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我曾經的……男朋友。”
聽着這句，裴凜看着她問：
“他四年前出車禍離開了，是嗎？”
南洛笙喉嚨像是被一團溼棉絮堵住，半個字音都發不出來。
裴凜意味不明地扯了下脣。
他面容俊美，眉眼也帶着淡淡薄笑。
可偏偏說出的話，讓南洛笙渾身冰冷。
“南小姐和裴總之間的事，我之前聽聞過一些，身爲外人，我只是覺得，南小姐在男朋友離開不久的情況下，就追在了別的男人身後，是把裴時晏當替身，還是——”
他聲音幾不可察一頓。
再開口時，嗓音深處，已經悄無聲息多了抹涼薄：
“看着那張相似的臉，逐漸移情別戀？”
南洛笙眸色陡然一顫。
在這一瞬間，她竟有種荒唐的感覺。
裴凜說這話的感覺，像極了前段時間的姚菱。
南洛笙動了動脣。
心臟那裏，頓頓的疼痛，剎那傳來。
她臉色有些蒼白。
眼眶深處，漸漸涌上一股酸澀。
在視線模糊之前，她快速轉開了視線。
不讓他看到她眼中任何水霧。
裴凜的目光始終在她身上。
在她轉開視線後，無人發覺的地方，他手指寸寸緊攥成拳。
然而就在這時，斜後方快速傳來一陣腳步聲。
緊接着，裴時晏的身影出現在兩人視線中。
他看都沒看對面的裴凜，只徑直走到南洛笙身邊，手臂緊緊圈在了她腰上。
“笙笙，等久了嗎？抱歉，我來晚了。”
南洛笙搖了搖頭，“沒有，我也剛到。”
裴凜視線下移。
落在裴時晏摟着的那截腰肢上。
他脣角弧度未變，眼眸深處，卻迅速蔓上了冰棱。
裴時晏緩緩擡眸，看向裴凜。
表情很淡，沒有絲毫情緒起伏：
“司機已經等待多時，裴先生，如果你找我未婚妻沒別的事，我們也要離開了。”
裴凜臉上表情不溫不淡，“裴總請。”
說罷，他先一步轉身，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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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他的背影，南洛笙咬緊脣內側軟肉，一步都沒有跟上去。
裴時晏的視線一直追隨着她。
他神色看似與平常無異。
但無人知，從裴凜出現開始，一直到現在，他有多怕，怕她毫不猶豫地丟下他，跟着裴凜離開。
“笙笙。”
見她不動，裴時晏輕輕出聲。
他慢慢抱住她，掌心輕釦着她的後腦，讓她額頭靠在他身上，同時側身擋住了裴凜離開的方向。
“笙笙，他不是宋澈。”
“你還有我，我陪你。”
南洛笙沒有發出任何聲音。
就那麼靜靜地伸手，回抱住裴時晏的腰。
只是很快，裴時晏肩頭的那處，被淚水浸溼了一小片。
微風一吹，餘溫散去，冰冰涼涼的一片觸感刺入肌膚，像極了裴時晏此刻的心緒。
逐漸變冷。
他更加用力抱緊她。
在南洛笙看不到的地方，雙眸漆黑濃稠，晦暗的眸色，絲絲縷縷如翻騰的藤蔓，叫囂着緊緊纏繞住懷裏的女子。
永遠不讓其離開分毫。
***
兩百米外的車上。
裴凜透過車窗，看向林蔭路旁緊緊相擁的男女。
冰涼的指尖緩緩摩挲着袖口，冷暈漸漸從眼前蔓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