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果然還是什麼都說了!
容非衍將她抱在懷中,“楚玥找過你?”
瑾色睜開眼睛看了一眼他,點頭。
容非衍目光一沉:“還說了什麼?”
瑾色疲倦的搖頭,像是出了一場大汗淋漓的汗一樣,整個人虛脫極了。
閉上眼睛,江景琛的畫像浮現出來,但是那個人也不完全是江景琛的樣子,只能說兩個人的面部輪廓重疊。
那些輪廓像是一張張剪影,在瑾色眼前晃悠來晃悠去,重重疊疊,影影綽綽,讓她幾乎透不過氣來。
她低呼一聲,整個人陷入黑暗。
夢裏,瑾色回到了她剛過六歲生日那一年。
院子裏的凌霄花開的正好,天空透着一抹醉心的藍,她在院子裏玩芭比娃娃,只見媽媽瑾茹走過來,手中還牽着一個孩子的手,笑容可掬的對着她說:“色色,以後他就是你的哥哥。”
瑾色仰起頭,眯着眼睛看着面前站着的那個男孩,男孩子長的很白淨,穿着一身灰色的西裝,看起來就像是彈鋼琴的王子一樣,帶着不染纖塵的帥氣。
瑾色咧嘴一笑,喊了一聲:“哥哥。”
男孩子只淡淡的看了他一眼並沒有吭聲,眼睛盯着瑾色手中的玩具看起來。
發覺他在盯自己的玩具,瑾色站起來將手中的玩具遞到他面前:“送給你。”
男孩子並未去接玩具,“我是男孩子。”
瑾色哦了一聲,很不以爲然道:“誰規定男孩子不能玩女孩子的玩具?”
男孩子不語。
或許是剛到陌生的地方,所以一切都顯得很拘束,在吃飯的時候,瑾茹跟瑾色說男孩子會在這裏住上一個月,你們要和平相處。
當時瑾色問:“他媽媽呢?”
男孩子一聽,將手中的碗一推,拔腿離開餐桌。
瑾茹訓了瑾色一頓,出門去追男孩子去了。
之後才知道,原來男孩子的母親已經死了,所以在瑾色說媽媽的時候,他的反應會那麼大。
最後男孩子終於同意留下來,他跟瑾色開始了一個月的相處。
在相處過程中,瑾色知道男孩子的名字其實叫——容景琛。
瑾色驚呼一聲,從牀上坐起來,顧不上腦門的汗,掀開被子就要下牀。
容非衍聽到動靜,連忙衝了過來:“色色,做噩夢了?”
一把抱住容非衍,瑾色趴在他的肩膀上,閉上眼睛說:“非衍哥哥,我夢見我的小時候了。”
容非衍揉了揉她的腦袋,聲音很輕的問:“小時候有那麼可怕?看你出了一身的汗。”
瑾色閉上眼睛,痛苦的說:“我的夢裏有容景琛。”
容非衍心中一驚,晦暗莫深的眼睛盯着瑾色問:“色色,只是一個夢而已。”
“不,它不單是一個夢,更是我失去的記憶。”瑾色睜開眼睛看着容非衍:“容景琛是你同父異母的弟弟,你不覺得很奇怪嗎?我記得我是先認識你的,但是在夢裏,我竟然不認識你,而是先認識容景琛。”
容非衍捧着她的臉,眼眸灼灼的看着她,對着她粉脣輕輕咬了下說:“你想太多。”
瑾色搖頭:“容景琛是我媽媽帶回來的,我媽怎麼會認識他?而且——”她深吸一口氣,繼續道:“我記得很清楚,當容景琛離開大約有兩個月之後,我認識了你,還有云姨。”
容非衍皺起眉頭:“色色,你的大腦太累,你需要休息。”
瑾色着急的說:“容非衍,你怎麼不相信我呢?”
“這只是一個夢。”容非衍再次吻了下瑾色。
瑾色搖頭,認真的說:“不,它不是夢,它是透過夢在告訴我什麼。”
她擡頭看像容非衍:“你說當時容景琛死在了海里,沒有見到他的屍體對不對?會不會他被人救走,然後改名換姓生活在某處?”
說起往事,容非衍的心陡然一沉,本是兄弟,卻鬧得這樣一個場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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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嘆了一口氣說:“我的確沒有找到他的屍體。”後來也找了很多次,未曾發現有容景琛出現的痕跡。
瑾色說:“沒有屍體並不代表他死了,也有可能是被路過的人救了,更有可能的是,那個人或許並不是容景琛呢?”
容非衍的胸腔重重的震了一下,他盯着瑾色問:“你從哪得出的理論?”
瑾色鄭重的看着容非衍:“跟容景琛小時候認識的事,是出現在我的夢裏,但是之前被江景琛提起的時候,我一點印象也沒有,有可能我現在的夢是被下了催眠的指令,但是奇怪的是,我夢中的容景琛跟江景琛長的並不一樣。”
說完,她握緊容非衍的手:“說不定我也被人催眠過,或許是封住了小時候的記憶,只要解開那些記憶,我
就能搞清楚一些問題。”
容非衍眉頭蹙的更深了,他凝視着瑾色說:“色色,找人催眠你,這件事我不贊成。”因爲他確定不了會出現什麼後果,尤其瑾色現在懷着孩子。
瑾色說:“容非衍,難道你不想弄清楚江景琛到底是不是容景琛嗎?”
容非衍道:“我做過醫學鑑定,他並不是。”
瑾色楞了一下,原來早在她不知道的時候,容非衍就已經做過,看來他也在懷疑。
她想了想說:“有沒有可能是這樣一種情況?”
容非衍抓住她的手,目光灼灼的問:“什麼情況?”
瑾色說:“楚玥也跟我說過相同的事情,但是我夢裏並沒有她出現,所以我認爲他們有一個人在說謊。也有可能楚玥是被人催眠,置入那些記憶,纔將那些事情當成曾經發生過說出來。”
容非衍已經無法形容瑾色的腦洞,但是他思考半天的確想不出來反駁瑾色的看法:“你怎麼認爲楚玥是被人催眠過?”
“她催眠過我。”瑾色緩緩開口,眸底迸出一道鋒芒,“而且,她也是一個催眠高手!”
容非衍眼眸一沉,如果楚玥是催眠高手的話,那她上哪裏得知kindy的一切?
因爲在他的記憶中,kindy並不是一個會催眠的人,而他親眼見她跟容景琛一起死亡——
想到這裏,容非衍的胸腔裏再次蕩起波濤巨浪,想着之前發生的事情,他忽然覺得一切的事情也都說的通了。
“容非衍,你想到什麼了?”瑾色問。
容非衍對着瑾色腦袋吻了一下說:“乖,在家等我,我很快回來。”
瑾色抓住他的手:“危險嗎?”
向她投射過去一記安撫笑容,容非衍說:“我不會讓自己有事。”
目送他離開,瑾色的心卻沒有剛纔那般平靜了,她發現事情越來越變得撲朔迷離。
想了許久,她拿出手機給邢東陽打去一通電話。
“色色,你還沒休息?”電話裏傳來邢東陽的說話聲,聽到這道熟悉的聲音,瑾色的心一暖,久違的感覺涌上心頭。
“還沒有,有些問題我想要弄清楚。”
“色色,你是不是有事?是容非衍欺負你了?”
瑾色笑笑說:“沒有,我只是想讓你幫我查一件事。”
“你跟容非衍吵架了?”邢東陽再次問道。
瑾色無語:“你想多了,我只是有事拜託你。”
邢東陽鬆了一口氣:“沒有吵架就好,我還以爲你跟容非衍鬧矛盾了,說吧,什麼事。”
瑾色道:“去第八人民醫院幫我做件事。”
掛斷電話後的瑾色卻沒有任何睡意,她披着外套坐在牀上,等了許久容非衍都沒有回來的跡象,幾次拿出手機準備打電話過去,卻又擔心吵他辦事。
天快矇矇亮的時候,聽見門那裏傳來細微的聲音,瑾色猛然睜開眼睛朝門那邊看去:“容非衍,你回來了?”
容非衍先脫下外套扔在沙發上,然後邁着大步朝牀那邊走去:“夜裏沒睡?”
瑾色撅着嘴說:“你也不打個電話過來,我不知道你什麼時候回來。”
容非衍眸色一沉,心上某個位置軟的一塌糊塗,將瑾色撈進懷中,先以解相思之後,霸道的口吻說道:“以後不許你這樣等我。”
瑾色扁扁嘴說:“你不告訴我你做什麼,我擔心你啊。”
看着眼前的小女人,容非衍心疼的無以倫比,“色色,我不會讓自己有事的。”尤其她的肚子裏有着他們的孩子,他怎麼可能讓自己處於危險之中?
瑾色笑眯眯的問:“那你做什麼忙一夜?”
容非衍擡手捏了捏她的下巴說:“只是確認一些事情。”
“你去找楚玥了?”瑾色問。
容非衍的臉沉下去,“色色,爲什麼你一定要提她的名字?”
瑾色撅着嘴說:“誰讓她惦記我的老公。”
容非衍嘴角微翹,眯着眼睛說:“你不是說要跟我分開嗎?”
瑾色嘿嘿一笑,神采奕奕的說:“我要跟你分居了,這不正好趁了你的意?我纔不要,除非你覺得自己不行。”
容非衍的臉黑的不行不行的,他捏着瑾色的鼻子,話語含着危險:“嗯??到底是誰不行?誰不行?”
被一個女人質疑那方面的能力也就罷了,偏偏還是自己最愛的女人,這對一個傲嬌的男人來說情何以堪?
被他撓着癢癢,瑾色笑的東倒西歪,她斜靠在容非衍的懷中,“我,是我行了吧。容非衍,你再不住手,我牙都要笑掉了。”
趁容非衍不注意,瑾色對着他的腦袋使勁呼啦幾下,他的頭髮正好落入她指甲縫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