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若凝嘴脣顫抖着,淚水順着臉頰滑落,喊道:“我什麼都沒贏,你起來,你起來啊。”
她的眼淚像斷了線的珠子般吧嗒落下,眼眶泛紅,身體微微前傾,撲在地上的人身上。
陸瑾之急得滿臉通紅,額頭上冒出細密的汗珠,焦急地道:“迎迎,宴洲,還有你,你們都聽我說,恩恩怨怨都先放在一邊,現在最重要的事,是讓宴洲跟我們回醫院去救安安!”
他伸出雙手,緊緊地抓住傅宴洲的肩膀,試圖將他扶起。
就在這時。
周時初猛地擋在喬竹漪面前,怒目圓睜,臉上滿是憤怒之色,大聲喊道:“凝凝,不可以送他們去醫院,錯過這次,你手刃仇人的機會就沒有了,反之可能她還會再次向我們報仇。”
他的雙手緊緊握拳,胳膊上的肌肉緊繃着。
傅宴洲緊咬牙關,額頭上青筋暴起。
但他的目光堅定無比,他的聲音雖然低沉,卻帶着無法撼動的決絕:“如果你們不先將我媽送往醫院,那麼我絕對不會去救那個小鬼!”
沈若凝聽到這句話後,心如刀絞一般疼痛。
她的雙腿彷彿失去了力量,身體搖搖欲墜。
但她還是強撐着自己,邁着踉蹌的步伐走到周時初面前。
她的聲音顫抖而哽咽:“我也恨不得喬竹漪她去死,可是傅宴洲不能死啊!瑾之說的對,安安還在急救室裏等着他的骨髓救命,時初,你一定會幫我的,對不對?”
她的肩膀因爲抽泣而不斷顫動,眼睛中滿是絕望和乞求。
周時初望着她那一串串晶瑩剔透的淚珠,心中不由得泛起一陣陣心疼。
他無奈地嘆了口氣,沉默幾秒後。
然後,才心不甘情不願的挪開身子,悶聲說道:“好……”
陸瑾之費力地將傅宴洲的胳膊搭在自己的肩膀上,往門口挪動。
沈若凝跟在他們身後,心中充滿了焦慮和擔憂。
而此時,黎櫻看到他們出來,興奮地揮舞着雙手朝沈若凝招手,迫不及待地就要衝過去迎接。
之前陸瑾之不讓她進去別墅,只讓她在車上等。
等待的時間裏,她如熱鍋上的螞蟻,坐立不安,不停地在車裏張望。
終於等到了沈若凝出來,黎櫻心中的喜悅溢於言表。
沈若凝朝她擠出一個微笑,但那笑容卻顯得有些勉強。
然而,就在這時。
意外發生了。
突然衝出兩個身強力壯的男人。
他們動作迅猛,一個男人從沈若凝背後伸出大手,死死地矇住她的嘴巴。
另一個男人則用力往後拖拽。
沈若凝被突如其來的變故嚇得花容失色,想要掙扎卻無濟於事。
黎櫻驚恐地瞪大了眼睛,尖叫道:“若凝,若凝!”
她的聲音尖銳刺耳,劃破了這緊張的氣氛。
所有人聽到這聲尖叫,紛紛回頭。
只見沈若凝被迅速地帶向轉彎處,身影很快消失不見。
陸瑾之瞬間慌了神,聲音顫抖地對傅宴洲說:“宴洲,你快去醫院救安安,我去救迎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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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宴洲用力推開陸瑾之,吼道:“我不用你教我做事!”
接着,他轉頭對黎櫻喊道:“送我媽去醫院,事成之後給你一個億!”
黎櫻急得滿臉淚水,聲音顫抖地說:“傅總,可是若凝她……”
傅宴洲目光堅定,大聲說:“她有我們,快去啊!”
黎櫻顫抖着點點頭,說:“哦……哦。”
然後幾人朝着沈若凝消失的方向跑去。
——
豪哥帶着沈若凝和阿勇看似不經意間飛速地交換了個眼色。
那眼神中飽含着只有彼此能懂的深意。
緊接着,阿勇微微挑起一側的眉毛。
豪哥則不易察覺地眨了眨眼,兩人瞬間心領神會。
隨後,他們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朝着相反的方向大步流星地疾奔而去,一個朝左,一個朝右。
兩人各自故意只留了一點點轉瞬即逝的匆匆背影給後面的人。
陸瑾之匆匆趕到時。
望着眼前這兩條截然不同的道路,頓時陷入了猶如深淵般的迷茫。
他眉頭緊蹙成了兩座小山,目光在兩條路之間驚惶又急切地來回遊移。
雙腳像被釘在原地般不停地來回跺着,嘴脣緊咬得都失去了血色,臉色陰沉得彷彿能隨時滴下墨來。
在極度的糾結中。
他最終狠狠一咬牙,心一橫選擇了右邊追去。
後面,傅宴洲艱難地追着,他的腳步有些虛浮。
他不想去救沈若凝這個女人。
每一個細胞都在瘋狂地叫囂着不要管她。
可偏偏,他的心卻不受控制地驅使着他磕磕絆絆地前行。
那模樣就像有一股無形且強大的力量在死命拉扯着他,讓他身不由己。
明明對於他來說,掐死沈若凝就像捏死一隻螞蟻一樣易如反掌,不過是僅僅幾秒鐘的事情。
可偏偏每一次。
他的手逐漸收緊,即將結束她的生命時,卻又如同被施了魔法一般,無法完全下死手。
他期待着能聽到她卑微求饒的話語。
可她卻偏偏倔強得像頭小獅子,不僅不求饒,還總是眼神堅定無畏地激他,讓他趕快下手。
那決然的模樣彷彿在向他發起最無情的宣戰。
這種忤逆讓他憤怒到了極點,可同時,內心又痛得彷彿被無數把利刃狠狠刺穿。
就感覺,這副軀體和這顆心完完全全屬於兩個人在主宰。
各自不服從着各自的命令,在無盡的矛盾中痛苦拉扯,讓他幾近瘋狂。
傅宴洲低頭看了看自己捂着的傷口,傷口處的鮮血滲出,還在染紅着他的衣衫。
他不甘心,喃喃自語道:“沈若凝,你個濫情的女人,你到底給我下了什麼蠱!”
就在這時。
周時初從後面氣喘吁吁、跌跌撞撞地追了上來。
他滿臉怒容,扯着嗓子大聲吼道:“傅宴洲,你都要掐死凝凝的人,現在這樣惺惺作態是在裝什麼?分手後的深情人設嗎!”
傅宴洲猛地轉過頭,抓住他的衣領:“把話給我說清楚,什麼分手!告訴我,爲什麼你們一個個都說些莫名其妙的話!”
周時初被他的氣勢鎮住,身體微微一顫,臉色瞬間蒼白。
但很快,他又挺起胸膛,毫不退縮憤怒喊道:“你放手,放手我就告訴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