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經,愛他如命的她,現在,與他形同陌路。
他想要拉住她,告訴她,他是她刻骨銘心愛了十幾年的男人,她也是他今生的唯一。
喬湛北極力剋制住這股衝動。
現在的她,忘記了他,在她眼裏,他只是個陌生人,告訴她他是誰,只會令她爲難。
人羣中,那抹纖細的背影越來越遠。
男人站在原地,直到她的背影完全消失在醫院門口,他才轉身。
心口一片悵然。
葉眠上了顧颯颯的跑車副駕,鼻息間隱隱還殘留着剛剛那個男人身上的中性香味道。
是一種淡淡的清冽木質香調,很好聞,高冷禁慾。
顧颯颯剛剛也看到喬湛北了,見葉眠毫無反應,她不知該替身旁這個曾經愛了他十幾年的人心酸,還是替喬湛北感到難過。
廢話,她當然替她的小美人心酸又難過。
顧颯颯吸了吸鼻子,嚥下哽咽,她發現,自己因爲這兩口子,越來越感性了。
葉眠沒回靳家住,一個人住進了自己原來的,位於銀泰的公寓。
這套公寓市值千萬。
她從顧颯颯那裏得知,原來自己是個富婆,投資的產業涉足各行各業,還是一家風投公司的創始人,並且持有多家上市公司的股份。
此外,她還是蘇繡大師,現在的主業是刺繡,是爲了傳承外婆留下的手藝,弘揚國粹藝術。
簡單而言,她以前是一個既現實又胸懷理想的人,六便士與月亮,她兩手抓。
下午時分,陽光溫暖明媚。
葉眠坐在陽臺的椅子裏,喝着花茶,就着自己烘焙的芝士蛋糕,悠閒地享用下午茶。
內心裏,祥和而愉悅。
吃飽喝足,她回到室內,坐在繡架前,繼續刺繡。
雖然失憶,但她的手藝都還在,手藝是長年累月積累下來的肌肉記憶,不會輕易忘記。
眼前的這幅剛剛開工幾天的作品,是蘇城非遺博物館,請她繡的山水畫,工期只有三個月。
她每天宅在公寓趕工,除了顧颯颯和靳淮素偶爾來看她,她幾乎沒有任何交際。
時間過得很快,三個月的光陰,彷彿彈指一揮間。
她要親自將繡好的畫送去蘇城。
機場,葉眠一個人拉着20寸大小免托運行李箱,登上直飛蘇城的航班。
商務艙,旅客很少,她很快找到自己的座位,是靠窗的位置。
葉眠右手用力拎起行李箱,另一隻手託着箱底,舉高,咬牙使出力氣,往行李架上放去。
行李箱距離行李架的高度只差一點點,她放不上去,踮着腳,身體重心不穩,身體朝後仰。
這時,後背靠上一堵溫熱的“牆”,兩隻手臂從她的身側伸過,她看到一雙修長的,手背浮着青筋的男人的手,扶着她的行李箱,輕而易舉地放上行李架,稍稍往裏面一推。
隨即,手臂放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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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眠反應過來後,連忙轉身,誠懇道:“謝謝。”
擡眸間,對上一張驚爲天人的俊帥臉龐,感覺有點熟悉,好像是在哪見過。
男人面無表情,淡淡道:“不客氣。”
他轉過身,拎起一隻黑色行李箱,放上行李架。
葉眠在座位坐下,纔想起來,這個男人正是她出院那天,在熙熙攘攘的人羣裏,多看一眼,覺得很帥的那個。
淡淡的清冽的木質香從身側飄來,她轉頭,只見他在她的鄰座落了坐。
他跟她竟然還是鄰座。
這時,他打開面前的桌板,放上一部銀色輕薄的筆記本電腦。
他一身價格不菲的深色高定西裝,襯衫釦子一絲不苟地繫到最頂端,領口卡着精緻的領帶結。
修長雙手指尖輕輕觸着電腦鍵盤上,左手手腕上佩戴着一隻機械名錶,襯衫袖口彆着寶藍色珠寶袖釦,燈光下,泛着光澤。
這個男人,從頭到腳的精緻,渾身散發着一股強大自信的氣場。
許是察覺到了她的目光,氣質高冷的男人,側過臉,目光淡淡地看着她,嘴角噙着似有若無的笑,衝她紳士地點了點頭,沒說話。
他收回視線,繼續專注地看着電腦屏幕。
看起來很高冷又不失紳士風度。
葉眠這也才意識到,自己竟然沒有意識地打量着一個陌生男人好一會兒,她趕緊別開視線,看向舷窗外。
飛機起飛後,葉眠放倒座椅,靠在椅背裏,閉上雙眼休息。
迷迷糊糊間,她又冷又困,瑟縮着脖子,睜不開眼叫空姐。
就在這時,葉眠聽到空姐的軟糯甜美的聲音:“您好,喬先生,很高興爲您服務,請問,有什麼需要?”
她睏意稍減,鄰座的男人姓喬。
“麻煩給這位小姐一條毛毯,謝謝。”
男人低沉磁性略帶磨砂質感的聲音傳來。
“好的,喬先生。”
空姐似乎是走了,很快,一條毛毯蓋上她的身子,很溫暖的感覺。
葉眠不自覺地睜開雙眼,剎那間,與鄰座的男人四目相接。
喬湛北微愣,沒想到她會突然醒來,他輕聲問:“抱歉,吵醒你了?”
葉眠連忙搖着頭,嘴角上揚,“沒有,謝謝你啊,喬先生。”
喬先生。
她的聲音清涼,透着笑意。
男人漆黑的眼眸裏,傷感一閃而逝,他脣角微揚,禮貌地回:“不必客氣,你貴姓?”
“免貴姓葉,我叫葉眠。”她大方道。
他彬彬有禮道:“葉小姐,你好。幸會。”
話落,男人主動朝她伸出右手。
葉眠會意,伸手,握住了他的手:“幸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