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琛,發生了什麼事?
沒有太多思考,更無一絲掙扎,秦越天合上手中的文件,微微欠身,“抱歉,家中有急事,耽誤大家時間了。”
便是抬步,往會議室門口走去。
身後,傳來蔣振國惱怒的聲音,“越天,你去哪裡?”
秦越天頓住腳步,掩住眸中的厭惡,才緩緩轉身,“岳父,今天的會議我只能早退了,對不起。”
不顧身後助理的勸阻,他踩著沉穩的步伐,離開了蔣氏貿易。
一路闖了無數個紅燈之後,秦越天終於到達御品會所的頂樓。
這裡,是他們的碰面點。
周津南,蘇沐風,楊成風皆是到齊,見到秦越天,他們明顯鬆了一口氣。
蘇沐風拿出一份地圖,擺在他面前,“越天,於琛剛才打電話來,說凌菲和於瑾被人綁架,此刻在城北的雲湖邊。”
秦越天身軀一震,難以置信地看著他們,“於瑾,綁架?對手是誰?!”
語氣急切,又森冷。
周津南上前,“對手多寡,我們全然不知,於琛不敢貿然動用部隊的資源,因為怕是有人故意針對他,所以這一次,得我們出馬了。”
“立刻出發。”秦越天開口,“於琛是不是已經去了,我們要怎麼行動?”
其他諸人皆是訝異於他的急切,不過到底也沒有誰再說什麼。
大家再度略看了一次雲湖週遭的地形,做出大概的佈置之後,便開車一路向北。
很快,便見到了等在樹林外圍的葉於琛。
葉於琛的構思與他們之前的不謀而合,大家對了一下時間,便開始分頭行動。
楊成風是醫生,所以原地待命,其餘四人,除了葉於琛從正面與對方交鋒之外,其餘三個皆是打算從不同的方向包抄。
秦越天往西,沉穩的走進樹林。
只有狂亂的心跳,洩露了他此刻的心緒——
緊張到,有些慌亂了。
略有冷汗,從心口冒出。
執行過那麼多任務的他,也沒有此刻這樣,害怕出錯,害怕失去……
輕手輕腳地走到樹林邊緣,在湖邊的風中,他很快找到隱蔽的位置,將自己藏好。
耳朵,豎立起來,仔細地聽著……
像是過了一個世紀那麼長的時間,他終於聽到了葉於琛的聲音,從不遠的東北方向傳來。
“凌菲,於瑾,你們怎麼樣?!”
秦越天立刻撥開面前茂密的樹,循聲望去。
只一眼,他便覺得心被面前的畫面撕扯開來,放在烈火上無情地炙烤著,痛憤交加——
於瑾被綁在一顆樹上,像被迷昏了的樣子,此刻沒有一點精氣神。
他死死咬牙,忍住上前的衝動,忍住胸口一波一波漫天的心疼,雙目,盯住葉於琛放在背後的手——
只等葉於琛一聲令下,他便會肝腦塗地,在所不惜。
而此刻,葉於琛的談判,舉步維艱,張子昂猖狂無序的笑,凌遲著秦越天所有的神經。
啪地一聲輕微響聲,可還是被秦越天成功地捕捉到了。
不遠處的張子昂突然又將手中的打火機點燃,“我們來玩個更刺激的遊戲。”
然後將打火機移到了大樹背後的繩索處,笑得格外得意地看向葉於琛,“表哥,我看你會救誰呢?”
繩索應聲而斷。
如同兩隻斷了線的布偶,凌菲和葉於瑾避無可避地落入水中,
冰涼的湖水讓於瑾有了片刻的回神。
她猛地睜眼,看到大哥正以極快地速度朝這邊衝來,緊接著,鋪天蓋地的水就將她淹沒。
她張嘴,想要叫大哥去救大嫂,不要管自己。
可是比她快上百萬倍的,是湖水淹沒的速度。
很快,她便沉到湖底,胸腔裡最後一口氣終於被耗盡,頭像是要被撕裂開來一樣的痛,鼻腔裡似有一串串的氣泡冒了出去,肺部,像被重物撐開一樣的,疼痛起來…..
湖面上似乎傳來幾聲響動,可她早已聽不真切。
或許,就這樣死了,亦是不錯的。
生無可戀,那就不必再生吧……
可是為什麼,溫熱的氣息,包裹住了她,那麼熟悉……,那麼地,讓她想要再度沉淪……
溫軟的唇舌,觸碰到於瑾的唇,將口中的空氣,悉數渡到她胸中。
於瑾緩緩地,睜眼。
她笑了開來,伸手,覆上面前的幻想。
真好……
此刻,能見到他,也算是,死而無憾了吧……
秦越天用盡全力,將於瑾托到岸邊,交給等候的蘇沐風,“送她去醫院!快!”
如一同受傷的獸,發出最絕望的叫喊。
湖底,她眼中的絕望,讓他那樣心驚……
他,快要徹底失去她了……
“越天,你先起來,”周津南地聲音傳來,拉回他的思緒。
“越天?!”
見他沒有回應,周津南再度喊了一次。
“津南,或許我這樣死在這裡,也不錯,是不是?”秦越天低低開口。
周津南一怔,隨即一笑,“搞什麼飛機,這個時候來玩什麼文藝范,趕緊給我起來吧,去醫院等等看於琛還有什麼要幫忙的沒有。”
說完,便不由分說地,將秦越天拽了上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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醫院。
秦越天靠在背後的牆上,神色焦灼。
眼前的門,卻是成了天塹。
門裡面,是他心愛的女人,可他卻連進去看她的資格都沒有。
“越天,你要不要先去換一身衣服?”周津南和蘇沐風兩個人走過來,看著他。
“不必,”秦越天吐出兩個字,眼神,依舊膠著在面前的病房門口。
蘇沐風遞了一個顏色給周津南,表示剛才兩個人的猜測沒有錯。
可誰也不明白,秦越天這到底是在唱哪一出。
到底周津南沉不住氣,開口問道,“越天,你和於瑾……”
話音未完,葉於琛已經推門,從凌菲的病房裡走出來,打算往旁邊的病房而去。
秦越天心下瞭然了幾許,一言不發地跟著他的腳步,來到了另外一間病房的門口。
正打算跟著葉於琛一起進門,卻被攔住了。
葉於琛掃了一眼秦越天,“越天,你確定要進去看於瑾?”
秦越天睖睜了片刻,往後退了一步,“是我僭越了,抱歉。”
葉於琛皺了皺眉,“沒事。”
便開門將他隔絕在了外面。
關門的聲音,猛然打在秦越天心上,他就這麼愣愣地站著。
兄妹倆的談話聲淺淺地傳來——
“哥,我掉進湖裡的時候,雖然意識不清楚了,可眼睛還是看得見的,我看到他來救我,是不是他?”
“是任江,你看錯了。”
“不可能!”
“是幻覺,待會兒你可以問醫生,落水的人很容易出現幻覺的。”
“是嗎?”
“是的。要不要我把任江叫過來你問一問?”
……
再也無法聽下去。
他連在她面前,承認自己的勇氣和資格,都沒有了。
於瑾,我這樣的男人,根本不配得到你的愛了……
身後有腳步聲匆匆傳來,任江想要敲門,卻被秦越天一把拉住,“怎麼?”
冷肅的表情讓任江一愣,卻還是開口,“張子昂醒了,我想請示一下葉首長的意思。”
“他在哪裡?”秦越天抬頭,目光裡已是一片血色。
任江忍不住打了一個突。
如果是葉於琛是雄獅,那麼秦越天無異於就是獵豹。
同樣的不好惹,同樣地……嗜血。
最後,他還是報出了位置。
秦越天點頭,放開任江的手臂,沉靜地讓人看不出一絲情緒地離開走廊,一路走向地下車庫的儲物間。
光線算不得明亮,可張子昂卻在第一時間,認出了開門的男人。
他微微一怔,“秦二少,你是不是走錯地方了?”
要教訓自己的,應該是葉於琛,怎麼會是秦越天?
秦越天逆光而立,讓人辨不明他臉上此刻的情緒。
張子昂就著滿室的潮氣,再度開口,“不如,你放我出去,張氏地產剩下的家當,全歸你。”
“多少?”
隔了許久,秦越天清冽的聲音終是傳來。
這讓張子昂心中一喜,知道問數目,那便是好事,他的命,或許還有救。
“九位數不成問題。”
“九位數?”
“是,”張子昂忙不迭地點頭,像抓住最後一根救命稻草一樣,抓住秦越天的褲管,“還有我的房子和車子,都歸你。房子都是好地段的,車子最差的也是瑪莎,你儘管拿,啊——,唔——”
他再也發不出一絲聲音。
因為秦越天已經抬步,狠狠一腳,踩在張子昂的嘴上。
全身的力道,集中在腳尖的點上,他再度彎腰,往下壓。
土腥味混著血腥味,瞬間充斥著小小的儲物間,張子昂只覺痛苦自上而下,傳至全身,頭,像要被踩爆了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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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越天湊近他的臉,輕聲道,“九位數,嗯?九位數,不夠買她的一根頭髮,你懂嗎?”
說罷,不等張子昂回答,他猛地一拳,直接砸進他的腹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