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越天開車,將於瑾送回葉家別墅的山下。
“於瑾,”在她下車的最後一刻,他突然伸手,抓住她。
“怎麼了?”於瑾轉頭,不解地看向他。
他用力,將自己的上身探過中控台,抱住她,在她耳邊輕輕道,“於瑾,我愛你。”
“……”
眼淚,迅速聚集在眼眶。
她等著一句話,等了太久太久。
可是,她不能紅著眼睛進家門,於是用力地,深深地回吻了他一下,“秦越天,我也是,別忘了明天早上,民政局門口見。”
說罷她便關上車門,快速走開。
不讓他看見自己此刻狼狽的模樣。
嘴角的笑意,卻是越來越多…….
如果,此刻於瑾回頭去看一看的話,或許,她會發現秦越天此刻眼中的痛苦,與她的快樂,成正比。
他張了張唇,想要告訴她,明天,不用去民政局。
可是,嘴卻是千斤重,怎麼,都抬不開……
心,如刀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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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清晨。
於瑾早早起床,陪著譚美雲吃完十分和睦的一頓早餐,然後便驅車,民政局。
山風習習,端的是沁人心脾,她忍不住降下車窗,讓帶了微微和煦的早春晨風灌了進來。
心情,愈發舒暢了幾分。
隨手,便打上了車上的收音機。
固定的台,固定的早間節目,是她固定的喜好。
熟悉的音樂旋律之後,便是主持人清雅的聲音響起,盡職盡責地播報著雲城的各種新聞。
於瑾心裡嘆了嘆。
新聞主播,自己從小到大嚮往的職業,卻因為譚美雲一句女孩子不能拋頭露面,直接否決了所有的可能性。
似乎……,自己的決定母親鮮少支持過。
她勾了勾唇,這一次,算是先斬後奏?
心裡竟是說不出的痛快。
老天似乎也特別應景,今天的新聞也儘是好消息,只除了最後一條,讓她猛地踩住剎車,如遭雷劈一般地,呆在原地。
“秦氏投資和蔣氏貿易的大小姐剛從民政局領完結婚證出來便被記者圍住,秦越天先生笑談要請大家吃喜糖……”
民政局,結婚證,喜糖……
秦越天……
字字如針,紮在於瑾心間。
攪碎了她心臟所有的血管,綿密的刺痛,一波一波地傳來,痛到不能呼吸,痛到,眼前發黑……
晴天霹靂,也不過如此。
她連忙抬眼,看了一眼車上的日期。
不是四月一號,不是愚人節。
他是真的,和別人結婚了。
於瑾想哭,卻發現自己眼角,是乾的。
在車上呆坐了許久,她才找回半點心力,再度一腳踩在油門之上。
指針直接指向一百八,她幾近瘋狂地,朝海邊的別墅駛去……
有驚無險地在別墅門口剎車,於瑾踉蹌著下車,跌跌撞撞地,走到門口。
密碼,是他們第一次的日子。
沒有變。
來這裡,只是想要確認,過去的一切,不是自己的夢……
虛浮著腳步,進屋。
客廳窗邊的那個身影,卻是讓她怔住。
是他……
所有的鬱怒在一瞬間被他激發出來,於瑾大步上前,不知何處生出來的力氣,就那麼抓住他的衣領,“秦越天,你是不是應該給我一個解釋?”
他的臉色亦是不是,眼中卻是滿滿的愧疚。
“於瑾……”
她安靜地,等著他的解釋。
心中,既慌亂,又覺得恥辱。
卻他能說出口的,卻只是一句——
“於瑾,對不起。”
殺傷力極強的三個字,卻讓於瑾泛起極輕極輕的笑,“沒關係。”
接著,便是抬手,狠狠一巴掌,毫不留情地,扇在他的臉上。
不遺餘力。
啪地一聲,震碎了一室的寧靜。
秦越天生生忍下這一巴掌,沒有發出任何聲音。
此刻,她若是拿刀捅了他,他也不會有半句怨言。
於瑾嘲諷地看著他,幽幽開口,“秦越天,第一次被騙,是我無知,第二次被騙,是我愚蠢。不會再有第三次,死也不會!”
是在記恨他,還是在警告自己?
於瑾已經分不清了。
秦越天的心,一下就慌了,忍不住就那樣抬手,拉住她的小臂,“於瑾,你答應過等我。”
“哈,”於瑾用力掙脫他的箝制,像聽到天底下最好笑的笑話一樣,“秦越天,我憑什麼去等一個有夫之婦,把自己變成人人唾棄的第三者?你太高看你自己,也太低看了我!”
“於瑾!”
他雙目赤紅,許是被她那一句第三者給刺激到了,不管不顧地上前,將她禁錮在自己懷裡,臂膀堅硬如磐石,不許她掙脫,“於瑾,我是有苦衷的!”
如驚雷,炸在她耳邊。
於瑾慘淡一笑,倒是再度安靜下來,“那麼你說,你的苦衷是什麼?”
命懸一線的最後一次機會,留給他們的愛情。
“是什麼不得已的苦衷,讓你來欺辱我?矇騙我?你說啊。”
大廳的鐘滴滴答答地走著。
於瑾的心裡,一點一點在倒數,也一點一點,在絕望。
最後,他開口,“於瑾,對不起。”
又是,對不起。
於瑾慘淡一笑,“秦先生,期待參加你的婚禮。我們,從此是陌路。”
撥開他的手臂,往門口走去。
“不會有婚禮!於瑾!”
身後,他絕望的聲音傳來。
於瑾卻是,再也,不願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