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藏於深海的珍珠,是高懸夜空的明月,又豈是那些凡夫俗子能相提並論的?”
盛筠淮的聲音似乎有魔力,張狂的語調一點點安慰溫晴的心。
盯着眼前男人的眼睛,溫晴險些要陷在那深邃的目光裏。
但很快她又回過神來,退後半步拉開距離,低頭道:“謝謝盛老師,但是我沒有你說的這麼好,我知道我自己是什麼樣的人……”
把她退半步的動作看在眼裏,盛筠淮挑眉,垂眸盯着她。
“你貶低自己,其實是對我眼光的質疑。與我而言,溫老師是無可替代的,如果有人放着明珠不要,那一定是那個人瞎了。”
這個瞎子指的是誰不言而喻。
溫晴凝起眉頭,提醒道:“但是他……他或許是有苦衷的。”
“苦衷可真是個了不起的藉口,但它從不是傷害人的理由。”
盛筠淮聲音低沉,再溫晴不曾注意時緩緩靠近,“溫老師,畫家的生命是有限的,你真的想把有限的生命浪費在不值得你付出的人身上嗎?”
“我……”
在盛筠淮灼熱卻又無比清透的目光注視下,溫晴好似被揭開了遮羞布,不禁回憶起酒會上發生的一切。
顧宴清真的值得嗎?
在她最難堪的時候,顧宴清裝作不認識自己,在她被衆人恥笑的時候,顧宴清躲開了自己的目光。
所以,顧宴清和那些男人哪裏不一樣?難道就因爲他是自己孩子的父親,所以自己就要一味的包容他嗎?
溫晴的眉頭深深糾結在一起,彷彿在思考人生大事——的確也是如此。
盛筠淮垂首看着糾結的溫晴,金邊眼鏡背後的灼灼眼眸暗藏笑意。
“溫晴。”
就在這時,一個討厭的聲音打斷了盛筠淮的笑容。
是顧宴清。
但溫晴想的卻是,顧宴清怎麼會過來找她?
難以置信地轉身,溫晴看見一身黑色緞面西裝的顧宴清緩步朝自己走來,深邃的目光彷彿只能容下自己一人,讓她有種被他寵愛的錯覺。
“外面天涼,我送你回家。”顧宴清說着,把西裝外套脫下來,裹住溫晴白皙如玉的肩膀。
“現在纔想起來送她回家,是怕她在宴會上給你丟人嗎?”盛筠淮慢條斯理地開口,慵懶的眼眸微闔,叫人看不明白他的心情。
而顧宴清這一次卻沒有被盛筠淮的刻意激怒,只是摟住溫晴,問道:“盛先生似乎和萬榮科技的董事長關係很好,今晚你們是來的最早的人,沒有聊一聊合作嗎?”
說的是生意,卻又不是生意。
——盛筠淮說得冠冕堂皇,其實他自己不也是在隔岸觀火?
這樣的人竟還妄圖插進他和溫晴之間,癡心妄想!
看到盛筠淮慣會僞裝的臉上閃過一絲龜裂,顧宴清放在溫晴腰上的手收了收,俯身溫柔對溫晴道:“我陪你回家。”
不是送,是陪。
溫晴心頭一暖,正好收到夏童發來的消息,說沒找到紹謙的名字,要送她回家,被溫晴拒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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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見夏童發來的一句重色輕友,溫晴抿脣笑笑,跟在顧宴清身後離開宴會。
目送他們二人狀似親密的離開,盛筠淮脣角勾起一抹古怪笑意。
離婚的念頭一旦種下,不是那麼容易拔除的,不知道顧宴清的好心情還能持續多久。
他拭目以待。
……
回到公寓,溫晴正在門前換鞋,可顧宴清竟然站在門口動也沒動。
“我還得回酒會一趟……”
溫晴愣了片刻,臉上又揚起得體的笑容,“我知道,你去吧,我在家等你。”
可她也能聽見心中叫囂着不讓他去的野獸蠢蠢欲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