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七月一夜輾轉反側,直到天亮才慢慢睡去,可不到兩個時辰,又匆匆睜開了眼睛。
他怎麼還沒來?
她迅速穿衣洗漱,從後院來到了酒樓,夥計們正在打掃衛生。
“東家,你餓了?”秀兒打着哈欠過來,“你再等等,去睡個回籠覺,一會我給您送早飯。”
“陸公子和墨影來了嗎?”
秀兒搖搖頭,“沒有,陸公子和墨影不是直接會去後院嗎?我們剛打開門,並未見到陸公子和墨影。”
沈七月心中稍稍失望,興許是時間還早,還在路上吧。
“算了,我睡不着了。”她擼起袖子,拿起桌上的抹布,索性跟秀兒她們一起幹活。
將酒樓裏裏外外收拾一番,便正式開門了。
沈七月站在櫃檯前,心不在焉地翻着賬本,不時地往門外張望着。
“幹什麼?盼我啊?”楚鏡辭大清早搖着扇子晃進了店裏。
沈七月看見他手裏的扇子,就覺得寒意陣陣。
古代人抗凍基因真的是強啊,沒了溫室效應,這古代的十一月可比現代冷多了。
可令人驚歎的是,這裏的人,除了沈七月早早地穿上了厚衣服,其他人還是穿着厚實一點的秋衫。
尤其是楚鏡辭這類的錦衣公子,不管春夏秋冬,爲了凹造型,摺扇從不離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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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下意識地攏了攏脖子裏的高領,“楚公子來了?”
“昨日說的合作書呢?寫好了嗎?我說的那幾項可有加上?”楚鏡辭邊說邊擡腳往後院走。
沈七月只得跟上他,“楚公子,你是真見不得我閒啊?幸好我已經寫好了。請您過目。”
楚鏡辭接過紙張,細細地看起來。
他不得不承認,沈七月確實很有頭腦和執行力,滿滿幾張紙上面面俱到。
幾乎所有的問題幾乎都涉及到了,包括運輸問題和儲存問題。
這樣的人,不能爲自己所用,真的是很不甘心啊。
“是不是有什麼問題?”
沈七月見他遲遲不說話,以爲是自己寫得有什麼問題,伸手想去拿回。
楚鏡辭眼疾手快,閃身躲開,看了她一眼,斟酌着開口。
“你可知江南富庶甲天下?”
“知道啊。”沈七月疑惑的答道,“這誰不知?本朝一直有一句話,叫做天下稅收,盡出江南,可見江南的繁華富庶。”
“那你可知江南衆多財閥巨賈,又以我楚家爲首?”
“知道啊。楚家和顧家,一南一北,掌握着全國命脈,楚公子,你究竟想說什麼啊?”
沈七月丈二和尚摸不着頭腦,楚鏡辭沒頭沒腦地,就純屬炫耀一番?
“我想說,”楚鏡辭轉身,看着沈七月,“女子終要嫁人,你身份不高,最終的歸宿,不是找個莊稼漢子憋屈一生,便是與官宦世家做妾,楚家雖爲商賈,但勝在有錢,你若跟了我,也不算埋沒你。如何?”
“跟了你?”沈七月一時哭笑不得,“你想讓我給你做妾?”
楚鏡辭挑挑眉,聽她的語氣似乎不太樂意,轉念一想也不奇怪。
沈七月這樣的女子,跟葉琳琅不同,葉琳琅雖有點小聰明,但本質還是繞枝藤蘿,需要依附男人。
可沈七月本就是山間野花,無人滋潤無人可攀就能野蠻生長,逐漸讓人不能忽視。
這樣的女子心氣高也不是意外,他想了想再次開口。
“如若你覺得妾室辱沒了你,我可許你平妻之位,你可滿意?”
沈七月盯着他看了片刻,突然哈哈大笑起來,笑聲竟是越發的忍不住。
“沈七月,你這是什麼意思?以你的身份,平妻是我最大的誠意了。”
沈七月見他有些動怒,才慢慢止住了笑聲。
“楚公子,不好意思,我是真的覺得很好笑,你跟我相識不過半月有餘,這就要納我了?”
“我知道你心裏有你那情哥哥,但是說實話,我也能看得出來,那位公子恐怕也不是農門中人,若只是平常公子哥,財力自然無法與楚家相比,若是什麼官宦之子,你不過也是做妾。再者,官宦後院,規矩頗大,你只怕不能自由行走,你能放棄你這些生意嗎?”
楚鏡辭的話充滿了蠱惑,一副我爲你打算的樣子,
沈七月忍住笑,裝模作樣地想了想,“聽起來,楚家好像確實是個不錯的選項。”
“你同意了?”楚鏡辭心中一喜,急忙問道。
“我不同意!”一聲充滿怒氣的聲音從二人身後傳來。
聽到這個聲音,沈七月臉上立刻揚起燦爛的笑容,轉身朝來人跑去。
陸景桓一臉陰沉,可還是伸手接住了她。
沈七月順勢攙住他的胳膊,“我都等你了你很久了,你怎麼纔來啊。”
陸景桓沒有回答,而是靜靜地看着楚鏡辭:“楚公子想橫刀奪愛?”
楚鏡辭聳聳肩:“只是在教沈七月如何選擇對自己更好而已?”
“哦?是嗎?我倒不覺得平妻是什麼好的選擇。楚公子自己好自爲之吧。”
他說完纔看向一旁的沈七月,眼神中隱含警告,還什麼確實是好選擇?商賈平妻如何能跟攝政王世子正妃相比?
沈七月吐了吐舌頭,她就是隨口一說嘛。
楚鏡辭看着他倆眉目傳情的樣子,淡淡一笑:“明白了,楚某隻是提議,沈老闆,我這兩日就要回金陵了,這上面寫的,我很滿意,就按照這個做吧,我會安排在安陽鎮,跟你進行後續對接。”
“你要回去了?”沈七月驚訝地問道,“怎麼不再多待一陣呢?”
手上突然一痛,她“嘶”了一聲,低頭看着被捏痛的手指,擡眸瞪向罪魁禍首。
陸景桓衝她睜大了眼睛,這丫頭怎麼回事?還不捨得楚鏡辭走啊?
沈七月將他的手甩開,吃什麼閒醋啊?這就是句客氣話而已啊。
楚鏡辭看不得他倆粘粘乎乎的樣子,冷哼了一聲,告辭離去。
陸景桓見他走了,才轉身想去抱沈七月,“要不是我來得及時,還不知道這廝想本世子牆角。”
“你說你一早就來了,這都快晌午了,你纔來,不講信用。”沈七月戳了戳他的胳膊,沒好氣地說道。
陸景桓嘆了口氣,將她的頭擡起:“七月,蘇媛不辭而別了。連玲瓏都沒帶,不知道去了哪裏?”
“爲什麼?”沈七月下意識地問,隨後立刻問道,“你問她要簪子了?”
“我只是詢問簪子爲何在她那裏?”
沈七月拍了拍腦門,“你不是說蘇媛是巾幗英雄,心胸豁達,一人指揮數十萬精兵嗎?再說了,就算是不辭而別,怎麼能不帶玲瓏呢?”
“我也納悶,可是就是今早醒來,玲瓏說蘇媛大清早就起了,說出去散散心,但是直到早飯時也沒回來,我跟墨影出去找了找,也不見她的蹤影。”
“那你爲何說她是不辭而別?留書了嗎?”
陸景桓搖搖頭,“但是她能去哪兒呢?我們在村周圍沒有發現,便想來鎮上尋找。”
沈七月點點頭,可心中還是有些慌亂。
“世子,世子。”
玲瓏連跌帶撞地從前院跑來,身後跟着一臉無奈的秀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