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我怎麼敢威脅郡主呢？”
程書搖了搖頭，否認的說道：“我們是夫妻，我若是永遠不能回京都，那郡主，難道就能一直感念皇上仁善，讓你留在京都嗎？”
“我們夫妻分離，父女分離，一年兩年還好說，若是十年八年呢？”
程書往椅子上面靠了靠，看着郡主道：“郡主是身份尊貴，但若是丟了皇家的臉面，皇上真的能毫無理由的袒護你嗎？”
不能。
郡主想也不想的在心底回答着，她心底清楚的很，要不是因爲皇上將她當成瑤光公主的替身，只怕她根本不會得到現在的寵愛。
她與瑤光公主，是同年同月生的，一直到及笄之後，慢慢的出現在皇上的面前，靠着皇上對瑤光公主與容貴妃的緬懷之情，慢慢奪得寵愛的。
她每年，都要去朝雲觀，去瑤光閣祈福誦經，明明最討厭這些事情的她，爲了得到皇上的寵愛，日日都要做這些事情，讓皇上相信她的誠心。
甚至於給郡主封地，也是因爲她在瑤光閣替已經故去的瑤光公主抄經書，昏倒，才得來的。
“我是郡主，如何會丟了皇家的臉面。”郡主的眼眸微閃，她是靠着瑤光公主，才有了這東興第一郡主的名頭，但，就憑這？
一個她正眼都瞧不上的泥腿子，拋棄糟糠之妻，妄想通過她，踩上登雲梯，還想威脅她？
“會與不會，外人不知曉，郡主心中應該知曉才是。”程書微笑着，視線落在一旁搖籃牀上的念念身上，睡着的念念，如今慢慢長開，程書十分清楚，這孩子，不是他的。
郡主的眼眸微沉，陰冷的殺意一閃而逝。
程書立刻提醒着說道：“郡主也不用想着殺人滅口，若是我死了，這些證據，自然是會呈到皇上的面前。”
“哼。”郡主輕哼一聲，聽着程書的話，她眼眸冰冷：“本郡主行的端坐的正，有何懼？”
想詐她？
“郡主，我所求很簡單，只想留在京都。”
程書站起身，上前一步，看到郡主防着他的那一刻，程書的脣微勾了起來道：“我知道的還真不少，這些東西，不僅會呈到皇上的面前，還會讓整個京都的百姓知道，昭華郡主是如何……”
後面的話語，程書沒有說出來，但是那意味十足的話語，卻讓郡主的臉都黑透了。
“程書，威脅本郡主的人，還沒活着呢！”郡主冰冷的聲音響起，她拍着桌子道：“暗一。”
很快，暗衛就進來了，郡主吩咐道：“郡馬腦子不清醒，帶他去湖塘好好洗洗！”
“是。”暗一說着，直接拎起程書的衣襟，就將程書往後花園的湖塘裏丟進去。
這會已經是十月了，夜晚的湖塘，不說冰涼刺骨，那也是寒意沁人，程書掉進湖塘的那一刻，整個人都被凍激靈了。
“可惡！”郡主在屋子裏將東西砸了一番，一臉嫌棄的看着銀蝶道：“沒用的東西，在郡馬身邊這麼長時間，什麼有用的消息都沒套出來。”
銀蝶將頭低的低低的，她捂着肚子道：“郡主，我這孩子要不……”
“好好留着，本郡主還有用。”郡主警告的看了她一眼，隨即看向綵鳳道：“去，把屋子裏的東西全部都換了。”
郡主帶着念念進了屋，從選定程書的那一刻，郡主就沒想過，能瞞着他一輩子，所以，成親之後，郡主就準備好了如何拿程書。
程書，一個窮小子，爬上探花郎的位置，確實有些本事，平日裏裝的什麼都不知的模樣，在調任離京的時候，這才露出他的野心。
郡主低頭親了親念念，不管怎麼樣，誰也別想往她身上潑髒水，她的女兒，就該一世榮華富貴，而不是被人說是私生女。
程書在水裏來來回回的洗了無數回澡，從最開始的反抗，到最後，放棄反抗，被暗一重新帶回郡主面前的時候，郡主居高臨下的看着他，道：“程書，你睜大你的眼睛看看，這些是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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郡主直接丟了一摞紙，摔到程書的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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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書整個就像是落湯雞一樣，拿起紙看了看，上頭記錄着他在翰林院所做的一切，賄賂官員，還有他之前做的一些出了錯的差事。
再往下，則是他是如何借用李家的錢財，才艱難的考取上功名的。
最後，程書的瞳孔微縮，擡眸看着郡主：“郡主這是想要魚死網破？強行給我按上個罪名？”
他頭髮上的水珠順着臉龐了下來，濃黑的眉毛下，那一雙眼眸比剛剛湖塘裏的水還要冷。
他的姨娘，居然是被他凌虐之死？
郡主爲了給他找罪名，居然直接就要了那兩個姨娘的命？
還有銀蝶……
程書擡眸，看了銀蝶一眼，只要銀蝶作證，凌虐姨娘至死，雖然只是姨娘，但事關人命，他這個郡馬，也就做到頭了。
“銀蝶，你說說，郡馬是不是喜好凌虐人？”郡主側目看向一旁的銀蝶。
銀蝶垂眸道：“郡主說的對，還請郡主做主。”銀蝶說着，直接撩起了身上的痕，傷痕。
程書看着這些觸目驚心的傷痕，程書的眼眸如刀，恨不得將銀蝶生吞活剝了，程書的喘氣聲都粗重了幾分。
“程書，怎麼樣，本郡主可沒有冤枉你。”郡主兩手一攤，看着他道：“所以，我們誰也別威脅誰。”
郡主的眼眸微涼，脣微勾，沒有再裝出嬌媚模樣的她，高高在上，完全漠視了程書。
程書的手緊緊的握了起來：“郡主，我不想離開京都，孩子，我可以認，但，我這個假爹，官職高一些，往後也能護着孩子，是不？”
程書努力逼着自己冷靜，他自問不管在翰林院，還是在戶部，都給自己留了餘地，否則，戶部那邊，就不是一萬兩我銀子就能解決的事情了。
可是他沒算到，郡主居然直接要了那兩個姨娘的命，還有銀蝶……
程書垂着眸子，努力尋找着機會。
“現在就算你說出去你不是孩子的親爹，你覺得，外人會信嗎？”
郡主挑眉，笑看着他道：“程書，去涼州也是一個很好的選擇，只要你幫我做一件事情，我們之間，便一筆勾銷。”
程書不爲所動，垂着眸子想：孩子果然不是他的！
耳畔傳郡主的聲音：“和離，十萬兩銀子，再送一個知府，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