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你爸在書房了。”媽媽繼續說,“你爸正犯愁,把傅言深交出去不要緊,這沈家要是遷怒我們盛家,可怎麼辦?”
聽着她的話,我眉心越皺越緊。
什麼叫“把傅言深交出去不要緊”?
“媽媽,他是因爲我才揍沈煜的,沈煜那個渣男,他還給我下藥,想強暴我。”我心酸又委屈地對媽媽訴苦。
想起昨晚沈煜瘋批的樣子,我心裏還一陣後怕。
媽媽聽了我的話,垂下眼皮,陷入沉默。
“你是他老婆,他幫你是應該的,不然還算什麼男人?就是這小子,下手沒輕沒重,捅了這麼大簍子。”
“沈家能放過咱家纔怪,當初你要是嫁給沈煜,哪有這些事!”
片刻後,她又說。
她並沒在意我的心酸與委屈,居然還說,我當初應該嫁給沈煜,她明知道他很渣。
不過,媽媽一定是急壞了,纔會口不擇言的。
沈家在京圈是商政名門,沈煜的爺爺位高權重,他的寶貝孫子被傷得不能人道,他肯定不會善罷甘休。
別說讓傅言深坐牢了,搞不好,盛家都會被整破產。
與盛家的興衰想比,我所受的這點委屈又算得了什麼?
我剛上到三樓,轉角遇到臉色鐵青的爸爸,他直衝我而來,我還沒來得及閃躲,他一巴掌朝我扇來。
我下意識地閉眼。
“盛喬喬,你這次把傅言深的前程都給作沒了!”
他的巴掌並沒落下,只是衝我怒喝。
我想跟他說一聲對不起,爸爸已經下樓去了。
“老盛,我看趕緊叫北辰回來接替傅言深的位置吧,沈家那邊,我們再搞搞關係,把責任摘清了。”
媽媽的聲音從樓下傳來。
看樣子,他們是保不住傅言深了……
我心裏說不出是怎樣的滋味。
我想我應該是痛快的。
前世,傅言深對我那麼狠,害得我家破人亡,重生後,我恨死了他,他現在被我這麼一連累,提前毀了大好前程。
我也相當於報仇了。
只是心裏有個角落隱隱有些蠢動,我推開了書房的門。
菸草味濃得嗆人。
房間裏瀰漫着嫋嫋青煙,隔着煙霧,傅言深背對着我,佇立在拱形法式落地窗邊。
寬肩窄腰長腿,深色的西裝褲筆挺,白襯衫外搭配一件鐵灰色西服馬甲,渾身散發着一種清貴疏離的氣質。
印象中,即使他只是個保鏢的時候,就有這種貴氣。
彷彿是與生俱來的。
前世,我甚至一度懷疑,他是哪個名門貴族流落在外的少爺。
畢竟,他是孤兒。
但他輕描淡寫地說,他爸爸早死了,本來跟媽媽過的,後來媽媽也死了,他就成了孤兒。
我朝着他走近,在快到他身邊時,他轉過身。
男人吞雲吐霧,一雙深眸鎖着我的臉,眉心輕皺,“頂着一張豬臉,什麼事?”
他十分嫌棄地說。
我剋制着情緒,不跟他發火。
“你昨晚爲什麼要去救我?爲什麼對沈煜下手那麼重?”我認真地問。
我其實想問他,爲什麼不在乎我,還要及時趕去救我,還那麼衝動踢壞沈煜的命根子。
他以前是職業保鏢,法律上的傷勢鑑定,他摸得一清二楚。
下手不可能不知道輕重。
他又是那麼利己的一個人,怎麼會爲了我,毀了自己的大好前程。
我目光緊緊鎖着他。
傅言深勾脣,上前一步,距我一步之遙,垂眸打量着我。
“誰說我昨晚是去救你的?”他開腔,語氣裏透着戲謔。
聞言,我皺眉。
“我是去捉姦的。”
“你是我的玩物,要是被那個姓沈的傳染了性病、艾滋,我還怎麼睡你?”
他又淡淡道。
話落,衝我的臉吐了一口濃濃的香菸。
我被嗆得喉嚨發癢,也被他的話惹惱。
他原來不是去救我的,就是怕我髒了,染病給他!
我鼻尖忽地一酸。
也是,前世他對我那麼狠,怎麼可能在乎我?
是我不長記性,又自作多情。
“那姓沈的敢碰我的東西,給他那一腳算是輕的。”
他冷哼,說罷,擡手扣住我的下頜,像是打量貨品一般。
“盛喬喬,這種事,別再有下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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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冷聲警告我,音落,嫌惡地鬆開我。
我被他氣得肝疼,直瞪着他的背影,“傅言深,你還拽什麼?我爸都保不了你,你就準備去坐牢吧!”
傅言深又轉過身來,睨着我,扯了扯嘴角。
一副不以爲然的樣子。
我恨恨地剜了他一眼,出了書房。
他真是活該。
這輩子這麼快就斷送了前程,就是上輩子對我那麼狠的報應!
我剛下樓,爸媽已經在催促我了,沈家果然對我們家不依不饒,我們得去他家賠禮道歉。
傅言深沒跟我們一起。
爸爸說,他自己會過去。
沈家金孫被人踢壞下體進了醫院,這畢竟是件很不體面的事,沈家把消息封鎖得嚴嚴實實,二代圈裏沒人知道這事。
聽我爸說,沈煜剛做過手術醒來,目前在病房裏脾氣十分暴躁,揚言要傅言深以牙還牙。
所以說,沈家讓傅言深坐牢,還是便宜了他。
他們想要的是用私刑懲罰他。
他這一出事,公司也要動盪,再加上沈家制裁,盛世怕是要陷入危機。
這些都是我爸在車上告訴我的,我這廢柴以前對公司的事充耳不聞的,從小,我媽也沒把我往這方面培養。
豪門圈裏,少爺是當繼承人培養的,千金則往名媛方面培養,將來匹配一個門當戶對的丈夫,完成利益聯姻。
不僅我家公司受影響,就連我的藝人牧野參加選秀都受影響,畢竟,《新聲代》的資方大佬就是沈煜。
牧野不會因爲我受牽連,不會像前世那樣大紅大紫吧?
我越想越惆悵。
……
記不清是多少年沒來沈家了,差點忘了他家大門門朝哪個方向。
不過,沈老太太,沈煜的奶奶,還如我記憶中那般傲慢,目高於頂,她以前就瞧不上我家。
我們剛進門,老太太就給了我們一個下馬威,手裏的茶杯衝我們摔了過來。
我爸連忙上前賠不是。
看着我爸給人點頭哈腰的樣子,我鼻子發酸,喉嚨發堵。
“沈奶奶,昨晚是沈煜給我下迷藥,要強暴我的,您看我的臉,我的脖子,都是他虐打的。按理說,我也是個受害者。”
我不卑不亢地對沈老太太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