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子苓說：“你不準再像昨天那樣待在車裏一夜，否則……”
她思索幾秒，語氣認真嚴肅地說：“以後我再也不理你了。”
秦聿宸點頭，之所以讓白子苓知道他在車裏待了一夜，是苦肉計，想讓心軟的小姑娘心疼他。
事實上，他多的是辦法不讓白子苓發現。
白子苓神色緩和許多，她繼續道：“晚上我們打着電話睡覺。”
一直通着電話，免得秦聿宸多想。
秦聿宸微愣，想故作大方地拒絕白子苓的提議，但……
他緩緩點頭。
白子苓環視一下四周，見附近並沒有幾個人，衝秦聿宸招手。
男人滿眼疑惑地看着她，“怎麼了？”
一邊問着，他聽話地靠近車窗。
白子苓的臉忽然放大，緊接着，他脣瓣一熱。
親完人，白子苓一個字都沒再說，也不看愣住的秦聿宸，扭頭腳步輕快地離開。
擡頭，白子苓背影逐漸縮小直至不見，秦聿宸摸了摸自己的脣，似乎還能嗅到她身上的淡香。
他脣角禁不住上揚，這個心軟的小姑娘。
只要不觸及她的底線，把她惹生氣了只要認真地哄幾次，她就不會既往不咎。
許久，等車內白子苓殘留下來的味道漸漸淡去，秦聿宸打開手機。
他撥通一個電話，神色淡淡地吩咐些什麼。
那邊點頭：“是。”
楚家——
周旭看着餐桌對面的空位，“爸沒回來？”
一旁的傭人答：“先生打來電話，說晚餐不在家用。”
周旭微微皺眉，下班後他和楚順蘊分開去接白子苓，當時楚順蘊沒說不回來。
不過他也沒過多在意，隨意點了點頭。
與此同時，S市一處封閉的房間裏，楚順蘊渾身無力地躺在牀上，耳邊是輕柔悅耳的音樂聲。
一人走進來，取出一顆白色的藥丸放進楚順蘊的嘴裏。
不知過了多久，他緩緩睜開眼睛，動作遲鈍地坐起身來，神色恍惚。
他的眼前出現一隻鐘錶，微微晃動，他的眼珠緊緊盯着鐘錶。
“順蘊，還記得我嗎？我是你的好朋友。”那人聲音低柔，讓人毫無防備。
楚順蘊怔怔地答：“記得，好朋友。”
他循循善誘，話題由淺到深，逐漸地打散楚順蘊心底的防備。
用了一個小時的時間，他便得到了想要的信息。
“睡吧，我的朋友。”
楚順蘊沉沉地睡了過去，他走出房間。
房間裏安裝了攝像頭，他剛出門就有人迎上來。
“尾款已經打到你的賬上。”男人又警告說：“記住你簽下的保密協議。”
那人連忙點頭，“您放心，我懂。”
只要他沒得失心瘋，就不會揹着九位數字的違約金跟別人亂說半個字。
將人送走，他走到另一個房間。
屋裏燈光錚亮，電腦對面坐着一個男人，他神色冷淡，自帶上位者的威嚴，氣場強大，讓人不敢多看。
男人漆黑的黑眸盯着電腦屏幕，神色晦暗難辨。
聽到身後的腳步聲，他淡聲吩咐：“按照原計劃，將楚順蘊送回去。”
“是，秦總。”
房門關上，房間再次只剩下秦聿宸一人。
男人背脊靠後貼着椅背，手指撐着額頭，低眸思忖。
腦海裏想起白天他和白父的對話。
他問爲什麼沒有白子苓剛出生的照片。
白父說有，只是搬家的時候不小心把照片弄丟了。
當時秦聿宸沒有多想，現在因爲楚順蘊的話他不得不多想。
楚順蘊被催眠後說：“白子苓父母另有其人，以後她認祖歸宗，會讓楚家的事業更上一層樓。”
當時催眠師想繼續問，但楚順蘊對這方面很警惕，眼看他掙扎着想要醒來，催眠師便不敢再問了。
秦聿宸想到之前白子苓說‘兒肖母，女肖父’。
可白子苓的五官，跟白父不像，也不像白母。
白子苓說她像白父年輕時候，秦聿宸翻看了她家的照片，全家福上，白子苓和白父年輕時候也不相像。
也就是說，楚順蘊說的很有可能是真的。
如果是真的，這一切也就說通了……
原本他只是想簡單粗暴地得到答案，儘早讓白子苓和周旭的合作結束。
沒想到會是這麼一個結果。
秦聿宸一時覺得難辦。
他要不要跟白子苓說這件事情？
若說的話，白子苓會不會……
正想着，桌上的手機響了，秦聿宸擡眸看去，屏幕上跳動着‘老婆’二字。
“你在哪裏？”白子苓問。
秦聿宸稍頓一秒，“在書房。”
“那我是不是打擾到你了？你還是先工作吧。”
秦聿宸搖頭，“沒有，我正準備關電腦。”
閒聊幾句，他語氣隨意地問：“今天看到一個新聞，一個女孩發現她是抱養的，親生父母很有錢，採訪時她很開心，如果是你的話，你也會開心嗎？”
雖然不知道秦聿宸爲什麼會忽然說這話，但白子苓還是仔細想了一下。
她將自己帶入到新聞主角，道：“如果在小說裏，我會覺得很爽，有種一夜暴富的感覺。”
“但如果是現實，我會很難過。”
秦聿宸頓住，“爲什麼？從普通女孩變成豪門千金，生活條件得到翻天覆地的改善……”
白子苓說：“我不想要藉此讓自己的生活發生翻天覆地的改善，我只想一家人在一起，身體健康，平安順遂。”
秦聿宸沉默下來。
既然這樣，暫時還是不要和白子苓說這件事情了。
她繼續說：“並且，面對親生父母和養育自己的父母，無論怎麼抉擇都會傷到一方。”
白子苓感覺這個話題怪怪的，還很沉重壓抑，她便轉移話題問：“你什麼時候回A市？”
縱然知道白子苓沒有趕他的意思，秦聿宸還是微微蹙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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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過幾天回。”
現在這種情況，秦聿宸不敢離開。
想起上次自己聽到秦聿宸和他老闆的那通電話。
白子苓問：“不會影響你的工作嗎？”
因爲項目的事情他老闆本來就不高興，秦聿宸還一直不回去，白子苓有點擔心秦聿宸會被開除。
男人說：“這幾天我休假，有急事可以線上處理。”
兩人有話題就聊幾句，沒話題就各做各的事情。
半個小時後，周旭忽然推開門走進來。
他腳步匆忙，呼吸微亂，神色嚴肅地說：“楚順蘊出車禍進醫院了。”
白子苓以爲自己聽錯了，她坐起身，“什麼？”
周旭沉聲道：“醫院打來電話，說楚順蘊情況很嚴重，直接進了ICU。”
這個消息來得突然，所有人都沒有準備。
周旭繼續說：“今晚麻煩你陪我一起去醫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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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順蘊出事，他們要去醫院裝孝順。
身爲‘楚家孫媳’，白子苓當然要去醫院，她點頭。
忽地想起什麼，白子苓問：“老夫人知道這件事嗎？”
“還沒來得及告訴她。”
聽到這個回答，白子苓睫毛微顫不知在想什麼。
她再次向周旭確認，“楚順蘊很嚴重？”
看着她，周旭心底閃過什麼，他緩緩點頭，“醫院那邊說很嚴重，有生命危險。”
白子苓捏緊手指，“我去和老夫人說。”
楚老太太前不久輕度中風昏倒進院，若是再知道兒子出事，肯定會加重病情。
這是他們都心知肚明的事情。
若是別人，他們考慮到老人的身體，會先隱瞞下來。
但這人換做是楚老太太……