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只是林家。”
陸靳宸篤定的嗓音透着冬的寒意。
他們現在只是缺證據。
“爺，你是說，還有帝都白家嗎？”
夏木並不驚訝。
他剛才沒提白家，並非不懷疑白家。
陸靳宸看着車窗外建築物倒退，嘴角勾起一抹冷冽，“查清楚白家和林富生是從什麼時候有聯繫的。”
“這個，恐怕需要些時間。”
“嗯。”
快到路口的時候，夏木又問，“爺，你是先去醫院，還是先去看少夫人？”
陸靳宸斂眸，低冷道，“先去醫院。”
“好。”
陸靳宸到醫院，溫晚緹還沒有來。
病房裏，老夫人正在吃早餐，楊姨在一旁陪着。
他和老夫人說了兩句話，老夫人問他，國外的事處理好了沒有。
陸靳宸，“奶奶，處理不好我怎麼會回來？”
“誰知道你的。”
老夫人的身體有些虛弱，可能是在醫院的原因。
她打量着陸靳宸，“你從機場直接來的醫院？”
“嗯。”
“我沒事，你回家吧，阿緹昨天在這裏陪了我一下午，你讓她今天別來了。”
“好，我在這兒陪您老人家。”
陸靳宸勾脣笑笑，掏出手機，給溫晚緹發信息。
老夫人，“我也不要你陪。”
她試探的問，“你和阿緹之間是不是出什麼問題了？”
陸靳宸擡眼，面上神色不變，“沒有。”
“我看着阿緹瘦了，是不是最近都吃不好，你要是有時間，就陪着阿緹做一下體檢。”
昨天傍晚的時候。
陸子翔買着榴蓮來看望她，溫晚緹迅速的說了句她出去一直，便捂着嘴快步出了病房。
過了好一會兒回來病房時，臉色不太好。
陸靳宸的眼睛眨了一下，敷衍的應了一聲，“好。”
–
溫晚緹收到陸靳宸的信息時，剛吃完早餐。
正收拾碗筷進廚房，放在桌上的手機就響起消息聲。
她點開，是陸靳宸發來的。
【阿緹，我回來了。我下了飛機就直接來了醫院，今天我會在這兒陪着奶奶，你在家休息，不用來。】
【你要是想來，我就回去接你。奶奶說你瘦了，讓我陪你做一個體檢。】
“阿緹，怎麼了？”
溫凱見她皺眉，關心的問。
昨天下午的事，溫晚緹瞞着老夫人，但不曾瞞着溫凱。
因此，溫凱現在特別緊張她。
擡眼，對上溫凱關心的眼神，溫晚緹安撫的笑笑，“哥，沒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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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你皺眉，也不怕長皺紋。”
“……”
溫晚緹好笑的說，“是陸靳宸回來了，發信息說他今天陪陸奶奶，讓我不用去醫院。”
“那你就在家裏休息，這兩天哪兒也別去。”
說着，溫凱的眉峯又皺了起來。
他在想，怎麼說服阿緹跟他一起離開南城，去西臨市生活。
“嗯，我今天不出門。”
垂眸，視線落在手機屏幕上的消息上。
溫晚緹輕輕抿脣。
心裏冒出個奇怪的念頭。
陸靳宸說這話，是真的想讓她做體檢，還是故意這樣說。
讓她呆在家裏，不去醫院，不碰見他，就拖延着換證的時間。
想到陸老夫人的情況，她又在心裏嘆了口氣。
老夫人昨天就昏過去兩次。
她不能這麼沒良心，在這種時候，還去刺激她。
算了！
過兩天，等老夫人身體康復出院回了家，再找陸靳宸辦離婚證。
念及此，她回了陸靳宸一個字，【好。】
十分鐘後，溫晚緹洗好碗。
陸靳宸的電話打進來。
她站在廚房裏接起電話，低淡的“喂”了一聲。
“阿緹，吃早餐了嗎？”
陸靳宸的聲音從手機裏傳出來，低沉磁性，很有質感。
溫晚緹，“吃過了。”
“昨天中午發生的事，夏木跟我詳細說過了。是我大意了，不應該只讓夏風一個人……”
“不關你的事。”
溫晚緹聽不得陸靳宸那種自責的語氣。
她跟他早就談好了離婚，就算真遇到什麼事，也不是他的責任。
事情發展到今天，她不想去再因爲任何事去怨他。
“我會查清楚，這種事，不會再發生。”
陸靳宸低淡的聲音透着堅定。
“今天事情多，我就不去看你了。你這兩天儘量少出門，可以嗎？”
“可以。”
溫晚緹淡淡地說，“我這兩天沒什麼事，有聲劇不一定要去錄音棚錄製，家裏買得有設備，也是一樣的。”
“好。”
“等你忙完這兩天，等奶奶康復出院，我們抽個時間，把離婚證辦了。”
手機裏沉默。
溫晚緹也不急，該說的說完，便耐心的等着陸靳宸回答。
她看着秒針。
足足二十秒。
陸靳宸的聲音才響起，“好。”
“奶奶說你瘦了，你要不要來醫院做個體檢，檢查一下。”
“沒有，我很好。”
“阿緹，有電話進來，我先接個電話。”
“嗯，掛了。”
通話切斷，陸靳宸接起左野的電話。
“回來了？”
左野的聲音隔着電波傳來。
醫院走廊上，陸靳宸修長的身軀靠着牆體，眉峯微凝，上官線條冷峻而深邃。
“我在醫院，怎麼樣？”
陸靳宸周身氣息裹着涼意。
“跟你猜測的一樣。”
手機那頭，左野的聲音有些沉，“林富生和白世鳴之間，不只一天兩天的關係。”
“……”
“但是靳宸，這事牽扯到我要調查的一件機密案子，白世鳴那裏不能打草驚蛇。”
“林富生呢，也不能動嗎？”
陸靳宸眯眼。
捏着手機的力度緩緩收緊。
“他可以動，不過，你真不念舊情？”
左野認識陸靳宸多年。
知道他有多重情重義。
“等查清楚一些事。”
陸靳宸淡淡地笑了一聲，卻未見半絲笑意。
反而語氣裏透着冬季的冷。
“什麼事，需要我幫忙就說一聲。”
“暫時不用了，你專心你自己的案子。”
“行。”
左野又補充一句，“一會兒我爸媽去醫院看望陸奶奶。”
“你和阿緹的事，陸奶奶知道嗎？”
“不知道。”
陸靳宸的視線落在前方的病房門上。
奶奶或許只是嘴上不說，只是不知道他和阿緹在辦離婚。
奶奶是知道他們之間出了問題的。
想到剛才溫晚緹說的，過兩天，等奶奶出了院，就把離婚證辦了。篳趣閣
他心臟處又一陣堵得發慌。
最初，溫晚緹說離婚，他是鐵了心，不同意，跟她糾纏到底的。
可現在，他沒有理由再強留她。
哪怕放了手，自己又被打回過去那些陰暗裏，也沒有資格再留住她那束光。
有些事，他遲遲不敢去驗證。
不是不想知道真相。
而是，他怕真相如自己所想……
如今只是查出阿緹不是姜麗梅所生，不是溫家之女，他便悔恨自己過去對她的恨和冷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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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是……
他這輩子都不會原諒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