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松見姜荷聽進去了他的話,才認真的說:“翠英,小蘭,我們誰也不要把這事說出去,我出去一趟。”
話落,姜松直奔胡郎中的住處,找上了燕九。
“姜叔,可有事?”燕九站在院子裏,聽說姜松找他的時候,還是有些意外。
“燕少爺,今天,小荷又給你添麻煩了。”
“姜姑娘一點也沒有給我添麻煩,反倒是我給姜姑娘添麻煩了。”燕九對姜荷的爹,還是很尊敬的,擺足了晚輩的姿態。
“這丫頭調皮的很,以前就喜歡往山上跑,現在更喜歡採草藥,幸好有胡郎中給她的草藥包,我才放心一些,不然的話,那些蛇蟲鼠蟻的,我都不放心。”姜松笑呵呵的說着,他本來就長得憨實,這會認真說話的樣子,更給人一種誠實可靠的感覺,讓人不由自主的相信他所說的話。
他繼續道:“這丫頭啊,從小就福運比別人好些,許是她從小就沒什麼壞心,眼神又善良,村裏的貓貓狗狗都不會欺負她。”
燕九隱約品出什麼來了,他道:“姜叔,今天姜姑娘採的藥很多,姜姑娘是我見過最會採藥的女子了。”
姜松一愣,笑嘻嘻的接話,聽到燕九再三表示,今天就只是採藥,他高興的離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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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家的時候,姜荷她們已經回房休息了,姜松和方翠英坐在一起,他說:“翠英,你有沒有覺得女兒變了?”
“嗯?”方翠英習慣的每天摸一摸隆起的肚子,聽到姜松的話,半晌都沒反應過來是怎麼回事。
姜松繼續道:“我是說小荷,從前小荷就不如小蘭的膽子大,不如小蘭敢頂撞我娘,連說話的聲音,都是溫溫柔柔的,沒什麼氣勢,可,自從我出事回來之後,總覺得小荷變化太多了。”
“人總是要變的,你不知道,那年下雪天的時候,小荷燒得只剩半條命。”方翠英想起那時的絕望,恍若隔世。
被趕出姜家的時候,方翠英真的是覺得天都塌下來了,活不下去了,若不是還有孩子,她甚至覺得不如追隨姜松一同去了。
好在,一切都熬過去了,她背靠着牀,說:“我倒是覺得小荷現在這樣很好,不像我性子太軟,連孩子都護不住。”方翠英有時候也痛恨自己,爲什麼不能強勢一點,反而還要讓女兒保護她。
“翠英,你太善良了,太爲別人着想了。”姜松握着她的手,笑道:“變化確實是好,就是覺得……小荷懂得挺多的,難道看書能學到這麼多的東西?”
家裏一樣樣的變化,可都離不開姜荷。
“小荷要教你認字,你還時常偷懶呢,依我看,讀書明理,你看興華和家成兩個,上了學堂之後,都長大了很多,比以前更懂事了,說話也……不像村裏人,倒是一套一套的。”方翠英想到兩個外甥,就琢磨着,等兒子大了,一定要送兒子去讀書。
“別別別,我看到字就頭疼。”
姜松學了一點字,再深一些,難一些的字,他就不會了,那一筆一劃的,太難記住了。
“松哥,你可得跟小荷學一學,你看小荷寫出來的字多好看?比畫畫還好看呢。”方翠英一臉驕傲的說着,她真的太喜歡現在日子了,大女兒姜蘭打獵做飯都特別厲害,把家裏打理的井井有條的,又和張成風訂了親,張成風這孩子,可是她從小看到大的,特別滿意。
更別說松哥出事之後,張成風偷偷幫助她們,更讓方翠英認可張成風這個女婿!
小女兒姜荷就更不得了,是她的驕傲,她唯一遺撼的就是她這個做孃的拖累了她,如果她以前能夠再強勢一點,女兒就不會被欺負了。
兒子姜秋雖然年紀小,但特別的懂事。
姜荷本來是想找爹問一問,他去師父那裏找燕九的情況,誰知道偷聽到這麼一段,她輕手輕腳的回到房裏,躺到牀上的她想着:幸好她之前燒得快死了,改變起來也不算太難以接受。
隔天,姜荷見到燕九的時候,就聽到燕九保證不會把熊的事情說出去,連她師父胡老都沒有說。
“好,不說。”姜荷就是高興和熊當朋友,想要分享給最親近的人的。
“我,明天就要走了。”燕九突然說着。
姜荷愣了一下,想着他在這裏已經一個多月了,她問:“你是回府城嗎?”
“回京城,然後要去北地。”
“北地?難道你爹去北地做官了?”姜荷不確定的問着。
燕九模糊點頭,爹去北地是有任務的,因此,也算是去那裏當官吧?
“祝你一路順風。”姜荷揚起笑容,補充道:“恭喜你們一家團聚。”
之前燕九一直跟着祖母,哪怕祖母待他再好,也替代不了父母的角色。
“我要去三年。”燕九盯着她說。
“那不是挺好嗎?一家人在一起,不管在北地還是在京城,那就是幸福的。”姜荷笑嘻嘻的道:“不是有句話這麼說的嗎?一家人在一起,在哪都是家。”
燕九一直在等姜荷的不捨,可誰知道,她高興的笑容,沒有半分不捨,他抿着脣,轉身就走了。
姜荷一臉莫名其妙,心中嘀咕着:她難道說錯了嗎?
胡郎中馬上就要考校她最近的知識了,關於把脈方面的,她可得打起精神應對,要是出錯了,就得多寫一頁大字,她的目標是三頁大字以內,要是再多,她就想吐血了。
隔天早上,姜荷帶着爹孃送的吃食,說:“我爹孃聽說你要離開了,特意做了好吃的,路上可以當吃,祝你一路順風。”
燕九站在她的面前,她只到他的胸口處,他低頭說:“太矮了,你可得長高點。”
姜荷鼓着腮綁子,要不是看在他要走的份上,她非得狠狠懟他不可。
她才九歲,還有很多很多長的好嗎?
“有事就找華明。”燕九說完,視線落在她略帶嬰兒肥的臉上,似要將她的臉龐,印在心底。
“華明是你的人?他和華笙不會是親兄弟吧?”姜荷震驚的看向燕九,一雙黑白分明的大眼睛閃呀閃的,說:“不對啊,華明來茶園都一年多了。”
姜荷嘀嘀咕咕的,臉上一直帶着笑容,燕九一咬牙,翻身上馬,手中的長鞭一揚,馬兒飛馳着離去。
“喂,你就不能慢點,都是灰!”姜荷捏着鼻子,看着遠去的燕九,一臉不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