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視線交錯,空氣一時間凝固,瀰漫着尷尬與微妙的對立。
“你是……誰?”
萬如意上下打量着眼前這位膚白貌美、氣質清麗的年輕女子,心中涌起莫名的緊張。
儘管自己年長許清禾數歲,且日常保養頗費心思,但在這青春洋溢的許清禾對比之下,歲月的細紋和滄桑仍舊難以遮掩,兩者間的差距一目瞭然。
https://palace-book.com/ 聖殿小說
許清禾挑了挑眉,用一種近乎戲謔的口吻反問道:“你盯着我這麼久,竟然還沒認出我是誰?我就是那個傳說中在鄉下給殷昀傑‘戴上綠帽’的女人啊。”
她的語調平穩,甚至還一邊對話,一邊從容不迫地整理着自己的洗漱用品,儘量不佔用病房內本就緊湊的每一寸空間,以免影響到醫療設施的擺放。
萬如意聞此言,胸中的怒火瞬間燎原,嗓音尖銳刺耳,充滿了指控:“果然是鄉下來的,一點教養都沒有,隨便插嘴打斷人說話!”
“我沒教養?”
許清禾指了指自己的鼻子,滿臉的難以置信,“倒是你,拉着別人的丈夫哭哭啼啼,背後嚼舌根,這才是真正的潑婦行徑,居然還好意思說我沒教養?”
向來心高氣傲的萬如意,自恃出身高貴,無論走到哪裏都是衆人矚目的焦點,習慣了一呼百應,享受着衆人的順從和無條件的迎合。
如今,殷昀傑的心不向着自己也就算了,竟還遭到他正牌妻子的指責,將她形容爲奪人夫君的潑婦,這無疑是對她尊嚴的莫大侮辱,如何能夠忍受!
“你膽敢這樣羞辱我,你以爲你是誰!”
“我是殷昀傑的妻子啊。”
許清禾輕輕吐露,這幾個字,簡單卻有力,透露出不容置疑的身份與自信。
她微微眨了眨眼,臉上綻放出一種過分純真的笑容,那過分燦爛的笑靨彷彿陽光直射,讓萬如意感到一陣目眩。
“聽我一句勸,儘早離開吧,否則我不敢保證自己會不會一不小心,將文工團的明星在醫院勾引已婚男人的花邊新聞傳播開來,那可是足夠大家茶餘飯後八卦好久的話題呢。”
萬如意內心翻騰,未曾預料到這個來自鄉下的女子竟能有如此犀利的言辭。
“你敢!”
“你知道我是誰嗎!”
她咬緊了牙關,眼神裏燃燒着憤怒的火焰,似乎下一秒就要將許清禾撕成碎片以解心頭之恨。
“知道啊,破壞別人家庭的那個嘛。”
許清禾不假思索地迴應,語氣裏滿是對萬如意的鄙夷與漠視。
隨即,她大步流星走向前,毫不客氣地推開萬如意,自顧自地坐回到病牀旁的陪護椅上,嘴角勾勒出一抹冷笑:“難道你打算告訴我,你是哪家尊貴的千金?信不信,我只需一句話,就能讓你體驗一番拘留所的‘美好時光’?”
從一開始,許清禾就沒有將萬如意放在眼裏,原本只是想見識見識這位傳言中的女子,沒想到她竟主動送上門來,還被當場揭穿,這樣一來,許清禾自然不會再留半分情面。
“你這個無恥的賤人,竟然敢這樣對待我!”
萬如意憤怒地舉起手,意圖給許清禾一個響亮的耳光,而許清禾非但沒有躲避,反而挑釁似的將自己的臉頰湊上前,眼中閃爍着挑釁與諷刺:“來啊,打這裏,作爲千金大小姐,做小三已經很丟人了,現在還想對一名軍人的妻子動手,真想知道是哪位高貴的大小姐這麼英勇無畏。”
許清禾輕輕撩起垂落額前的一縷髮絲,那不經意的動作中透着幾分從容與淡然,彷彿萬如意的憤怒與攻擊對她而言不過是拂面而過的微風,連一絲漣漪都無法激起。
她的雙眸彷彿深邃的潭水,既清澈又神祕,透着一種不容忽視的力量,這份力量在無聲中瓦解了萬如意所有蓄勢待發的攻擊,令那原本沸騰的怒火悄然冷卻,化作無形。
萬如意心中的許清禾,曾是一個不起眼的鄉村女孩,膚色因長年累月的日曬雨淋顯得略帶黝黑,衣着樸素,與這個繁華世界格格不入。
在她看來,這樣一個沒有受過高等教育、缺乏所謂“上層人士“該有的教養的女子,僅憑一些小聰明和機遇得以在村與供銷社間搭建橋樑,偶爾還作爲點綴出現在不起眼的新聞一角。這些成就在萬如意的眼中,根本不足以讓許清禾有資格站在她的對立面,更別說被相提並論。
然而,萬如意不得不被迫睜開雙眼,直視這個與她預設截然不同的現實。
許清禾不僅年輕美麗,渾身散發着青春的活力與光彩,更重要的是,她的言辭犀利,每一次反駁都如同銳利的刀鋒,直擊要害,與王鬆口中的那個簡樸女子判若兩人。
這種顛覆性的認知,就像一顆顆石頭投入萬如意平靜的心湖,激起一圈又一圈的波紋,令她感到前所未有的失控與慌亂。
“你以爲你那點小心機可以瞞天過海?你背後對殷昀傑所做的一切,等他醒來,第一個就會從我口中得知真相。你覺得自己還有臉面留在他身邊,做一個被人嫌棄的二手貨嗎?”
萬如意的聲音雖極力保持平穩,卻難掩其中的狠厲與迫切。
她自以爲找到了許清禾的軟肋,堅信這足以讓對方感到恐懼,甚至崩潰。
在她看來,許清禾對王松的照顧有加,安排輕鬆工作,這些行爲無不顯露出兩人之間不同尋常的關係。
如果不是因爲某種特殊的情愫,一個鄉下女子怎麼會無緣無故對城裏人如此上心?
這念頭如同毒蔓,在萬如意心中瘋狂蔓延,讓她愈發確信自己的策略無懈可擊。
然而,許清禾的反應卻超乎她的預料。
那女子不僅沒有表現出絲毫畏懼,反而以一種居高臨下的姿態反擊:“你以爲你有什麼資格來評判我和殷昀傑之間的關係?別自視甚高了,大小姐。如果沒事,請離開,別逼我採取更激烈的措施。”
她的聲音雖然平靜,卻透露出不容置疑的堅決,每一個字都敲打着萬如意那顆早已焦躁不安的心。
許清禾隨後轉身走向窗戶,陽光透過玻璃灑在她的身上,爲她平添了幾分溫暖與柔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