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子苓心臟飛速跳動，恨不得蹦出來。
她有些結巴地問：“你…你說什麼？你在哪裏？”
秦聿宸嗓音冷到至極，再次重複一遍，“我在S市，家裏，你在哪裏？”
“我…我……”白子苓看着陌生的房間，答不上來。
她心亂如麻，秦聿宸怎麼會在S市？他什麼時候來的？
周旭被吵醒，“子苓，怎麼了？”
親耳聽到一個陌生的男聲，秦聿宸渾身繃緊，握着手機的手指都在隱隱顫抖。
他真是瘋了。
明知道結果，還在大半夜趕來S市。
電話被掛斷，白子苓的心慌極了，她穿上鞋子。
“秦聿宸來S市了，他知道我騙他了，他……”
周旭跟着起身，安慰說：“你先別慌，我們之間清清白白，就算秦聿宸誤會，我們向他解釋清楚就可以了。”
他說着，一邊在心裏想着到底哪個環節出了差錯被秦聿宸發現。
按照周旭的計劃，這個時間段讓秦聿宸知道這一切的事情，對他來說百害而無一利。
原本他打算先溫水煮青蛙，獲得白子苓的好感。
等他真正成爲楚家的掌舵人，再找一個合適的機會，讓秦聿宸發現這一切。
那時候秦聿宸和白子苓之間出現誤會，他剛好趁虛而入。
現在，一切計劃都被打亂。
周旭的話讓白子苓的心稍稍安定幾分，“嗯嗯，我知道。”
周旭看了眼時間，說：“這個時間不好打車，我把你送回去，我們一起出門，就算被楚順蘊他們發現，也好找藉口。”
兩人說着話，下樓往外走。
五分鐘後，一輛黑色的車從小區裏駛出。
他們沒有注意，小區門口停着一輛黑色的車。
秦聿宸看着前面的車，踩下油門，車子猛地竄出去。
此時才凌晨四點，天色黑沉，白子苓看着飛梭而過的風景，心裏十分焦急。
周旭正準備安慰她，一輛車子忽然開到他前面，周旭臉色一變，直接踩死剎車。
輪胎摩擦地面，發出刺耳的聲音，這才避開了一場禍事。
因突然踩死剎車，他們身子向前傾倒，轉而又被安全帶拉回來。
白子苓被晃得大腦暈乎乎的，下一秒，就見前面的黑車下來一個男人。
男人身形高大，雙腿筆直修長，幾步就到了他們的車前。
他背對着路燈，五官發暗，模糊不清，但白子苓還是一眼就認出了他的身份。
白子苓倏然抓緊安全帶，秦聿宸怎麼在這裏，他不是在家裏嗎？
不對，秦聿宸爲什麼知道自己會在這裏？
僵持幾秒，車前的男人一動不動，白子苓緩緩回神。
縱然看不清秦聿宸的表情，她還能感覺到他身上駭人的壓迫感。
想起那次秦聿宸動手揍楚雲勳的畫面，白子苓心口慌得厲害。
叮囑道：“周旭，你先在車上別下去，我先跟他說清楚。”
等周旭將車子解鎖，白子苓下車。
迎面一陣夜風吹來，穿着單薄的白子苓冷得發抖。
秦聿宸的目光落到她身上，陳雲越讓他看的照片中，白子苓穿着襯衫裙。
現在……
夜風吹動她的裙襬，女孩長髮披肩，身材纖瘦，仙氣飄飄。
可秦聿宸死死看着她的衣服，眼裏爆出幾根紅血絲。
白子苓換了衣服，仔細看還能看到她衣服上凌亂的褶皺。
夜色讓那些褶皺變得格外曖昧。
白子苓直面感受到從秦聿宸身上而來的壓迫感，她窒了一瞬，大着膽子上前。
“聿宸……”
秦聿宸動了，幾步走到主駕駛旁邊，拉開車門，將裏面的人拽出來。
男人手勁極大，拽着周旭的領子，勒得他喘不過氣來。
白子苓快步跑過來，“你鬆手，我可以解釋的！”
還有什麼好解釋的？
秦聿宸一拳砸向周旭，他似乎聽到骨頭髮出清脆的聲響，巨大的疼意讓他額頭瞬間冒出一層汗珠。
與上次和柳軒佑小打小鬧不同，這次秦聿宸用了全部的力氣。
周旭如何能擋得住，白子苓看着他擡拳，急忙上前抱住他的胳膊。
“你聽我解釋好不好？我和周旭只是單純的合作關係，我們之前清清白白……”
“合作關係？”秦聿宸舌尖抵住上顎，咬緊牙齒，側目看向白子苓。
他面上帶着嘲諷，說出的話如冬季的夜風，冰冷刺骨。
“合作到民政局，到牀上的關係？”
白子苓一時怔住，秦聿宸怎麼知道去民政局的事情？
看着她的表情，秦聿宸全身的怒火都燃燒，向上不斷涌動。
他甩開白子苓的手，男人此時被氣憤籠罩心頭，下手沒有輕重。
白子苓跌到路上，膝蓋和臀部摔得火辣辣的疼。
聽到她痛呼的聲音，秦聿宸讓自己不理會白子苓，又一拳砸到周旭身上。
白子苓忍着疼從地上爬起來，繼續去拉他，“秦聿宸你冷靜一點，別動手，我們好好說。”
她不攔也罷，這一動讓秦聿宸想起上次揍楚雲勳的時候，那時白子苓非但沒攔，還親自動手揍了楚雲勳。
可這次，她三番兩次護着周旭。
滔天怒意在秦聿宸大腦中翻騰，他擡腳將周旭踹出好遠。
周旭無力支撐，重重摔到地上，捂着胸口咳嗽，竟然還吐出一口血水。
白子苓嚇壞了，連忙跑過去，“你還好嗎？我打120，對不起，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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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一個勁兒地道歉，眼淚早已模糊了視線。
白子苓顫抖着拿出手機撥號，可還未接通電話，手機就被人奪走。
她擡頭，就見居高臨下看着她，滿眸盛滿怒意的秦聿宸。
男人狠狠掐住白子苓的下巴，力氣很大，疼得白子苓眼淚滴落下來。
秦聿宸語氣冷得掉冰渣，“心疼了？”
白子苓伸手想拿回手機，卻被男人躲過去。
她哀求：“秦聿宸，你把手機還給我，周旭吐血了。”
她飛快地解釋着：“我和周旭不是你想的那種關係。”
“我單純只是合作關係，周旭想報復楚順蘊，我也想報復楚家。”
“秦聿宸你把手機給我，先送周旭去醫院，這一切我慢慢跟你解釋……”
秦聿宸冷笑，顯然不信，“報復楚順蘊？你就拿這麼可笑的藉口糊弄我？”
周旭身爲楚順蘊的私生子，獲得楚順蘊歡心還來不及呢，怎麼可能想要報復楚順蘊？
他黑眸中似有火焰燃燒，“白子苓，是不是我對你太好了，讓你一而再再而三地欺騙糊弄我？”
觸及她眼裏的哀求，和臉上的淚痕，秦聿宸心臟像是墜入深淵，又冷又疼。
平時，他寵着慣着她，不敢傷害她半分。
到最終，她欺騙自己，跑到了別的男人牀上，爲對方流淚傷神。
送周旭去醫院？
門都沒有。
秦聿宸粗魯地拽住她的手臂，將人拉起來，轉身往車裏走。
看出他的意圖，白子苓搖頭不斷掙扎，“不，我不要走。”
“秦聿宸，我求求你了好不好，把手機給我，我要打120……”
任由她又哭又鬧，秦聿宸都不曾鬆開她的手，將人拽到車裏，鎖上車門。
白子苓只能看着周旭的身影越來越小，直至消失不見。
爲什麼會變成這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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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爲她怕被秦聿宸知道，阻止她這麼做報復楚家，纔會連累周旭受傷？
還是因爲她不想讓秦聿宸因爲她這些破事，低三下四地求老闆求朋友，託關係警告楚家，不讓他們再糾纏自己，纔會變成這樣？
她只是想用一個絕佳的好辦法，既不讓秦聿宸因爲她求人幫忙，也不用活在楚家人算計惶惶不安的日子裏。
爲什麼這麼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