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半三更,太后的賬外響起尹嬤嬤的低聲稟報:“太后,咱們的人截獲了一封淮王送進宮的信。”
太后的手從牀幔裏伸了出來,看着那信上的字,臉色頓時沉了下來,“送信的人呢?”
“回太后,就捆在小廚房了,要放嗎?”尹嬤嬤小聲問。
“除了,做的乾淨點,別再叫淮王找哀家麻煩。”太后將手裏的那封信重新疊好,“叫柔貴人陪哀家用早膳。”
尹嬤嬤有點猜不透太后的心思,沒敢多問。
……
元知柔是這羣秀女中唯一一位得到寵幸的,無不叫人眼紅。
她坐在高高的轎輦上,看着那羣沒被封寵的秀女,心中無不得意。
哼,元知秋,你再高貴也不過是個王妃,而她,可是皇上的女人,遲早她會爬到二人之下,萬人之上,即便是你也得匍匐在我的腳下!
正想着,轎輦突然被迫停了下來。
“怎麼回事?”她不悅的問。
小宮女低着頭稟報:“回貴人,是如貴妃經過,您的位份低理應讓行。”
元知柔看向對面轎輦上衣着鮮麗的女子,頭上的那一抹翠綠在晨光下眼裏奪目,被衆人簇擁着從她身旁穩穩經過。
她的心裏有一瞬自卑,但轉瞬即逝,“她頭上戴的是什麼?”
“回貴人,那是點翠,宮裏只有如貴妃才有的上次,就連皇后娘娘都沒有呢,聽說如貴妃從前一直盛寵不衰,只是……”
“只是什麼?”她看着走遠的女人問。
“聽說皇上見了淮王妃後,連後宮都不去了,您是獨一位得到榮寵的,貴人,您的福氣在後頭呢。”小宮女爲跟了一位好主子歡欣雀躍。
可元知柔心裏卻不是滋味了,憑什麼天底下的好男人都圍着那個該死的賤人轉!
到了慈安宮,元知柔立即收起情緒恭恭敬敬的上前行禮。
太后上前拉住她的手:“不虧是圖國丈看中的人,倒是知禮懂事。”
元知柔的手順勢改爲扶着太后:“嬪妾不敢當,今日能得太后召見,是嬪妾三生有幸。”
太后笑着從頭上取下一枚鳳簪插在她的頭上:“這簪子是先帝在哀家二十歲生日時賞的,今日哀家便送與你。”
“這……嬪妾怎麼敢當。”元知柔連忙跪地叩拜。
“你當得起,哀家就喜歡你這直率的性子,看不順眼的人,該治就治。”
元知柔擡起頭,看着太后別有深意的笑,恍然大悟。
“嬪妾謝太后賞賜,日後定爲太后分憂,萬死不辭!”
……
元知秋打着哈欠從屋子裏出來,一擡眼就看到院子裏扎馬步的臭小子:“你莫不是把先生氣跑了?怎麼有時間在這練武?”
“先生今日請假了。”簫小奕擦了擦汗從梅花樁上跳了下來,一個冬天過得他又高又瘦,彷彿簫景湛的縮小版。
簫景湛一大早也不知從哪回來,手裏還拎着幾包點心,他將點心交給繪春,看着兒子問:“先生最近都交了什麼,背給父王聽聽。”
“《論語》、《詩經》還有《資治通鑑》,父王要聽哪個?”
元知秋心中不禁有些震驚,這孩子今年才六歲,竟然學的了這麼多?
怕不是就會背個名字,跟他們在這雷吹吧。
“資治通鑑,父王聽聽。”簫景湛順勢坐在椅子上,鼓勵地看着那個小傢伙。
簫小奕揹着小手,腦袋瓜十分有節奏的在脖子上畫圈:“大乘教斂佛,使己焚身,便可……”
“閉嘴!”
元知秋厲喝一聲,連懷孕的肚子都顧不上,直接衝到他跟前質問:“你從哪學來的這些?”
“你慢着點。”簫景湛上前扶住她,但看着兒子的眼中冷意涔涔。
這背的哪裏是什麼《資治通鑑》,分明是邪教一類的。
元知秋害怕嚇到孩子,聲音放輕詢問,希望是一場誤會:“小奕,你別跟爹孃開玩笑,你認真的背先生教的內容。”
或許只是孩子故意開玩笑逗他們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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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孃親,我沒有亂背,先生教的便是這些內容,我全記下了。”
他不明白自己背的如此之好,可是娘跟父王好像不是很高興,難道是自己背錯了些什麼嗎?
“雲墨,去把傅先生給本王帶來。”
那日元知秋說先生不喜旁聽,他便心有不悅,卻因諸事煩擾一直沒能過問,想不到有人都把注意打到他兒子身上了。
“等等!”
雲墨剛要動身,便被元知秋給叫住。
“簫景湛,敵暗我明,還是先別打草驚蛇的好。”元知秋想想就覺得後怕,有人把主意打到了小奕身上,那背後的陰謀不可小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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簫景湛沉思片刻,點頭同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