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胡鬧。”顧妄琛的聲音帶着幾分清冷，有一種莫名避嫌的感覺。
楚綿就這麼怔在原地，目光不經意地迎上了顧妄琛的深邃的漆黑瞳仁。
顧妄琛皺了皺眉頭，楚綿也跟着皺眉，二人就看着彼此，誰都沒移開目光。
還是陸嬌轉過了頭，吸引了楚綿的目光。
楚綿垂在腿邊的手莫名攥緊幾分後，淡淡問道，“這柏花草，是顧妄琛的？”
顧妄琛剛想開口。
陸嬌便冷冰冰問道，“不然，你以爲呢？”
楚綿沒理會陸嬌，而是將目光投到顧妄琛的身上，想聽顧妄琛回答。
這柏花草，是顧妄琛的？
那在國外將柏花草送到拍賣場的人，是顧妄琛？
如果這是真的。那爲什麼顧妄琛不自己給她，反而要找個別人給她柏花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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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綿語氣平靜，“顧先生，柏花草是您的?”
她一定得問個究竟。
拿了這麼珍貴的草藥，卻不知道這草藥來自何方，這難道不是笑話嗎？
顧妄琛並不想承認。他擔心楚綿現在這個脾氣，如果聽說了這草藥是他給的，肯定就不需要了。
他知道自己愧對楚綿，所以在知道楚綿需要柏花草的時候，想把柏花草送給楚綿，彌補一下自己曾經的錯。
“你還有什麼好問的？這柏花草當然是阿琛哥哥的啊，是阿琛哥哥把柏花草給了你，懂麼？”陸嬌不悅，聲音很尖銳。
她還不忘看向了後面的段望。
楚綿睨着顧妄琛，剛好顧妄琛也看向她。四目相對，他沒有反駁。
看來，陸嬌說的是真的。
這柏花草真的是顧妄琛的……
“那他，是誰？”楚綿指向後面的段望。
是顧妄琛隨便找來的演員嗎？
顧妄琛揉了揉眉心，沉默了兩秒後，他開了口，“楚綿，柏花草確實是我的。”
楚綿睨着顧妄琛，眼神複雜。
陸嬌更是盯着顧妄琛，眼神裏寫滿了不滿。
所以不願意把柏花草給自己，就是爲了把柏花草給楚綿！
楚綿的眼神沉了一下。
她從來未想過，顧妄琛竟然是柏花草的擁有者。
“我怕你會不接受，所以說了一個善意的謊言。”顧妄琛確實沒什麼別的意思。
只是怕楚綿不接受而已。
楚綿臉上的表情越發複雜了。
怪不得那麼便宜就拿到了。
怪不得……怪不得一定要自己來拿才行。
楚綿哭笑不得。
明明很多事兒已經那麼反常了，爲什麼她沒有反應過來呢？
“所以，柏花草已經在她的手裏了，對嗎?”陸嬌的語氣還算平靜。
顧妄琛嗯了一聲。
楚綿無奈。何止在她的手裏，現在可能已經被五馬分屍了吧。
陸嬌垂在腿邊的手攥了攥，她目光沉重地看着顧妄琛，最後什麼都沒說，轉身便走了。
顧妄琛見況，趕忙叫道，“嬌嬌。”
陸嬌心裏十分難過。
她現在才是顧妄琛的女朋友，顧妄琛有柏花草，而她這個女朋友想要。她難道不應該是顧妄琛的第一選擇嗎？
可爲什麼，他選擇將柏花草送給楚綿，而不是給她！
顧妄琛意味深長地看了楚綿一眼。他什麼都沒說，很快去追陸嬌了。
楚綿則是轉過頭，看向顧妄琛的背影，眼神更復雜了。
顧妄琛往後看了看，楚綿睨着他，他好像有話想說，最後只能去追陸嬌。
楚綿沉默。
片刻後，楚綿無奈苦笑了一聲。
這都是一些什麼事兒啊？
楚綿再擡起頭的時候，就見段望站在她的面前。
少年尷尬地抓了抓頭髮，很是無奈。
楚綿走過去，“我們還是把這頓飯吃完吧。”
不管是他的，還是顧妄琛的。總之今天她的來意就是請他們吃個飯。
顧妄琛可能覺得，這柏花草若是他送，她便不會接受了。
其實顧妄琛想多了。
這種有關係到奶奶的研究，她會很謹慎。不會拿一點點私人恩怨來葬送研究成功。
即便那天坐在她面前的人是顧妄琛，楚綿該接受還是會接受。
只不過，她會把價格開的更高一點而已。
“小嫂子。”段望忽然一聲小嫂子，直接把楚綿叫的懵住了。
楚綿苦笑，“你和顧妄琛什麼關係？”
他聳了聳肩膀，“顧妄琛是我小叔啊……我是他侄子……”
楚綿扯了扯嘴角。
在顧家也有三年了，認識顧妄琛也有很多年了，她竟然才知道，顧妄琛竟然還有一個侄子啊。
重點是，這個侄子長得還真挺那麼回事兒的。很有顧家的人特色，帥——！
“小嬸嬸，剛才那個女的是誰啊？”段望吃瓜。
楚綿喝水，“我現在已經不是你小嬸嬸了。”
“我不喜歡那個人。”他直言不諱道。
楚綿則是多看了他一眼，然後閉上嘴，什麼都沒說。
段望忽然問，“小嬸嬸，如果當時是我小叔叔來給你送柏花草，你會接受嗎？”
楚綿正垂眸。聽到這句話擡起了頭，會接受嗎？
當然會。
就像是剛才她說的那句話。
她不會拿研究成果開玩笑。
“會啊。”楚綿語氣平靜。
生怕段望又問什麼似的，楚綿搶佔了先機，“你不喜歡陸嬌？”
“對啊，她很討厭。我覺得她一點不真誠，又當又立！她甚至不是真的愛我小叔叔。想當我小嬸嬸啊，下輩子吧。”段望冷冷笑了一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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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才是十七八歲的少年，但棱角已經很凌厲英俊了。
他真的很帥。
“那我呢？”楚綿指了指自己，饒有趣味地看着段望，顯然一副在給段望挖坑即視感。
楚綿只是笑。
段望卻抓着頭髮，不知道該從何說起了。
楚綿也懶得爲難孩子，畢竟歲數還小。
“我先回了，這賬單我買了。”楚綿起身，吃不下去了。
不知道爲什麼，雖然嘴上說顧妄琛給她柏花草的話，她一定會收下。
但今天怎麼都覺得有點怪怪的。
“小嬸嬸，這些東西還沒吃完。”段望提醒楚綿。
楚綿嗯了一聲，“可以打包的。打包吧。”話落，楚綿又補了一句，“別再叫我小嬸嬸了，我和顧妄琛已經離婚了。”
說完這句話，楚綿頭也不轉地跑了。
窗外忽然下起了小雨，楚綿擡起頭，細雨綿綿，落在臉上很輕柔。
楚綿揉了揉肩膀往下的位置，那傷口的地方，隱隱作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