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幕,使得周圍人看向許清禾的目光多了幾分複雜,一個清秀可人的姑娘,怎就落得如此風評?
最爲無辜的莫過於她的丈夫,不但因公負傷,還需承受外界對妻子的非議,而自己卻躺在病牀上動彈不得,那份無奈與心痛,實非常人所能承受!
許清禾經過時,隱約捕捉到了那些關於自己的閒言碎語,儘管不清楚全部內容,但料想不是什麼溢美之詞,然而,她並未過多介懷,徑直邁向了後廚。
在那,她憑藉着一番懇求,成功借得了竈臺和炊具,開始慢火燉煮雞湯。
與此同時,她也不忘像往常那樣,幫忙清洗蔬菜、切割食材,手法之熟練,效率之高,贏得了食堂裏每一個人的讚許,紛紛誇讚她既勤快又善解人意。
其中一人笑道:“你今天運氣不賴,正好有爐竈空閒,要是都佔滿了,咱們可就幫不上忙了。畢竟,保證食堂正常運作是第一位的。”
許清禾回以一個明媚的微笑:“沒關係的,這不是什麼大事,天氣這麼冷,湯涼了也壞不了。真不行,改日再來就是了。”
這番話,既體現了她的隨和,又透露出幾分豁達,讓人覺得這姑娘既懂分寸又體貼,不由得心生好感。
她說,語氣中透露出一絲決絕與釋懷,“不必再去追究那個人了,你幫我打聽一下外公一家的近況吧,現在應該可以去看看他們了。如果真的能夠找到,我真的非常想去見一見。”
殷昀傑沒有絲毫猶豫便點頭應允,這份承諾其實早已烙印在他心中,只是長期以來未曾得到任何音訊。這次返鄉之後,他決定即刻着手,調動可用資源,加速尋找進程。
秦春梅觀察到孫女這般堅決的態度,心中的石頭總算落了地。她最害怕的是孫女因爲對父愛的渴望而遭受欺騙,那將會是對她母親多麼沉重的打擊啊。
雖然這個孫女與她並無血脈相連,但秦春梅對她的疼愛卻是如同親生一般。她絕對不允許那個不負責任的父親輕而易舉地將孩子奪走。
光陰如白駒過隙,轉瞬間又是一年。殷昀傑三天後即將返回部隊,許清禾已經開始爲他整理行裝。
她內心深處也渴望跟隨他去部隊生活,但想到奶奶孤身一人在家,實在放心不下。經過一番深思熟慮,最終她還是選擇了留下。
此時,秦春梅緩緩步入房間,溫和地道:“小月,把你的衣物也打包好,你們一起走。我已經找好了人來陪伴我。”
許清禾眉毛微挑,滿是好奇地詢問:“是誰呀?奶奶,這是什麼時候的事情?”
話音未落,“是俺嘞!嘿嘿嘿!”張小翠面帶笑容,樂呵呵地從門外走進來。
“以後每天晚上我都會過來陪你住,奶奶已經同意了,我就住在那間空房裏。”
張小翠手指向那閒置已久的客房,房間雖然空蕩,稍作打掃就能居住。
“可是,你快要結婚了……”
許清禾心中依然有些不安,覺得張小翠爲自己犧牲太多。
“這事你就別操心了,三牛的妹妹今年才十二,以後咱倆可以輪流陪奶奶。奶奶身體好得很,咱們互相照應。再說了,奶奶還給我算半天的工分呢,哪裏去找這麼好的事情呢?”
起初,秦春梅提出給張小翠算半天工分作爲補償,張小翠其實是推辭的。畢竟許清禾平時幫了她不少,許清禾離家時,幫忙照看老人本就是她應該做的,而且並不麻煩,不過是晚上來住一宿,以防老人夜間萬一有什麼需要。不過,在秦春梅的堅持下,一是不願無緣無故接受幫助,二是考慮到長期安排。這樣一來,張小翠領了工分,心裏也更加安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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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清禾未曾料到奶奶早有這樣周全的安排,眼眶不禁泛起了淚光,一時之間感動得說不出話來。
張曉翠緊緊地挽住許清禾的手臂,柔聲道:“小月,咱倆姐妹情深,你展翅高飛是好事兒,有空記得回來看看我們就成了。奶奶這裏我肯定會照顧得好好的,你放心大膽地去吧。”
秦春梅接話說:“我年紀雖大,但身體還算硬朗,吃得好,睡得香,作坊的活計我還幹得動。哪天想我了,就把我接到你那裏住上幾天,這個想法怎麼樣?”
活了大半輩子,她終於尋覓到了生活的價值,又怎能輕易放棄?
她不捨得放下自己辛苦經營的事業,更不能自私地讓孫女有所犧牲。倒不如相互成全,各自輕鬆地追求未來的路,這不是兩全其美嗎?
“奶奶,真的太感謝您了。”
許清禾忍不住擁抱着秦春梅,感激她總是爲自己考慮得如此周詳。
“謝什麼?你本就不該被困在這個小村莊裏。你還年輕,外面的世界廣闊無垠,更適合你去闖蕩。”
秦春梅慈愛地撫摸着許清禾的臉頰,雖然孫女的離開會讓她的日子顯得寂寞,但在孫女的前程面前,這點孤獨又算得了什麼呢?更何況,她自己也有忙不完的事情。
“對了,團團和肉肉也一塊帶走吧,你跟這兩個小傢伙感情深厚,我照料起來總沒有你細心。有它們陪着你,我也更安心。”
許清禾微微蹙眉:“奶奶,狗狗還是留在家裏吧,原本就是讓它們看家護院的。我們走了,我怕會有人不安分,有狗狗在家我才放心。”
張曉翠爽朗一笑:“哎呀,這算什麼大事!我家還有好幾條狗呢,白天誰也不敢亂來。晚上我過來看奶奶的時候,順便帶兩條狗來,保證萬無一失。”
最終,許清禾決定帶着團團和肉肉一起踏上旅途。這兩隻小狗是她親手養大的,其中的情感千真萬確。
得知她即將隨軍出行,村中那些與她親近的鄰居紛紛前來送行,有的提着雞蛋,有的捧着鹹菜,禮物雖輕,情誼厚重。許清禾並未接受他們的饋贈,只懇請衆人能夠多多照拂奶奶,一旦有急事立即通知她。鄉親們紛紛點頭應允,笑語連連。
啓程那天,許清禾揹着裝滿鄉親們祝福的行囊,她暗自發誓,一旦抵達目的地,一定要揭開外祖父家多年來的謎團,也要揭露那位不負責任的父親的真實面目。只有理清這些過往的糾葛,她才能毫無牽掛地繼續前行。
殷昀傑駕車,許清禾坐於副駕駛座,兩隻小狗興奮地在後座蹦跳,舌頭微吐,新奇地凝視着車窗外快速掠過的風景,一段嶄新的生活正悄然開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