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眼的時候王玘沒敢認，因爲現在的齊銘頭髮白了一半，整個人的氣質頹靡的不行。
明明才一年沒見，齊銘卻像是老了十多歲。
而齊銘看着比之前更加明媚貌美的王玘，面上也多了幾分無措。
時間好像只在自己的身上留下了痕跡。
他也沒有想到兩人再次見面，竟然是一個天一個地。
當初，他應該聽從王玘的建議及時收手的。
“王總，我之前打您的電話沒有打通。”齊銘看着王玘的臉上，多了幾絲討好的笑容。
王玘看了一眼周圍，對着站在自己面前的齊銘說道：“我們換個地方說話，這裏擋着入口了。”
王玘說完，齊銘才反應過來自己竟然直接將王玘和她身邊的男伴擋在了門口。
“對不起，我，我沒注意到。”
王玘看着慌亂的齊銘，心裏嘆了一口氣，道：“我們先換個地方吧。”
齊銘連連點頭，“好，好。”
萬佳彤看看王玘，又看看滿身卑微地齊銘，心中雖有些好奇，但也看出現在兩人有事情要說，她這個外人不太適合在場。
萬佳彤笑着道：“王總，我去那邊看一眼，一會兒再過來。”
王玘笑着點頭，“好，您先忙。”
王玘帶着齊銘來到旁邊的一個自助酒臺前，拿了一杯橙汁遞給寧江，隨後看向齊銘，道：“你喝什麼？”
“我自己來就好。”說着，齊銘給自己拿了一杯度數比較高的雞尾酒。
王玘眸光略深，爲自己拿了一杯水。
以前齊銘爲了保持清醒的頭腦，很少喝酒。
“我們在這邊坐一下吧。”
齊銘看着一直跟在王玘身邊的寧江，有些爲難地說道：“這位……”
王玘笑着旁邊的寧江，驕傲地介紹道：“這是我大兒子寧江。叫齊叔叔。”
寧江看着齊銘，“齊叔叔。”
“你好，你好。”齊銘驚訝地看着寧江。
原來他就是那個和林家大少爺林沐司一起在經濟危機的時候狂攬資本的寧江。
雖然他們當初能攬那麼多錢，一是因爲局勢，二是靠着林家和王家的交際圈子得來的信息，抓住了機會。
但是能像他們這麼穩準狠且有眼光的人並不多，更何況他們當時年紀並不大。
該說不愧是林琛和王玘的兒子嗎。
“坐吧。”
王玘看齊銘那模樣，像是早就知道自己會來這個酒宴一樣，說不定就是特意在這裏等着自己的。
齊銘點點頭，坐在王玘的對面。
只不過他一直雙手交叉放在自己的胸前，想說什麼，卻又不知道自己該怎麼開口。
“有話直說就好。”
這也是王玘最喜歡的溝通方式。
“王總，你，你可以……”
說着，齊銘否認地搖了一下腦袋，道：“不是，是對不起！你之前勸告我的時候，我應該聽你的，不應該貪得無厭，是我做錯了！”
他當時真的沒有想到，自己錯了一步不僅滿盤皆輸，之後更是步步都輸。
他現在已經輸的對自己失去了信心，但是他又必須重振旗鼓。
王玘看着語無倫次，連說話都失去邏輯的齊銘。
大概猜到了經濟危機後，他遭受了不小的打擊。
“只要人還在，就會有重新再來的機會。”
齊銘連連點頭，他就是這麼想的。
他現在已經失去了一切，爲了翻身甚至不惜回到帝都，回到家裏。
他原本以爲自己的示弱低眉會換來家人的一點點支持。
但是他錯了，換來的除了一無是處的指責，就是他本就不行的鄙視。
他就不該對自己家裏抱有希望。
說什麼歷經風雨，只要回頭，家就是你的港灣。但是對他來說，那個家更像是徹底摧垮自己最後一道防線的巨浪。
從小到大，父親就從來沒有承認過自己的能力；在他的眼中，他做的永遠不對，選擇永遠出錯，他永遠是一個廢物。
就算成功，也只不過是泡沫。
而自己在成功一次之後的接連失敗，剛好驗證了他父親的話。
他幾十年來的自尊、自傲和堅持，終於被壓垮。
他好像真的如他父親所說，是一個廢物。
王玘看着對面就算颳了鬍子，依舊擋不住他頹廢氣息的齊銘，認真道：“我覺得你現在需要好好休息，調整一下自己的狀態。”
齊銘現在的狀態一點都不好，感覺像是在崩潰的邊緣。
“王總。”
齊銘嚥了一下口水，滿眼希望地看着王玘道：“你說過我很有能力的，你能不能再投資我，我有一個很好的項目，只要你看了，你一定會滿意的！”
上一次就是王玘將他從深淵中拉出來，這次一定也可以。
而且這一次，他一定乖乖聽話。
王玘說什麼時候結束，他就什麼時候結束，他絕對不會有自己的意見。
王玘嘆了一口氣，她看着望向自己像是在看最後一根稻草的齊銘，說道：“對不起。”
“王總……”齊銘聲音不自覺得顫抖，甚至連瞳孔都開始發顫，“你還沒有看我的策劃書，我這一次真的會聽話，會聽你的話！”
齊銘說着激動的想要站起來去拉王玘的手，卻被一直坐在王玘身邊的寧江起身硬生生地將他按了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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齊銘目露祈求地看着寧江，“你放開我，我不想做什麼，我就是想跟王總解釋一下，我……”
“齊銘。”
齊銘看向王玘。
“你現在不適合工作，你需要休息。”
“王總你不懂，我不能休息！機會轉瞬即逝，如果我現在休息了，抓不住的機會怎麼辦，我只會越來越落後，越來越廢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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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機會會消失沒錯，但是機會也會再來。”
王玘曾經看到過齊銘多麼的意氣風發，多麼的運籌帷幄，所以在看到他變成現在這副模樣的時候，多少有一些痛心，也願意多勸幾句。
但她能做的也只是多勸幾句。
就像之前她勸齊銘抽手，齊銘沒有放手一樣。
這一次自己給他的勸告，聽與不聽，全都在他。
她不會拿自己的錢去投資現在的齊銘。
投資現在的齊銘，跟拿着錢去打水漂沒有什麼區別。
她的善心有，不多，更不會用在這上面。
“齊銘，對於現在的你來說，就算機會擺在你的桌子上，你也抓不住它。”
王玘看着齊銘顫抖的眼睛，道：“現在的你，已經失去了該有的理智，失去了該有的判斷力，你需要養精蓄銳，好好整理一下自己，而不是急着去證明自己，得到一個結果。”
“慢慢來，也許會走的更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