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親，您等等。”
我沒忍住打斷道：
“那方士叫什麼？是不是明湛上人？”
想不到上個月在玉馬山遇到的那羣人，竟是爲了幫皇上找蛇膽？
母親疑惑道：
“那人叫什麼名字我不清楚，我只知道，那些蛇膽功效顯着，皇上吃了幾回，就恢復了活力，大王子、二公主、三公主都是那個時候出生的。皇上大喜，每每找人暗中搜尋蛇膽，可蛇王難尋，近幾年再也沒找到了，而採用毒蛇膽治病，猶如烈火烹油，皇上的身體從三年前開始，便急轉繼續，嬪妃們再也難以受孕，就算勉強懷上了，也是死胎，六王子是淑妃吃了一堆補品，臥牀保胎才生下的，卻先天不足，不滿一歲就夭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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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便全都對上了，我幡然醒悟。
“難怪皇上一開始便知道七王子並非他的親骨肉！”
母親點頭不迭。
“是啊，皇上知道自己活不久了，可兩位王子都尚且年幼，他恐大權旁落，於是一再削弱榮貴妃和德妃的勢力……”
“德妃……”我回想起前陣子的中秋宴。
“這麼說來，德妃中毒一事也是……”
“也是皇上授意的。”母親說出真相：
“原本德妃想與皇后上演苦肉計，用苦杏仁栽贓陷害榮貴妃，可皇上提前察覺了，於是將就就計，讓廚子在德妃飲食中下了鉛白霜，她纔會毒發……”
我不敢相信地倒抽一口氣。
“藥死許昭容便罷了，她不守婦道，穢亂後宮，可爲何連德妃也……”
母親搖頭道：
“在皇上眼裏，除了皇后，其餘嬪妃都不過是棋子，他做這麼多，只是爲了給皇后和大王子鋪平道路。德妃是大王子的生母，將來大王子繼承大統，德妃勢必與皇后相爭，皇上這也是防患於未然。”
我頗感意外，我以爲皇上和皇后只是因利而合，想不到他們是有真感情的。
“皇上對皇后竟有如此深情厚誼？”
“畢竟是從潛邸開始就陪着他的髮妻。”母親嘆息：
“那時皇上是王子裏最不起眼的，其餘高門貴女都瞧不上他，年過二十了仍未婚配，唯獨皇后姜氏不嫌棄他，對他不離不棄，這份患難之情，又豈是後來者能相比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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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着說着，馬車已抵步映泉山莊。
雪鵑和桃紅等一衆奴僕都到了，母親和巧蓮被帶下去療傷。
我卻還不能閒着，我繼續派人勘察宮內形勢。
若風收到信兒，本次突襲我方只有數人受傷，並無死亡。
我這才鬆了一口氣，我並不想用別人的命換我母親的命。
不枉我一夜沒睡想出的戰術，這是我頭一回指揮作戰，想不到大獲成功了。
宮內暫時沒什麼動靜。
榮貴妃其身不正，對於我挾持她一事，暫且不敢聲張。
這幾天我閒來無事，又搗鼓了好些個震天雷。
除了摻和迷魂藥的，我還嘗試將癢癢粉和辣椒粉混進去。
母親得知這玩意兒威力巨大，她不許我再碰，自個兒帶着巧蓮等下人去製作了。
兩天後，皇上出殯，全城都籠罩在一片愁雲慘霧中。
輓歌隨風飄來，我在映泉山莊設了祭臺，與衆奴僕三叩五拜，送別皇上最後一程。
雖然他做的一些事我無法苟同，但這是我作爲慕容昊的妻子應盡的職責。
拜祭結束後，衆人正要散開。
若風拿着一封信箋疾步跑來。
“王妃，不好了，榮將軍參您與趙尚食謀逆之罪，要將您緝拿歸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