題大做,被嚇怕了。
“傻瓜!一千足矣!不必擔心,一切有孤!”
清月不敢說,她還要去找邊關守城軍,爲大師傅報仇。只能先隨便找個藉口,把人騙過去再說。
“王爺。你多帶點人嘛!到那邊,我告訴你個祕密。一個天大的祕密。”
“什麼祕密?”祁宴一眼看穿她的把戲。
“銀礦!我知道一個銀礦的祕密!”
銀礦可是國計大事,祁宴不敢馬虎。“當真,你沒騙我?”
“我都是你的人了,當然得想着你,我騙你做什麼。本來,我是打算在成親後,告訴祁慕的。”
這話極大的取悅了祁宴,大手一揮。“星辰,你點一萬精兵,先行一步,隱匿於萬花孤附近。靜待孤指示。”
“是!”星辰退下。
清月摟着祁宴的脖子撒嬌。
“王爺放心,等我大仇得報,我就全心全意跟着你,哪也不去,天天陪着你,不再闖禍了。”
清月說的很認真,眼裏是滿滿的誠意。她的確是這麼想的,只要殺了那些人,此生再也無憾,孃親和師父也能安息。
那就踐行陪着祁宴。
若是他一如既往的對自己好,一輩子也不是不可以。
若是他也是個朝三暮四、喜新厭舊的薄情郎,等一年期滿,就乖乖離去,尋一處安逸之地,與大師傅小師傅安度餘生也很好。
“好!清清所願,孤助你達成。你可記住今日的承諾,不許耍賴,不許反悔。否則,孤日日都要欺負你!”
這些旁若無人的葷話,聽的一旁的金辰面紅耳赤,而小冉子則垂着頭,笑眯眯的退到一旁。
美辰瞪着眼睛,不耐煩的催促。“王爺,時候不早,該啓程了。”
清月看了她一眼,笑着問。“王爺,您是同我坐一輛馬車,還是同這位姑娘一起?”
這問的什麼蠢話?
“廢話!”
祁宴將她打橫抱起,彎腰塞進車內,隨後扯上門簾,半個多餘的眼神都沒有看一旁氣到跺腳的美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