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都知道，她就像個大傻子。
沈念心裏有些難受。
傅寒夜提脣，“從前，我看不清自己的心，我以爲自己對你，只是習慣而已，可是，現在，我知道，我是喜歡你的，念念，別走，好嗎？”
高高在上的男人，放下身段，拋開自尊，第一次開口挽留一個女人。
沈念淡淡一笑，“我不走。”
“我會留在濱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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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寒夜眸子裏的希望像五彩泡泡一樣破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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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喉頭緊縮，眼前，女人的臉，變得夢幻，他努力伸手，似乎已再難觸摸到，或者說，他可以觸摸到她溫熱的皮膚，卻再難得到她的心。
“也行，但是，你不可以不讓我見不念。”
沈念點頭，“好。”
“今晚，你就睡這兒。”
他指了指身後寬大的牀。
沈念皺起眉頭，“你呢？睡客房嗎？”
傅寒夜搖頭，“不……”
他伸手，將沈念軟軟的身子攬入懷，將頭埋在她肩膀上，熱熱的鼻息，灑落在她耳蝸上，沈念剋制心裏的悸動，她暗暗告訴自己，這個男人，是真的不能再愛了。
“我就抱着你，放心，你不願意，我不會強迫你。”
哪怕我想你，想得要命，我也會剋制我自己。
在外，他可以是金尊玉貴，呼風喚雨的大總裁，在沈念面前，他不過是一個求而不得的男人。
怕沈念不信，傅寒夜拿了被子，橫在了牀中央，扭頭對她說，“如果我越界，我就把傅氏百分之10的股份過戶到你名下。”
“看在我這麼有誠意的份上，你就答應了吧。”
沈念終於不再推辭。
燈滅了，一牀被子，像是天上王母娘娘的星河，將兩人隔在了兩邊。
夜已深，翻了覆去，沈念睡不着，她翻過身，擡眼，就對上了男人幽深似潭的黑眸，由於距離太近，她能清楚地看到男人長長的睫毛，男人的五官組合，勝過當今流量男星。
難怪喬安安拼死也想與他在一起，的確有這樣的資本。
“你會救喬安安嗎？”
傅寒夜立即出聲回答，“不會。”
“可是，三年前，你會。”
舊事重提，傅寒夜眉頭擰起，“那是以前，她的父母，的確是爲了護我而死，做人不能忘本。”
是呵，她沈念沒有父母的命去護他。
所以，這段婚姻，註定失敗。
“即然你這麼知恩圖報，現在的喬安安，需要你報恩，你還是不要做得太絕，不然，她父母會死不冥目的。”
聽出了些弦外之時，傅寒夜立刻緊張起來，“生氣了？”
沈念垂目，“沒有，只是就事論事，我不會生氣。”
她已不是三年前的沈念，不會再爲這種事生氣憤怒，有了不念後，她的生活重心，都會只圍繞着孩子轉，男人算個什麼東西，不值得她花費太多的心思與精力。
聞言，傅寒夜心尖蔓延着淡淡的失落。
“我要救她，在t國，兇險時，就不會把她扔下車。”
其實那時，他已經做出了選擇，可是，沈念不懂他的心，或者說，她懂，只是裝不懂罷了。
誰讓他曾經傷她那麼深。
世上，沒後悔藥賣的。
沉默了兩秒，沈念最終還是問了出來，“你當時救我，是因爲，我是不念的媽媽嗎？”
傅寒夜心口莫名就疼了，“你不止是我女兒的母親，更是我喜歡的人。”
“還有就是，喬安安變了，變得我不認識了，我沒想到，她會那麼狠毒。”
喬安安把不念扔下車的那一刻，傅寒夜終於識清了她的真面目。
沈念輕輕笑了，“她不是變了，而是，她在你面前，永遠都是朵純潔白蓮，她僞裝得很好，她太懂得用自己的弱勢，能激起你的保護欲，這些年，你不是着了她的道嗎？”
沈念永遠無法忘記，她懷着孩子，拖着一身病痛，像個行屍走肉，漫無目的，行走在大街上的落寞身影。
無家要歸的茫然，以及，她對男人的期盼，全都化成了柄柄利劍，讓她痛苦心碎了那麼多年。
對於過去，傅寒夜只能默然。
縱然他有通天的本領，也無法穿越時光，讓沈念不曾痛苦。
那夜，兩人說了大半宿的話，直到凌晨時分，才緩緩睡去。
早上，沈念是在傅寒夜火熱胸膛裏醒來的，見她像是隻驚弓之鳥，傅寒夜扯脣笑，無奈極了，“我沒碰你，是你自己撲過來的，不管如何，昨晚，是我抱了你，有了肌膚之親，也算是侵犯吧，雖然，我也沒吃到，不過，我說話是算數的，等會兒，就讓王朝帶你去辦手續。”
沈念一驚，“什麼手續？”
傅寒夜起身，脫了浴衣，也不管沈念在場，赤條條地拿了乾淨衣服換。
雖然兩人孩子都有了，沈念還是不能適應，她紅着臉，別開了眼。
“當然是辦過戶手續。”
扣襯衣釦子的指尖，微微一頓，男人緩緩轉過臉，看着沈念線條分明的側顏，“你想辦什麼手續？”
不等她回答，他又喃喃開口，“當然，你如果想辦結婚手續，也可以。”
男人眼尾勾長，眸底的笑意，肆無忌憧。
“想得美。”
沈念起身去衣帽間，想拿乾淨衣服，手剛伸出去，才意識到她離開這兒太久，櫃子裏應該沒有她的衣服了。
可是，她打開櫃子，她的衣服很多，春夏秋冬款，各個季節的都有，並且，全部都是她的尺寸。
傅寒夜見她滿臉詫異，幽幽解釋，“你走了三年，我沒辦法忘了你，所以，讓餘嫂去置辦了你的衣服，我想把你所有的一切，都留在這間房裏。”
他走了過來，胸膛貼上她的背。
沈念正要推開他，可是，他不允許，一手摸上她的腰，指尖在她腰上來來回回撫摸着，另一隻手，從一件西裝口袋裏，拿了一本筆記。
沈念垂目，目光落到藍色筆記本封面，記憶打開，上面，每一頁都是她親自寫上去的字。
那些年，她也只能靠着筆記痛苦地過着每一天。
“你……發現了？”
傅寒夜目光灼灼看着她，“你出車禍後，發現的，你寫的這些句子，在你消失的這三年，幾乎日日夜夜都在啃噬着我的心，從那時起，我才知道，原來，你是愛我的。”
男人的眼眶竟然紅了，聲音也有些哽咽，他握住了她的手，把她的手，放到了自己心臟的位置，“念念。”
聲音低沉，而暗啞，飽含感情。
“你曾經那麼愛我，我就不相信，你可以忘記，而你感受一下，我這顆心，現在爲你而跳動，你就真的不能原諒我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